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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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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纶高中的时候是个小透明，不过也情有可原，虽然她初中的时候在年级榜上是常客，基本包揽前三名，但是她的高中是全省重点高中，在一个人才济济的学校，如果不是特别聪明你就得特别努力又或者特别有个性，这样才不至于淹没众人，黄纶三不沾，好在为一个小透明她也活得很开心。

高一第一学期，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有初中的同学在学校里，不是同班就是同校，那些小团体很快就热聊起来，新同学一时难以融入，黄纶一直是个慢热的人，也不急于加入哪个小圈子，好在这是在军训，军训期间的苦与累平时沉迷于学习的同学们一时都适应不了，基本也没有什么心情表现深厚的同学情。

又结束了一天的军训，但是住校生的一天还没有结束，晚上他们还要去教室自习，当然说是自习，课都还没有开始上，学校总得给学生们找点事做。黄纶不知道军队里军人是怎样训练的，但是从小学到初中，每次学校组织的军事训练最后都离不开军事演习展示比赛，更离不开革命歌曲大合唱，理所当然的，晚自习班主任都安排为合唱课了。相比其他兴趣广泛的小孩，从小学习各种艺术或运动相关的课程，黄纶一直就没有什么业余的兴趣爱好，本来就没有天赋，后天也没有认真学习过，为一个国歌没人带着也能跑调的人，她也只想悄咪咪地混在人群里把合唱混掉就好。

黄纶的同桌林燕却跟她很不一样，她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积极分子，高中一开学更是主动自荐成为他们高一8班的临时班长，也是，林燕可是有着三年班长经验的人了，班主任老任当然也很想早日找个有能力的班长把他的事情分担走，正式开学后的班委竞选班长之位估计也非林燕莫属了。为班长，这开学后的第一次比赛林燕是非常重视的，毕竟她到底有没有能力做好这个班长，这次合唱比赛结果包括组织能力老任都在一边看着呢。

这次合唱比赛每个班都要唱两首歌，第一首歌是全年级统一的，就是他们h市中学的校歌，第二首歌可以在各大革命歌曲中任选，他们现在主要先练习好校歌，再根据大家的水平看第二首自选歌曲是要选简单的还是有难度的。为一所近百年的中学，他们的校歌是很有水平，词曲都是音乐家所做，只是这样一来，歌词就带着点文言风格，挺拗口挺难记的。林燕倒是很有办法，她先带着大家把歌词读了好多遍，先是把歌词读熟，也可以训练大家的默契度，也不着急开始练歌，而是像平时听喜欢听的歌一样，单曲循环强行洗脑，别说这种方法还挺有效的，别人黄纶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现在洗澡看书都不自觉地低声哼着这个调子，对此林燕很是自豪，肯定了她的努力。

今晚是他们正式开始练习合唱的日子了，此前他们已经听了好几晚隔壁班的鬼哭狼嚎，现在隔壁班唱得已经有模有样起来，所以大家也有点着急了，毕竟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要比赛了，而他们自选歌曲还没有决定，再不开始练习校歌就来不及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古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听了好几晚校歌原声带，现在一开口，调子都找得比较对，只是虽然已经背过歌词了，可是唱总是跟读不太一样，大家词还不太跟得上调，所以一唱第一句班里就听到一阵不小的哗啦啦翻找歌词纸的声音，歌也唱得稀稀拉拉的，一遍唱完，大家都忍俊不禁被自己逗笑了。老任说：“大家表现得很好。不需要太急于求成，刚刚开始唱，还是先看着歌词唱，到时候熟悉了自然可以水到渠成地唱好的。”“好的老师。”

隔壁班听到他们也开始练了，不知道是不是起了较劲的心思，声音比之前几晚都要更大了，都是年轻好胜的年纪，8班的同学当然也不能认输，连刚开始还有些吊儿郎当的男生们都认认真真看着自己手上的歌词纸越吼越大声，还真是有下午在操场上互相拉歌的气势出来，只是这样的气势唱出来本来有些古色古香的校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起来。

