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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明修榨道暗度陈仓（第3页）

“滚开，李唐，你别说话，李富春这个学生品质恶劣，无德无才，无恶不，必须开除，今天就办，”方玉玟两眼睁的像豹子一样，“张四维，听到没有？难道我这个校长只是个空衔？连开个学生都要你张四维的批准！”

“方玉玟，我还就跟你说了，这个学生，我张四维保定了！”张四维的两颊颤抖，直视方玉玟的豹眼，毫不示弱。

时间似乎一下子凝滞了，只有黄浦江的水不时发出碰到礁石的声音，低沉的像是在诉说往事的呻吟和叹息。

“我退学。”李思辰一把抱住张四维，在他耳边轻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老师。不过从梦辰走的那天起，李富春已经死了，今后，世上只有李思辰。”

张四维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思辰深深鞠了一躬，刚刚还带泪的双眼一下子干涸了，透出血色的裂缝，“从今往后，请各位记住一个名字——李思辰，他凝聚了金家的怨魂，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徘徊在各位的床头，让你们恶鬼缠身、夜不能寐，直到还清你们犯下的罪孽，哈哈，哈哈哈哈……”在一阵狂笑中，李思辰转身离去，滕磊跟在身后。

“白痴啊。”梁东正呸了一口痰，落到了地面上。“该死，真他妈瘆人。”商毅不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方玉玟梁西面无表情，继续回去主持金梦辰的七七仪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张四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泪眼婆娑，被李唐扶着坐到一边。

没有人察觉到，人群中那一抹比起李思辰的笑声更令人发憷的阴森的浅笑……

“辰儿，我真是没有看错你，你不是人，肯定是上界天神下凡，”回去的路上，滕磊试图打破车内尴尬的气氛，“不过，我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明明是咱们制造的谣言和绯闻，干巴爹本身是一家实力雄厚、理念超前的餐饮巨头，为什么香港那群人会信咱们的？”

“不，他们从没有相信过我们。”

“没有？那为什么？”

“如果每个人都持有股票，纵然不会涨，也不会跌，每个人都知道有人在恶意做空，每个人都知道继续持有股票，等待袁震的资金入市，股价会上涨，自己纵然不会赚也不会赔，此外大多数人也相信干巴爹烤鸭是家好企业，可是他们都害怕别人会抢先自己卖出股票，那么股价就会降低，自己就会损失更多，一旦跌的离谱被停止交易甚至退市，他们就会血本无归，所以那20分钟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准确的说是等待袁震的动，直到这几千万人中一个股民的心态崩溃了，出于恐惧和自私抛出了股票，最后一片雪花落到了山峰之上，雪崩就开始了。人们的理智在刹那间失去，此刻他们想的只是要赶在别人卖出前先卖出自己手头的股票。”

李思辰停顿了几秒：“所以，他们从没有相信过我们还有那些报道，他们相信的只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和他们选择的愿意相信的事实罢了，这是袁震和干巴爹的不幸，也是我们的幸运，不过也正是这份狂妄和贪婪，促进了人类社会不断地发展和进步，也为人类的灭亡埋下可见的伏笔，唉，”李思辰叹了口气“毁灭干巴爹烤鸭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毁灭？为什么用这个词?”滕磊不解，李思辰没有说话，透过后视镜，滕磊发现他正在望着窗外的黄浦江。

香港折戟退市后，干巴爹烤鸭不仅在香港成为热门，在国内也成为头条新闻，国家部门介入对干巴爹烤鸭的调查，袁震在香港躲避一段时间后回到大陆，本以为风声过去，但没有多久就被狗仔队发现爆出私生活靡乱以及贿赂国家官员等一系列丑闻，随即遭到全国人民的声讨和抵制，袁震被迫辞去董事长和总裁身份，干巴爹烤鸭和国家相关机构发表联合声明，内容大致为干巴爹烤鸭不存在质量问题以及“杀人骑手”事件，一切纯属造谣，干巴爹烤鸭的是民族的烤鸭，呼吁群众理智消费。结果却如同将小石子丢入汪洋大海之中，没过半年，干巴爹烤鸭销售链断裂，随即银行停止对其放贷，资金链断裂，96年年中干巴爹烤鸭申请破产保护，年底被其他几家餐饮集团联合收购，就这样，曾经在中国叱咤风云的餐饮巨头死在了96年寒冷的冬天……

“停车，我下来走走。”李思辰突然说。

滕磊停下车，“我陪你？”

“不用！”

“好吧，别走太远，小妹在家等着咱们回去庆祝呢。”

滕磊还没有说完，李思辰已经关上车门，跨过护栏走到江边。闭上眼睛，江水潺潺似在低语，就像梦辰的声音一样清脆好听，“大傻春，我溜出天国找你来了！想我没？要是敢不想我，打你哦……”

“梦辰，你看见了吗？”李思辰对着江水，对着胸前的白手套，对着心中隐约可见梦辰那的起舞清影呢喃，“开始了……”

初冬，江边的油菜花上飞起了一朵白蝴蝶。

十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时间是什么？不同的学科恐怕有不同的定义，归纳起来会有几百种答案。我想时间就是有意义的数字，单纯的数字没有意义，可是如果能够赋予特殊的事情就会变成时间，就像我们的生日，本身的数字组合没有意义，但因为是我们的生日而变成了有意义的时间，同样的数字组合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在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1997年……

早上6:20，光子基金的会议厅，李思辰交叉着双手，闭着眼睛，学生时代早起的习惯一直被保持到现在，不过除了他，似乎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习惯，他曾经试图强迫别人适应自己的习惯，发现即使坚持了21天（21天法则，认为如果一个人坚持21天做同一件事情，就会成为习惯），那些人不是找借口请假，就是工效率低下，所以6:30的例会推迟到了7:03。李思辰揉揉眉心，站起身，目光穿透会议室没有一丝污渍的玻璃，直到黄浦江上还没撤灯的打渔船……

“叫什么好呢？”滕磊皱着眉头，“好名字都被方玉玟那些老家伙用光了。”

“未央怎么样？”滕青萍笑着说，“‘荒兮其未央哉，道之荒大而莫知畔岸。’未央也就是无边无际的意思，所以汉朝有未央宫。”

“什么荒呀，道呀乱七八糟的，听都听不懂，”滕磊摇摇头，“照我说，咱们要找方玉玟梁西那些老家伙报仇，就叫射雕或者打虎怎么样？哈哈，我聪明不。”

“土死了，别说我是你妹。”

“光子。”李思辰嘴角一动。

“什么？”

“如果能够站在光上俯瞰人间，我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就这样，95年的岁末，一个5000万注册资本的小公司矗立在黄浦江边。

6:55左右，一群人挤进会议室，到了7点整已经是座无虚席，有的人喘着粗气，有的人在整理文件。滕青萍偷偷看着李思辰，脸上泛起了红晕……

“来，庆祝我们的光子基金成立，干~”

“青萍，喝一杯就行了，多吃菜。辰，咱俩得多喝点，不醉不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