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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那年桃花落那年老龙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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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咯，我的名字叫做连苏木。”敖尧听到名字后，沉默了下，而后背后遭到连苏木大力拍击，敖尧双腿稳稳地扎根在地面，一动也不动。连苏木挠挠脑袋，“怎么，我名字吓到你不成？走走走，小小年纪想这么多。知不知道就会早早的变成老妖精，一点都不好玩了。

敖尧跟在连苏木身后，发声“连大哥，你今年几岁?”连苏木转过身很严肃地看着敖尧。“敖小弟，跟你说，见面问一个女孩子的年纪是最最最最……”连苏木一口气说了无数无数的最，谁知道是七十五还是七十六，可应该是七十五个最吧毕竟那时候的敖尧很无聊也很有耐心，比现在有耐心的多，想知道什么想数什么都愿意付出时间，才喘一口气停下接上话“不过谁叫你是我小弟呢？大哥今年十九岁了。”

望着少女飞扬的身姿，敖尧笑了笑，便在少女催促下齐身上路，摇着他那柄不再华贵却也褪了几分俗气的桃花扇，一只黄色的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也不畏惧敖尧身上的气息，轻轻捉住女子翻飞的衣角停靠在上方似乎睡着了，翅膀时不时扇动。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人一龙会在江湖闯出偌大的名头，也没有想到故事的结局。

似乎离行的夕阳早已知晓故事的结局，才会让敖尧见到面前连苏木最美好的模样，美好的身段在夕阳光辉映衬下更是婀娜，少女的柔软无骨如柳待风扶，不经意间眉眼中藏着的笑意跳出来，对着敖尧张牙舞爪，风吹日晒下微微发黑脸颊发红的模样更是活力无穷，那对似幼鹿漆黑天真咕噜噜转着的眼珠……。夕阳它如守望者叹息着用光芒当做自己的眼光小心地呵护着连苏木，生怕她会被之后无边的黑暗笼罩。连姓者从来没有逃过二十岁的诅咒，一点点迈着轻快的步伐追上少女的脚步，而诅咒最大的受益者正跟在少女背后，并且一无所知。

那件事发生后，老龙王回到岛后，再也没有提及过连苏木的事情，包括桃花，包括那个蓝色碎步的包袱，他似乎统统忘记，也再也没有离开过岛屿，直至那天他将岛屿烧毁，看着它沉至水底，后摇身成为这片海域的镇守者和统治者，孤独地坐在王位上看着人间来来往往，答应所有妄图用女子将其捆绑住的婚姻，岁月漫长，所有知情者都死去或是遗忘端坐在冰晶王座上面无表情，手段残忍的龙王曾经的模样。只是每一个私底下见过老龙王的龙或者其他生物，都会发现在老龙王为数不多幻人形的时候腰间都会缠三块玉，而上面黑色的血迹和黄色的泥土吸引人的眼球，老龙王没有半分清洗的意思。

大抵初入江湖的儿女都喜佩剑青衫马踏清秋腰间葫芦悬挂大口饮摊上的劣酒和烈酒听着说书人或激情或悬心的故事，听入神时被响木拍醒恍然如世，全然没有想过未来的路会有多难，只是一味期待与路上或山中道观遇上的公子小姐碰见，最好还是出现一件不平之事，被心中热血激荡拔刀相助，一展神威传出一段英雄救美或是美人救下公子的故事供一代代后来入江湖者的浮想联翩，老去后与三两好友下着棋喝着茶调侃过去的自己是如何，自己早成为一段江湖经久不息的神话。

殊不知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江湖的难行，管你什么身份，只要自己的拳头不够硬。

老龙王的记忆断了，是他主动断去之后的记忆。在老龙王漫长的岁月中，只出现寥寥几个能够威胁自己的人从未考虑过自己会死，又怎么忍心再去看一遍自己和连苏木的故事，再去重温一遍连苏木躺在自己怀中还笑着弹自己的额头，把自己的头再次圈住，爽朗地安慰着自己。而那时弱小的他只能死死的抱住连苏木的身子大声哭泣，放任自己脆弱的一面被瞧去，没有任何力量去对抗那命运微笑着替你写下浓重化不开的笔墨，看着你挣扎如疯魔，拼尽全身气力发现自己的无能。在他身边的桃树不断垂下自己的花瓣遮挡住连苏木的容颜，而被他丢弃在地面的桃花扇上，用黄泥补齐的桃花瓣被连苏木的血染红，格外美丽。

像所有小说中的男主角，总要待一个在自己生命中承担无数分量的人在一个完美无缺的时机离开他的生命，他才会心甘情愿与之前那个孤独倔强不肯朝着命运低头还如同雄狮一般怒吼着燃烧自己的激情幻想着自己能够斩去命运的束缚不同于自己前辈那般碌碌无为的孩子一刀两断，从此手持兵器披上铠甲心中余灰燃尽面无表情步伐坚定快步跑向终点，得到那时自己最渴望的东西。只是敖尧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父母闲来无事给自己讲故事的那些人中的一员。

