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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16联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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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的袁东辉在慈利呼风唤雨，没有什么事情不清楚，没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特别是那个电报局，所有的往来电报，袁东辉都能看得到。他了解黎慕军等人和武汉之间的所有一切电讯来往。在战略上，袁东辉已经牢牢地把握住大的方向，占尽了先机！“那个小子”发给武汉的电报都是给一个叫饶汉祥的，其实，即便是这个饶汉祥的情况，袁东辉同样也很清楚。饶汉祥有文采，然而入湖北军政府前多不得志，也曾穷处下僚，如非遭遇黎元洪恰到好处，两人一拍即合、一触即燃，可能就只有长期默存底层了。自饶汉祥入都督府秘书室任职，为黎元洪赏识，很快晋升为秘书长，他是黎元洪的心腹，撰文理事，颇得黎元洪赏识和信任。

事件爆发之后，黎元洪被时势推向风口浪尖，势成骑虎。此时饶汉祥即献一策，以其起死人肉白骨的文字向全国通电，虽说清廷大限已到，但自黎元洪七上八下的心里，有此鼓动文字，藉电波频传，各省相继独立，使其居弄潮的主动地位而避免孤立危险，给他一颗定心丸，实在是功莫大焉。当时饶汉祥将袁世凯比作曹孟德，将武昌民军及同盟会势力比作东吴孙家，将黎元洪比作刘玄德，为事实上的鼎足而三，连类比附也较为贴切。由此再来定位其战略，如何折冲樽俎，还是起到相当的作用。饶汉祥还是秘书大家，他的骈体电文，在民初公牍中风行一时。“那个小子”给饶汉祥的电讯往往很简单，惜字如金，还有些密码暗语之类的，看得出，已经有了些防备。但是袁东辉还是能猜出这些电报的大致所云。除了袁东辉为人机灵智慧外，其实在汉口，“泛”还有人潜伏在黎元洪身边，那就是那个至今还没有现身的知耻堂的堂主。由于他的点拨，袁东辉对黎慕军动向企图很有几分知晓。

但是有一个电报引起了袁东辉的不惑。在黎慕军的船队中，有人私下发电报到武汉。发报人是黄金忠，是这个船队的船长，收报人是汉口乐维堂。电报只有寥寥数字：去天门书院。之所以袁东辉肯断定黄金忠是私下动作，原因有好几点。首先据人汇报，那天黄金忠进出电报局行动鬼鬼祟祟的，进出动作极快，眼神很警惕，和这个队伍的大大方方作风完全不合。再说收报人不是饶汉祥，地址是那个乐维堂，一看就知道这是日本人的地盘。因为如今铺天盖地做着“味の素”广告的，就是这个乐维堂。“味の素”（即“味之素”，味精）是从日本来的一种新型料理，如今在慈利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也有“味の素”的广告了，也有人大力推销“味の素”的。袁东辉在慈利有好几家酒店、饭馆，现在也开始在使用这个“味の素”了。使用下来，效果的确不错。在汤中只要少许加这么一点点辅料，整个汤会变得非常之鲜美。而以前需要大量的原汁老母鸡汤才能做到。

还有一点，“味の素”体积小，这些奇妙的白色粉末，时间再长也不会变质，保存起来很是方便。所以，作为东家，袁东辉非常欣赏这个“味の素”，当然也知晓这个乐维堂了。但这和黎慕军的背景不合。知耻堂的堂主曾经告知袁东辉和“泛”：黎元洪和日本人成见很深，黎慕军也和日本人从无瓜葛。还有一点，同样的行踪，黎慕军已经电告了汉口的饶汉祥。所以袁东辉可以断定，黄金忠的这个电报，不会是简单的重复。黄金忠一定是私下发给乐维堂的。所以，袁东辉断定这个电报很蹊跷，这个黄金忠也很可疑。很有可能，黎慕军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乐维堂，更不知道这个乐维堂、或者说日本人也在暗中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和乐维堂有关，更是和日本人有关，袁东辉已经向“泛”和在汉口的知耻堂的堂主汇报过了，让汉口的弟兄们再去仔细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可能的话，再去查查这个黄金忠。袁东辉让黎慕军他们去天门书院东游西荡，本来是带有一点戏虐的情调，以为这里面模糊混沌的地方多多，让他们四处碰壁，知难而退，避免干戈。

