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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殷弯腰拾起落在地上那把剑柄纯黑的长剑,躬身退到远处廊下。
顾漘站在卫瑾身侧,将他紧绷的面色看在眼里,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方祺的事左右与我们没太大关系,别想太多,烦扰了自己。”
“我没在想方祺的身份。”卫瑾叹息,“只是亲卫折损,心里多少有点不舒坦。他们虽是替我卖命的下属,可我从未想过害他们丢了性命。”
“我懂。”顾漘执起衣袖,替他擦去额上因练剑而渗出的汗珠,又理了理他散乱在脖颈处微湿的长发,“让人找回他们的尸体厚葬了吧,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正欲抬手将他拉进怀里,余光骤然瞥见一道黑影,又听一声鹰唳,两人同时抬头,果见一只鹞鹰盘旋在上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师父的回信。”顾漘解下绑在鹞鹰小腿上的木桶,卷开信卷。
良久,将信上所书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被你猜中了。”卫瑾道:“一点不差。”
顾麒争确是夷山族人!
数十年前,顾麒争的母亲是夷山族长老之女,却公然违背族规,逃出山谷,与中原汉人成婚生子,甚至将蛊虫秘术教于幼子。族中长老怒不可遏,秉持铲除异己,倾力追杀那名女子。
女子与她的丈夫最终没能逃过厄运,倒是那个孩子被师祖所救,侥幸活了下来。师祖见他知晓药理,天赋极高,便将其收为门下弟子,随姓顾,取名麒争。
想来他是因当年家破人亡,憎恨夷山族人已久,隔几经年,报仇屠杀。
信卷在顾漘手中化为齑粉,“先前就听师父说他心术不正,果然不假。”
卫瑾问:“这件事准备怎么处理?”
顾漘道:“先让你的人再审审他,亲口认得罪才能做证供。”
“这是自然。”卫瑾当即召来纪殷,让他亲自去审。
顾漘公正无私,“夷山族虽偏僻,但同是大宣子民,倘若真的是他鼓动姚江做出此事,其罪当诛。”
卫瑾看他半晌,摸摸下巴,“但我猜你另有打算。”
顾漘微愣,这也能猜到?
卫瑾得意洋洋,那必须能,谁让眼前人是心上人。
仰头是如洗碧空,墨色鹞鹰翱翔长空,脚下是满地落红,零落成泥馥郁如故,就连吸入鼻腔的空气也隐约带着清晨未散去的干净清新。
顾漘的发顶粘了几瓣合欢花瓣,许是舞剑时被剑气带下的,极细极软的针状粉红,混在发丝中似是笼了一层粉色的薄雾烟霞,花瓣清香混着淡淡奇楠甚是好闻。
顾漘心中重复,眼前人是心上人。
两人站在庭院中方闲聊了片刻,纪殷就回来了。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顾麒争招认的很干脆,一切都不出所料。
顾漘点头,“走吧,去看看画芷。”
卫瑾拿起外衫披在他肩头,“你想把人交给画芷处理?”
顾漘不置可否,“那要看她能否拿出我要的东西来交换。”
卫瑾开他玩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精明。”
“因为以前没遇见你,没有在乎的东西。”顾漘坦白心迹。
卫瑾心头一跳,脚步也随之一顿,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伸出手情不自禁就想把人拉入怀中亲吻。
察觉他的意图,顾漘猛地拍开抚过肩膀的手,“说正事!”
“好。”卫瑾笑意盎然,“听你的。”
顾漘问他:“可有在姚府搜到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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