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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生命不是数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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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庞德与孩子救上岸后，文聘便下令搜索孩子的母亲。但越搜寻是越心寒，水中密布的是一具具浮尸——包括了那孩子的母亲。

这次孩子没有再哭，但这座城在哭泣。如今这座城就如同一个破碎的家庭。所有的希望，似乎全被这洪水冲刷而去，一切都被绝望所淹没。

绝大部分的官军都在高耸的城墙上躲过了这场大灾。“林楚……这就是你的用意？”敬威已经无力恼火，只有无力的说着。那种在灾难面前的无助，何曾感受过？林楚看着这样的敬威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着一张脸说了声：“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次的敬威是无力的咆哮着。那种感觉远远胜过了欲哭无泪的干嚎。“你应该明白，如果提前告知你，绝对会受到没必要的阻挠。”此时的林楚依旧冷漠，站起身来背对着敬威。

“这可是数十万条人命啊！你就不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们考虑考虑？”敬威吼到，吼声依旧无力。

“知道花园口决堤吗？损失百万人，救华夏大陆亿万子民！如今救的是整个世界，又有什么问题？”林楚拿起来早已准备好的绳索，依旧没有回头。但敬威依旧能感受到他的冷漠。

“你凭什么，凭什么认为自己的猜想就是正确的！”敬威昔日是校园里的最佳辩手，想理直气壮的质问林楚。

然而似乎在林楚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不放弃任何可能。”林楚的回答永远是简单明了，直接。重来不辩解什么，早已经超出了敬威所认知的思维。

此时的林楚，正拿起绳索投入水中。而绳索末端正有一老者费力的拽着。敬威见状，慌忙赶过去搭把手。虚弱的身躯，费力的将老者拉拽上来。

“既然，你还在意百姓的死活。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一声？”敬威一边安抚着老者一边轻声问到林楚。将老者打发到一旁后，林楚便又环顾四周寻找其他遇难者。

“如果提前告诉百姓，必然会有百姓反对。那计策必然会泄密。而且提前知晓的百姓必然会有许多怪异举动，那么吴用轻而易举的便能从中猜到意图。如今救援百姓不过是减小损失罢了。”即便是这样如同白痴一样的问题林楚依旧是耐心的解说到。

说话间，又有一人扑棱到屋檐前。是一老妇人，到跟前时却已经无力在抓住那救命稻草。只能无力的放弃生命，双眼也开始逐渐涣散。敬威见状，便欲跳入水中救人。可刚到一半，却被林楚拦住了。

“为什么拦我？不是说要将损失尽量缩小吗？”敬威焦急的问到。“现在去救，你会有生命危险。你的价值远远高于这百姓。”林楚依旧摆在那冷漠的表情，毫无波澜。

随着林楚话音落下，映入眼里的却是一飞来的拳头。林楚没有选择躲开，任由敬威的拳头击向自己。看着倒地的林楚，敬威顿时觉得内心舒畅了许多。一边走向屋檐边，一边说到：“林楚，老子早就想对你说了。生命不是数字，也不是价值标码！”话罢，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汹涌的黄河，经过漫长的路程。在平稳的城内，经过长时间的堆积，终于是安静下来了。只是死堵着三扇城门，令排水缓慢，城内的水积的极深。索性水流不急，虽然敬威的水性并不好，但还是成功的救下了老妇。带着老妇人，回到水面。在林楚以及先前老汉一同的拉拽下，回到了安全的屋顶上。

之后林楚与敬威再不多说，只是尽可能的多救下些人。但也屈指可数……在文聘等人的帮助下，史万宝一行人虽然损失惨重，不过索性没有全军覆没。史万宝也踉跄的回到城墙上，大字型的仰躺着喘着粗气。

洪水一起，徐晃便迅速的下令戒严城门。迅速的派人潜入水中，打开城门排水。还派人到各个城门传命。庆幸于有头脑清醒的徐晃，及时做出反应。不久后，城内便开始缓缓的排水，官军立于城门两侧，生恐跑了贼子。城外虽然受灾不算严重，但即使是浅处都已经没腰。

也许敬威真应该庆幸生于自己所处的年代。那时的政府以民为本，即使只是没过脚踝的洪水都能给学生们放假在家中避灾。

大水冲到时，其实韩慈是可以攀爬上高层的屋顶上去的。但谨慎的他选择了放弃，在独立的屋檐上那么他就只会是活靶子。多年的逃亡生涯，使他凡事必须为自己留后路。在大水的冲刷下，即使明白不会有救援即使有人也只会是来抓捕自己的人。