“哎呀，不是这样唱的啊，这根本不是有朝气，是有野性还差不多。”前座的古筝特长生张礼娴跟黄纶嘀嘀咕咕地抱怨。“我也觉得不好听，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肺活量可以跟他们这样飙起来。班长，你倒是管管啊。”她们一起向林燕求救。

“你们这些女生怎么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啊，你们没听到隔壁9班那群兔崽子故意在抬杠吗，我们怎么能输给他们？！”礼娴的同桌王坤却不赞同。

“你说什么，我们怎么没有集体荣誉感了？你以为像你们这样乱吼一气我们就能赢吗？唱歌又不是体育比赛，难道是比谁更有力气，谁唱得更大声吗？就算是合唱，也是分高音部、中音部、低音部的啊，不同音部高低起伏才能把一首合唱唱好，可不是全程靠大声就能赢的。”一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礼娴声音就高了起来。

林燕急忙调停：“别吵了，大家都是为了班级好，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拿到一等奖才是真的比9班强。但是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全班学会唱这首歌，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就是，某人不要光说不练，自己还不知道唱得怎么样。”王坤一时找不到话反驳礼娴，倒是也不愿意轻易服软。

“我们班不是有几个音乐特长生吗，你们是有基础的，学歌应该比我们快，现在你们都会唱了吧，能不能这样，像礼娴刚才说的，合唱有不同声部，你们几人分成几个声部，合唱一次给我们听听，如果确实比我们直接大声合唱好听的话，就由你们牵头，把班里不同声域的同学们分成几个声部，然后各自用自己的声域来合唱这首歌怎么样？”赶在礼娴爆发之前，黄纶抢先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也想看看音乐特长生是不是确实很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听着他们讨论的黄纶后桌的唐标也插话道，不过这话听着不是太有好意就是了。

“那我先去问问老任同不同意，如果他没意见的话由他出面安排比较好一点。”林燕说。“我是没意见的，虽然我是古筝特长生，小敏是钢琴特长生，欢欢是舞蹈特长生，大家都不是专门唱歌的，但是自古艺术不分家，我们都学过基础声乐，自己分下校歌的音部没问题。”礼娴不高兴自己被人挑衅，哼，本来，虽然说因为自己是音乐特长生的缘故，文化课没有他们这些尖子生好，也是因为有特长加分才能吊车尾进的h中，但是她们学习特长也一点没偷懒啊，甚至比一般学生花了更多时间精力，每天写完学校安排的业还要花三四个小时在练习古筝上，她的努力他们都看不到，那她也不能怂，一定要表现给他们看看。

经过礼娴她们分音部的校歌合唱，大家一致觉得很专业，听上去比乱吼一气要更好听，老任就拍板决定大家跟着三个特长生分别分开进行不同音部的练习，多数男生是低音部的，中音部的人比较少，黄纶自荐加入了中音部，高音部则由多数女生组成。

第二天白天军训的时候教官开始让大家在拉歌的时候合唱，因为抱着分音部的想法，今天大家就都要把歌词唱熟才行，这样才能在不是自己音部的地方唱好和声，所以今天大家也不闹着让教官唱儿童歌曲了，全都老实地唱着校歌，其他班也不甘示弱，一时间操场上都回荡着“艰难创立，坎坷成长……”的歌声，其效果堪比“小白菜，地里黄”的催泪效果。

到了晚上，针对不同音部的歌词纸就发下来了，不同音部的同学拿到的歌词纸是不同的，自己音部的歌词和合唱部分放大加粗，和声的部分就要小一点，这样可以一目了然。大部分同学都是第一次尝试这样比较专业的合唱，他们在和声部分还不是太熟练，没能自觉地把声音降下来，还需要旁边同学互相提醒，不过这样练着他们都觉得很有意思，即使9班的同学再大声地挑衅，大家也可以做到充耳不闻了。

黄纶和唐标同在中音部，老任在排队形的时候有意把中音部的同学男女间插着排，因为高音部和低音部男女生都是一面倒，也就是中音部可以协调一下了，这样按身高和男女混排下来，他们俩刚好站在一起。