底下那只半人半龟的家伙又开始乱叫了，扰的老龙王有些头疼，知道它想挣破老龙王的囚牢，老龙王笑了笑，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其送回了龙宫，一瞬间世界安静，老龙王低下头，看着那一滴水穿破自己曾经坚不可摧硬抗汉宫秋十七剑毫发无伤的身体，看着自己金色的血液不断朝外喷涌，使得天空中那一段紫云的雷霆不断降落，直击跪在水面的剑奴，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尾尖不断化黑尘扬扬散去。看着自己制造出来最为满意的“太阳”不断朝内缩小企图填补自己的空缺，一时间散发的光芒不断减弱直至消失不见，那颗“太阳”也变成如同自己身体化的东西落在了水面上，随着水面摇摆着不能自我。在老龙王头变成灰烬的时候老龙王终于吐出一句话：“像极了当年的我。只可惜现在桃花没有落下。”而后全部化黑尘再也不见，其中一小部分被紫云吞噬，紫云盘旋在上空再也没有发出雷霆，身上的白色逐渐变多，在最初的地方却出现了黑色，一点点朝着紫色吞噬。

剑奴看见老龙王庞大威武的身躯再也不见后，再用自己的意识扫视了一圈确认老龙王的死讯后，再也坚持不住，半个身体沉入水面，一大口黑血混杂着一些脏器碎片在水面漂浮。而头顶的小龙仍然冷冷地注视着“太阳”消失的位置，眼中满是不甘和遗憾，最后对天长吼一声，紫云颇通人性，直接消失不见，不知所踪。

“主人，小奴终于在今日替你报了二分之一的仇，而那位仙人，我也定当斩之。”

小龙开口说话了：“汉合黎，我劝你放下这个念头。你先是与那位你主人当世也是绝然无双的天才剑客萧剑动过手，失去了三成底蕴，破了自己的道心。再是和敖尧动手，即便是在我辅助下，镇住了那片紫云，让老龙自己囚住自己的手脚，只得使用那远古的神术对付你，而那招弱水恰是抵消神术最好的剑招你也要付出自己生命四成的代价才能让老龙王只剩下一成神魄逃走。对付那位连全盛时期的我都觉得只是胜负对半开的仙人，你这条命不知要丢几次才勉强换得他长剑断裂。至于杀死他，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初你也是如此，一百年前说我这辈子都追不上老龙王的修为，只能隐藏自己的仇恨藏在这个岛上终日不见阳光。如今呢，只是这些代价便让老龙王接近于死去。”剑奴不断咳嗽，言语中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虽然气息衰微，但仍具有蓬勃生机。

“孺子不可教也！”小龙用尾巴抽向他的耳朵，抽的剑奴耳朵发红，剑奴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咳嗽着。小龙将头探向剑奴的眼睛盯着他，最后沉沉叹一口气，尾巴绕住他的耳朵，说道：“如今你能做到这一步的确超出我当时对你的预计，但是那个仙人，是真正的仙人，和上次与某个企图佛儒道三教合一并且丢掉自己入仙本事的假仙人不一样，那个假仙人水平还差老龙王三分，只不过仙人之姿对于有仙人赐福之人有一定的压制，老龙王才不干涉任何仙人下俗世，并且默许仙人拿走不过分的生命。”

小龙莫名地叹一口气，说道：“敖尧也是可怜人。”

剑奴冷哼一声：“世人多可怜，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怜悯。那有些好心人的怜悯只不过因为自己有着富足的生活才愿意施舍出自己微不足道的一点去帮助别人换来自己内心的……”

“混蛋！”小龙暴跳如雷，大声呵斥道，“汉宫秋是这般教你看待他人的？”剑奴想说几句却被接下来的话语淹没。

“照你这般逻辑，好心收养你长大教你武功的汉宫秋是一个吃饱了撑着见着你年幼无助只能在寒夜中躲在破庙过日子，因为他富足而带你走的人？你当时跟在他身旁，不会是忘记当时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吧？”

剑奴低声道：“怎么会忘。只不过……”

“怎么。只不过你主人当真世外仙人，不同于其他人？都是狗屎！我告诉你，你主人当时跟我说你，跟你现在一模一样。他最怕你这辈子就觉得你主人算个好人，而岛中人可教化为好人，而世外人皆不存光明之事之人。他将那么小的你……”小龙长叹一口气，止住不言。

“今日老龙算的身死，若日后无三位先人出手，难逃一死。如今苟延残喘一阵子。现在倒是斩草除根的好时机，可惜你身子骨太弱，现连剑都握不住，只得回去修养。”

剑奴勉强站起，却只露一颗头在水上，笑言：“如今还剩多少寿命。”

“被你如此任性，只剩30余年。”小龙盘住剑鞘，剑奴伸手摸住。一人一龙腾空而起回到了岛中。

此时，那只野猪王也进行到了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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