但水中的他没有如同孙恩一类人那样选择放弃。而是拼了命的与自然做着斗争。在激流中，磕碰了许多下，一次次的撞击令他从身体中吐出了一大口血。却依旧强忍着不张开嘴。

无论怎样的痛苦都无法打倒他，死死握着拳不让自己昏迷。就是这样韩慈居然坚持到了，排水的时候。那种毅力简直匪夷所思。

“全城搜索这个人。”林楚指着一副画说到。在得知有死尸做怪后。林楚几乎就认定了，黄巾军中的韩慈就是那个哈佛医学系毕业的变态杀人魔。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医学才能，以及这种肮脏的内心。

先前便摸索着记忆将，韩慈的画像连着画了几副。又给黄巾军的幸存者观望了几遍后，便分发给众将领。让他们在城中搜查。

“哼！赶紧抓住这个肮脏的混蛋，居然这样亵渎死者！”，“就是就是，简直丧心病狂！”两个士兵攀谈着。说着说着，却感到脖子处一凉，便双眼发黑的倒在了还没膝的水中。

“啊嘻嘻嘻，肮脏？啊嘻嘻嘻！和不顾这数十万人死活的家伙比起来是谁更加肮脏？啊嘻嘻嘻！和那些高官比起来是谁更恶心啊！”韩慈狰狞的狂笑着。终于脱下了早已经泛黄的白大褂，换上了兵卒的衣物。假扮着河内的军人，在城中熟悉地型，考察一下军队分散情况。

大水过后，首要任务自然是清扫战场或者应该说是灾区更为适合。尸横遍野，虽然没有血迹。然而这种幽怨的气氛却更加令人感到恐惧。尸体都翻着白眼，被水泡的褶皱的皮肤尤为渗人。仿佛那一层层皮已经脱离了肉体。

黄河水冲过的地方，并没有比往日更加干净。而是留下了泥泞的一地黄土。士兵们就踏着黄土，在城中搬运着尸体，每剥开一层黄土都要有莫大的勇气。黄土之下或许是敌人但也可能是誓死保卫的百姓，甚至于是朝夕相处的战友。

城中不时传来一声惊呼：“这！这里还有一个幸存者！”。那兴奋的表情令敬威想起了2008年汶川地震时，解放军救出一个幸存者时的激动。那是对生命的尊重！

敬威也同士兵们一起扒开黄土，搬运尸体。没有摆一丝的架子，应该说他本身就毫无架子可摆。毕竟他也只是个罪人罢了。“是啊，我也只是个纵火的罪人罢了。有什么资格指责林楚……”敬威看着一个曾经见过的士兵的尸体黯然伤神到。

这士兵，敬威知道曾经是庞德手下的。为人活泼，整天冒冒失失的。敬威记得去庞德军营时，他还因为训练忘记了来迎接自己。而被庞德罚跑，敬威还笑着给他递过水安慰他。

“唉……”敬威合上了死者的眼。便又去其他地方帮忙了。其他几位将军，大多也都同敬威一样指挥着部队，一边严守城门以免再次生乱，一边清扫这“天灾”之后的战场。

至于，林楚则是独自游走着。穿梭在人群之中，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可那消瘦的背影是多么的寂寥。那张面瘫脸似乎也传达着，不同的情绪。“好累啊……好累啊……好孤独啊……”看着林楚的背影，敬威仿佛又听见了那个没见过的孩子在哀鸣。

前行中的林楚半道上捡起了，韩慈被洪水冲掉的眼镜，如今已经只有一个镜片。林楚把玩着眼镜独自呢喃道：“看样子，确实是在城里。那么就别想逃出去了！”。

遂转身大声下令：“全城戒严！即便有我的口令或者任何信物今日内都不允许任何人出城！”。虽然是雨季，但正如吴用所说，天终于还是放晴了。一日的厮杀，如今已是凌晨太阳正慵懒的从东边升起。那儿的人最多，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景象。可这城早已经是座死城了。

虽然，林楚没有讲明。但消失不见的赵立一行，只要这些将军不傻都能看出个因果。只是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而且甚至于连责备的理由都没有。所有人都选择了默然不语，只是看着这“天灾”之后的城池默然。

“朱大人，您看到这幅景象是否会哭呢？或许您已经哭过了吧？”徐晃合上一死者的眼睛，哀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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