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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在京中无亲无故,最初是通过牙行自卖自身进府的。这就是我坚持要您将他们调出北院的原因。”
在此之前,李凤鸣从不插手府中事务,为人随和没有架子,对姜叔姜婶更是敬重礼遇。
这是姜婶第一次见识她雷厉风行的气势,莫名就紧张起来。
姜婶先偷觑了坐在窗下沉默翻书的萧明彻。
见他仿佛充耳不闻,只好硬着头皮答李凤鸣的话“但是,这二人在殿下还是郡王时,就……”
“那不重要,忠诚与时间长短无关。许多时候,无牵无挂者用起来更不可控。北院是殿下日常起居之所,若无外客时,处理公务也多在此处,这就是咱们王府后宅的重中之重。”
李凤鸣打断姜婶的但书,指尖点了点名册。
“我既已下决断,就不会因任何人的求情而改主意。暂将这二人挪去别处,具体做什么,您和姜叔商量着办,我不多言。”
那两人都算王府的老人儿,在萧明彻跟前当差数年,并无大过。如今毫无理由就要将他们调出北院,姜叔姜婶难免有情面上的顾忌。
见李凤鸣很是强硬,萧明彻又明摆着不管这事,姜婶不敢再多言,讷讷应下。
李凤鸣望着姜婶神色,了然浅笑“您和姜叔若不知该如何对他们开口,尽管往我身上推。若他们在背后抱怨我,你们也不必太过约束,由他们过嘴瘾,我不会追究的。”
“这如何使得?”姜婶大惊。
“这如何使不得?他们最多就是在背后抱怨,讲几句不中听的小话,又不至于说到我面前来。”
这点小事,李凤鸣根本不放在心上。
“身为淮王妃,王府后宅本就算我分内之责。责权利弊不分家,人不能只要好处不担坏果。”
主事者做出任何改变现状的决断,或多或少都要背负些非议与不满,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李凤鸣曾是被期许要担负国祚的人,若气量小到连几个侍者的背后抱怨都容不下,可真就白受了之前十几年的教导。
花了三天,终于解决了萧明彻的后顾之忧,李凤鸣很是欣慰。
但她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忙。
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顺嘴对着萧明彻的背影念叨。“月中时进宫听皇后教诲,我独自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应付得来,不会给你惹麻烦。”
“嗯。”萧明彻抿了两口温水,将杯子放回小圆桌上,转身走向床榻。
“但月末去滴翠山看望太奶奶,你得和我同去。”这件事,她主要还是在替萧明彻考虑。
“咱们与别家的情况不一样。你算在太奶奶膝下长大的,纵然她在你小时严肃冷淡些,却没有苛待你。”
若萧明彻不在京中,她独自去看望太皇太后就无可厚非。
如今既在京中,若只有她一人去,会显得萧明彻很凉薄,于他的名声不是件好事。
“好。”萧明彻灭了灯,心不在焉地想,以前明明很讨厌那个罗衾夜夜香,今夜换成幽兰香,竟有些不习惯。
“还有,早上姜婶说,下月初九是福郡王妃的生辰,问我送什么生辰礼。这个我就拿不准主意了,你说。”
送礼这种事,说是重在心意,其实最重要还是看交情。
李凤鸣只知福郡王是萧明彻的堂弟,但不确定萧明彻和他在私底下是什么情况。
萧明彻坐在床沿边,稍作沉吟后,边除鞋边道“或许可以买珍珠送。”
前几天在檀陀寺,福郡王说过,郡王妃想要一件新的珍珠裙。
提起珍珠,李凤鸣顿时又想捶心肝了。
满目黑暗中,她咬牙切齿地对着萧明彻的身影挥了挥拳头。
心念一转,她眼珠子忽然滴溜溜转起来,笑音奸诈。
“诶,淮王殿下,我这几日为着帮你,可是尽心尽力、殚精竭虑,连铺子上的事都没顾上过问的。你是不是该有所补偿?”
萧明彻刚刚躺进被窝,听到她这明显“包藏祸心”的坏笑,顿时浑身一僵。
“怎么补偿?”他心跳飞快,尾音略有些不稳。语毕更觉口干舌燥,喉咙紧涩。
李凤鸣侧身面向他,头枕着手臂,答非所问“我曾听说,福郡王夫妇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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