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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局中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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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优盘，到底哪个是真的？”合美证券的董事长办公室，梁西六神无主的坐在椅子上，右手一幅三口人的玻璃相册，左手用袖口反复地擦拭。办公室的门口处，方玉玟拄着雕龙的翠玉杖，身边站着西装笔挺的方储玉。

“师弟，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方玉玟的大拇指在拐杖的龙头处不停地摩擦。

“起码让我知道我西虎梁西到底输给了谁？或者说，我赢过吗？”梁西的眼睛从未离开相册，相片里的妻子好美，儿子也稚嫩的可爱。

“都是假的，金仲文和滕占山从来就没有说过那些话，哈哈，哈哈哈哈。”

方玉玟给方储玉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离开，笑声在走廊的尽头久久回荡。还没走到电梯口，身后传来一声落地的巨响，还有，玻璃碎掉的声音……

医院里，滕磊带着一家人和李麟来看望手术后的李思辰。李麟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滕磊赶快把手中的大包小包扔在地上，快步走上前：“护士，这里的病人呢！”

黄浦江大桥上起了秋雾，天地白茫茫一片。每走一步，李思辰都感觉脚下越来越重，前路已看不清，闭上眼睛，往事也渐渐模糊。他吃力地抬起手，举向太阳的方向，雾从指间穿过：我，是谁？李富春，还是李思辰？我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滴眼泪落到江面，激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浪花。“哼，”李思辰冷笑一声：“算了，很快就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了。”

十六、局中局

文殊菩萨庙，帘外雨潺潺，红里透黄的竹窗外，小沙弥静坐在庭前听雨，许久，长吁了一口气。身旁的法如禅师双眼微闭，脱离禅境：“雨声未有愁音，何故此长叹。”

“师父，非是见景生情，而是触景生意，不管风再强，雨总会落下，当雨滴脱离乌云的那一刹那，命运便已经不由己了；人的一生何尝不像雨一般，挣扎了一辈子，才发现早在出生时，未来的路早就铺好在脚下，走也是命，不走也是命。自己的命运已然注定，随风漂泊一生，终不过孤坟一座，黄土半抔。”

法如没有睁眼，嘴唇微微颤动：“山泉水好喝吗？”

“好喝，甘甜清冽，可以煮茶，可以泡花。”

“素斋好吃吗？”

“这得分做啥了，大师傅做的豆腐好吃，小师傅做的土豆好吃。”

“茶也好，花也好，水也好，饭也好，当你开始食用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会被喝完吃完，如果你不食用，要么会被别人食用，要么会坏掉，所以你喝也是这样，不喝也是这样，吃也是如此，不吃也是如此，为何还要费力劳神，不过是在将你本来还未结束的生命苟延残喘罢了。”

“不是的，虽然结局早已注定，可是每次吃饭喝水总有不同的味道，再说了，我吃豆腐的时候可以喝花茶，吃土豆的时候可以配绿茶，又有不同的味道了。”小沙弥拍了一下脑袋：“我明白了，师父，您是说人生的过程要比结果更重要。”

“生已定，死已定，生死之间，即使是神佛也难以预测。纵然人生的路早已是写在天书之上的定数，然而是路总会有岔口，选择只在自己的手中，也就是变数，定数恒有而变数无常。人啊，说到底命运还是在自己的手中，想吃什么东西，想爱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想看什么样的风景……哪怕是当初最小的选择都可能对后来的自己产生巨大的影响，而这众多的选择交织成五颜六色的人生，绘制出这奇美绝伦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2011年9月1日，初秋还没有褪去酷暑的燥热，金融市场上却已然感受到寒冬的凛冽。为了刺激市场、安稳度过08年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国家放出4万亿救市，使得a股市场在临近崩盘的边缘一路上涨直至冲破6000点。然而再大的投资当量早晚也会被市场消化，当一众媒体看好股市，鼓吹其将突破1万点的时候，最后一片雪花落到山顶，雪崩开始了。“有形的手”垒起的积木被“无形的手”无情的推翻，在一轮轮清洗之后，卷走了沙石泥土，只留下本该闪耀的黄金。韭菜的扼腕叹息充斥着整个证券市场，他们像嗜血的饿狼一般搜寻着每一个回本的机会，孤注一掷的把仅剩的砝码交给命运。

9月3日，南方某证券交易所适时推出国债指数期货，标的物是国债指数，交割时间是3个月，顾客可以从多空两个方向下注，举例来说，如果你看多国债指数，可以按照母点多少钱来做多期货，如果国债指数上涨，你就赢了；但是如果指数下跌10个点，你就赔掉下注数的10倍。可以说，相比股市而言，这是一个更刺激，风险更大，收益也更大的赌博，赚了钱的人想在这里再捞一笔，赔了钱的人想在这里翻身回本。开始的时候多方力量居多，但股市的持续低迷间接影响到了债市，加上这几天几笔大额空单的入场，空头势力逐渐后来居上。

9月10日，光子基金办公室。

“老师的礼物送到了？”

“辰儿，和以往一样，”滕磊挠挠头：“送是送了，可是老师还是不要。”

“没事，要不要是他的事情，送不送是我的事情，他要他的清正廉洁，我要我的一片心意，大家各得其所就好了。”李思辰咳嗽一声，目光转向赵琦：“赵秘书，我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当然，”赵琦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眉宇间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总算查到，那些空单是北国的手笔，零零散散，前前后后共23笔，金额在260亿左右。”

“学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半的资产啊！哈哈，盯了他都快两年了，总算是出手了。还好现在北国的当家人不是方玉玟，要是那只老狐狸掌盘，能把乌龟熬死，哈哈。”李思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合美陨落后，北国只抢到一小部分，加上弥补之前流失的资产，总计约为520亿左右，方玉玟彻底辞去北国证券的一切职务，开始进军政界，方储玉任董事长兼总裁；李思辰拿到大头，总资产在970亿左右。诚然，此刻的李思辰已经在金仲文、李唐和梁西之后坐上了中国金融界的头把交椅，掩饰和伪装是弱者求生的手段，对于强者来说，实力就是一切。

“渴了喝水，饿了吃饭，没钱就要去赚，即使是方玉玟，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饿久了也会忍不住出手的，人性终究敌不过天理。”赵琦看着李思辰的眼睛，停顿了一下：“现在出手吗？”

“不急，”李思辰的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前都是别人布好了棋局，我去解；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布局的机会，我得等客人两脚都迈进来，再上饭。”李思辰嘴角一咧，口袋里的白手套露出了指尖。

10月1日，中国人民迎来了第62个国庆节。在此之前，国债指数受到空方势力的打压，一路走跌，下滑近100个点，不少多方势力爆仓或转投空方势力，至9月30日停盘，空方势力锁盘的形势基本成型。

10月8日，受国庆节的余热影响，开盘几笔大额多单冲垮空方锁盘阵型，私募、散户等不同资金力量紧随其后，多方力量迅速收复失地，至当晚停盘，国债指数上升28点。此后，国债指数每当接近横盘时，总会有笔大额多单把指数强势拉升，至10月28日，国债指数共上升137点，随后被多方力量强势锁盘。

“37点，哈哈，够买一个北国了！”光子基金总裁办公室，李思辰打开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和滕磊举杯庆贺。自从金梦辰跳江之后，他不仅开始吸烟，也学会了喝酒。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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