如今看来，事情远比他原来的设想的要复杂得多。还有一点，袁东辉和“泛”本质善良，绝非动辄杀生的凶恶之徒。尽管十分知晓船队的真实意图和使命，就是冲着自己和那笔财宝来的！但袁东辉和“泛”总认为以逸待劳已经占了上风，所以对黎慕军的诸多行动并不大加阻拦，只是稍加隐蔽操作，暗中观察这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但是，平心而论，黎慕军等人进入湘西后的表现可圈可点。他们善待当地土民，并不歧视穷苦大众，也给袁东辉和“泛”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在如今的时代，视民为草芥的官员，比比皆是。

所以，就冲这一点，袁东辉和“泛”对黎慕军他们，在主观上就先少了一点敌意。而且，周而成是书院的首事，是“泛”的核心人物，他亲自潜伏在船队内部，当然对船队的事了如指掌了。所以，袁东辉也能沉得住气，摆出一付稳住钓鱼台的架势。这个黄金忠其实也是周而成推荐给黎得水的，以前和周而成共事多年。除了他的水文知识丰富外，还是个土生土长的湘西佬。推荐他做船长，似乎没有什么错！关键是这个乐维堂，周而成也不知道它插在里面搞什么。更不知道黄金忠为什么要和日本人搅浑在一起。因此，袁东辉汇报很及时，朱中安赶紧让钱慧和汉口方面联系，同时和唐飞商议，是不是可以暗中派人到湘西凤凰去，调查一下这个黄金忠？如今，朱中安知道了武昌为什么这么戒备森严。因为邓兆麟已经接到北京发来的加急电报，袁世凯已经杀害了首义元勋——“三武”之中的张振武，罪名是黎元洪提供的，此事马上就要见报。

朱中安告诉大家，一旦这个爆炸新闻披露，一个对“泛”极为有利的局面就可能开始了。朱中安要求大家集思广益，迅速采取相应措施，在新的战役中，“泛”要牵住“那个小子”。朱中安要求大家采取主动出击姿态，让他感到“泛”的力量。“泛”多数以前都是湖北新军的，对黎元洪和张振武的恩怨都有些了解。在加上知耻堂的堂主至今还潜伏在黎元洪的左右，对湖北军政府的动态还是很清楚的，只是在时间上，往往慢了半拍。这是因为和汉口的联络还不是直达和及时的，为了安全，有些环节还是有意多添加的。

张振武，原名纯锦，号尧鑫，字春山、春三，更名竹山。汉族，湖北罗田人，寄居竹山。张振武早年毕业于本县高等学堂，后入湖北省师范学校，受业师时象晋影响，萌发反清革命思想。甲午战争后，张振武变卖家产自费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攻读法律政治，并入体育会，习战阵攻守诸法。1905年助徐锡麟举义受牵累而避走日本长崎，加入同盟会。

1907年毕业回国，于武昌黄鹤楼街小学任教，其间因宣传反清革命几乎被捕。1909年又参加共进会并负责财务。1911年成为首义者之一，被尊为共和元勋，和孙武、蒋翊武并称辛亥三武。也是共进会首领之一。

首义时，众军拟拥黎元洪为都督，黎再三推辞。独张振武反对推举黎元洪，他说：“这次革命，虽将武昌全城占领，而清朝大吏潜逃一空，未杀一个以壮声威，未免太过宽容。如今黎元洪既然不肯赞成革命，又不受同志抬举，正好现在尚未公开，不如将黎斩首示众，以扬革命军声威，使一班忠于异族的清臣为之胆落，岂不是好。”这一番话后来当然传到黎元洪耳内，因此，张对黎固然意存轻视，而黎对张亦颇有戒心，彼此嫌怨日深，未能化除。张振武又是个桀骜不听命令的人。

武汉首义后他担任湖北军政府的军务部副部长，他对军务部部长、共进会的孙武也是阳奉阴违的，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湖北军政府的军务部，三个部长三台戏。先是孙武利用谭人凤挤掉了军务部副部长蒋翊武，没几天，黎元洪出面，礼送同盟会谭人凤出鄂。共进会内部，张振武与孙武也起了内讧。其互相仇恨更甚于对待蒋诩武。“党孙者毁振武，党振武者毁孙，黯者互以危词，媒孽浸润，积久益水火”。自此，湖北三镇成了“三武”鼎立的混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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