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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雾雨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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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的不多，倒很尽兴，虽然依旧还是是敌非友的敌对部落，但因为小蜜蜂的喝酒玩法，现场氛围也倒融洽，我们一行几人告辞离开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蚩尤也并未多做挽留，仅是提醒我做好准备，这个月圆之夜，蚩尤将亲率勇士来袭，我虽然心里也没底儿，但还是嘻嘻哈哈地答应着，把胸脯子拍的山响，牛皮吹上了天，扬言只要蚩尤去了，一定兵不血刃地让他认赌服输。其时我看蚩尤是一脸不屑的表情，他不是将信将疑，而是完全不信。不但是他，就连我自己都清楚地知道是在吹牛掰，但能过一天是一天吧，先回部落，消停地睡个安稳觉，这才是燃眉之急的重中之重。

虽然不过仅一晚时间，但我现在太想念那个又温暖，又舒适，又有听訞服侍那张兽皮了。好在，我现在已经走在了回程的路上，今晚无月，天空中撒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夜空如墨，繁星闪烁，说不出的恬淡、自然，我们手中举着的火把时不时发出哔啵哔啵的声响，悠闲的虫儿有时也来凑热闹儿，会应景儿的叫上几嗓子。我随着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薄酒微醺，一路上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走在听訞身后，早想上前去跟她说几句，但却不知又如何开口，话又说回来了，即使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呢？向听訞解释一下吗？貌似如此大庭广众，还不是时候，哎，不管有没有话，还是憋着吧。

突然，天空一道流星闪过，“呀！我看到了扫把星！”突然瑶姬说了句，“小时候听人说，有扫把星是会死人的。”

“哈哈，瑶姬妹子，这是迷信说法！”我憋了半天，总算有了机会能开口说了话。

“迷信？何为迷信！”

“啊，迷信吗，就是没有依据的说法，让人迷迷瞪瞪的信！不靠谱，不一定是真的！”

“看到扫把星不会有人死吗？”

“哪能呢，人说死就死啊？”

“以前有人跟我说，天上星星就是亲人的眼睛，所有的亲人都在天上再眨着眼睛看着你！”

“哈哈，妹子，这个说法倒有可能是真的，亲人都瞅着咱呢，在哪也不能说死就死啊，还是好好的活着好。”

“我们每个人都在好好活着，但经常会有亲人死去，死去的人会在天上吗？死去的人能变成星星？”

“啊！这个……”

“这是如何味道？”我正在跟瑶姬东拉西扯着，走在后边的祝荣突然说了一句，直接打断了我的闲话。经她这么一说，我同样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甜非甜，似咸非咸，或是空中弥漫的水汽，也似泥土中的淡香，说不出的好闻，深吸一口气便是难以名状的舒爽。

再抬头看时，周遭竟也朦朦胧胧，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大雾，然而这雾来的也甚为突然，貌似瞬间而至，下一刻还繁星满天，这一刻便雾气氤氲，伸手难见五指。

“驾，驾……”在浓浓的雾气中，我隐隐听到了呼和声和噼里啪啦抽打鞭子的声音，寻声望去，远远地见到一匹神骏的大红马，拉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人，挥舞着鞭子，呼和着赶着马车，而马车上依稀也坐定一人。

那马车离我甚远，我看不清赶车之人以及车上之人面貌，但却听到赶车之人的呼和，更听到了车上之人在尖声笑着，那笑声如山间的鬼哭，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这马车只是在我眼前一闪，眨眼功夫，便已踪迹不见。我眼前一花，伸手揉了一把眼睛，我再往前看时，眼前仅是雾蒙蒙的一片，哪还有马车，耳中更听不见了马嘶，鞭响和人声。

我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再抬头看时，倏忽间，扯地连天的雾气竟然散去了，四野茫茫一片。不过雾散的天空再无半个星斗，霎时间早阴云密布。整个世界如被纯色的黑暗所笼罩，在黑暗束缚下的的穹庐似乎再不是遥不可及，在火把的掩映下如一口黑洞洞的铁锅扣在头顶，我们更像掉进了一个狭小的密闭的空间，彻底的黑暗，空气开始飞速的被抽走，每个人都几欲窒息，而强压之下胸中的浊气却开始滞留，无法排挤，鼓胀的身体浑似成了一个憋满了尿的猪尿泡，只要再有滴水渗入登时便会爆炸开来。

“娘的，是何道理，方才还大雾弥漫，这当却雾汽全消。”刑天一旁咒骂着。

“雾气有无事小，我等是不是做错了方向，按理我们早该回到部落了！”祝荣的话，令我心头猛地一阵，

按理从蚩尤部落出发回到姜炎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如今貌似至少也走了两个小时，可仍然不见姜炎部落的影子，四下望去，到处是黢黑一片。

“我们沿前路前行，方向固然不会错。”瑶姬斩钉截铁说道。

“那我们继续往前吧！”听訞说着加快了步子。

“这鸟天气，不会下雨吧！”夸父抬头望了望黑黢黢的天。

“下雨？那肯定不可能。”我也看了看阴的一塌糊涂的天空，语带不屑的反驳着夸父，“我老家有个是说法，叫‘大雾不雨’，凡是下大雾肯定就不下雨。”然而我“雨”字尚未落地，豆大的雨点真的就落了下来。

“哈哈，小白脸，你老家的说法是何说法，这不雨就来了！”

“哎，这雨啊，这雨啊，下吧，下吧，我要种瓜。”天公不作美，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复夸父，只得叽咕着逗壳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陡然见一道厉闪，这厉闪在天际亮起，然而却暂时滞留在了我的眼中，我恍惚见那厉闪幻化成一道红光，直接洞穿了瑶姬的身子。顷刻间瑶姬全身变成赤红，接着变为暗红色，深红色，紫黑色，最后瑶姬的整个身子竟然变成了焦煳的碎屑，散落在了空中，那个娇小的人，仅一瞬功夫便香消玉殒。

我忙不迭揉了揉眼睛，在慌乱之中，天空的厉闪真的亮起，我不及多想，身子一晃向瑶姬扑去。

“啊！”先是少女的一声惨呼，接着火光一闪。却是瑶姬陡然被我抱住，惊得一声大叫，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上。而其他几人均是反应不凡，听訞、刑天两人身形猛闪，一前一后的扶助了我和瑶姬，祝荣、夸父两人也电光石火般冲了过来，却因为距离原因落了后招。

“大，啊，烈山，你为何如此？”身形各自站定，刑天眼望着我率先发问。听訞虽未开口，竟也已动容，脸上关切尽显，然而那关切之色也只是一闪而过便又回复了冷峻。

“烈山，烈山大哥，你这是……”瑶姬却是声音已发颤，也不知她是怕，是惊，是恼，还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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