黄纶一直抱着能混则混的想法在唱，可惜分了音部以后她发现这种想法不能实现了，因为中音部里一半是男生，而男生们比她们女生还更不热衷这样的活动，没有了让他们卖力气大吼的动力，副歌部分基本就是动动嘴皮子就完了，这样一来，唐标一下就发现了他旁边的黄纶五音不全调子总在飘的秘密。

“你不是吧，这首歌都听了一星期了，还找不着调呢？怎么样，需不需要哥带你走一个？”练习间隙，唐标调侃黄纶。“你能找着调吗？你也就只会听吧，大家都唱的时候我可没听到你优美的歌声。”“切，我早就会唱了，所以你们这种水平我才不屑跟你们一起唱的。”“打嘴炮谁不会啊，来哥你走一个。”张礼娴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在旁边起哄。“来就来，你们可听好了。咳咳，轰隆隆啪啪啪噗噗砰！学会了吗，打嘴炮！”唐标用他的实际表现教会了黄纶啥叫大炮也射不穿的厚脸皮。

“哈哈哈，”一直在窗边旁听的老任受不了大笑起来，“唐标，你小子很会随机应变哦。但是比赛你们这群小子可不能这样投机取巧了，男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不是一般的合唱比赛，这是你们高中第一次的比赛，而且是展现你们军训后精神风貌的比赛，难道你们愿意高中还没正式开始就被人家瞧不起吗？高一8班难道比别的班要差吗？”

被老任这样一激，男生们总算愿意开尊口认真唱了，8班的合唱慢慢有默契起来。

军训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管大家对军训是爱是恨，不管大家体能和军纪到底有没有得到提高，今天白天进行完队列展示，晚上再进行一场合唱比赛，黄纶高中的军训就要结束了。

h中为什么比别的学校多了一场合唱比赛，而且它每个班还招收了这么多音乐特长生，因为h中是一所艺术底蕴很强的中学，正是因为它有这么多特长生，还有很多功底深厚的老师，所以才能组织很多大型的晚会，元旦中秋圣诞校庆等不同名目的晚会一年好几场，还有省里的电视台来直播采访，这也是h中的引以为傲的地方。黄纶来到h中之前就在电视上看过他们的晚会，内心也是无比的期待，但是这种期待只是一个观众对表演的期待，绝不是现在马上要上台的黄纶所能感受到的。

这次合唱比赛是抽签上台的，评委老师是高二高三年级组的老师，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公平公正。每个班上台都一次唱完两首歌，评委再给一个总得分，平均每两组会出一次成绩。8班的签是林燕抽的，她的手气不算太好，他们是第三个上场的，全年级十四个班，第三个还是太靠前了。但是黄纶觉得很是庆幸，毕竟她不想紧张整个晚会，这样太耽误她欣赏别人的表演了。

第一个班级上场的时候，黄纶他们就已经在大礼堂外面候场了。黄纶的紧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甚至在念口号的时候也声音发虚。“别紧张，你后来唱得都挺好的，而且我之后有好好学习了校歌，一会儿你调跟着我就好啦。”唐标鼓励她道。真是难得，开学以来一直毒舌的唐标竟然还会安慰人，对此表示惊大于喜的黄纶觉得，嗯，这个鼓励有效治愈了她的紧张。

在8班入场比赛之前，前面两个班的成绩出来了，果然不出所料，第一第二的成绩不是特别理想，现在只能希望他们班独出心裁的合唱能受到评委老师的青睐了，黄纶默默祈祷。训练的时间很长，比赛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黄纶甚至还来不及感受到紧张。因为他们班花在校歌上的时间很长，本来想选一首比较难的自选歌曲的计划只好搁浅了，最后选了大众的《团结就是力量》，黄纶觉得这首歌至少得有三个班选中，不过这首歌满足了男生们高歌一首庆祝军训结束的心情，所以在黄纶听来在大声这一块他们班是没有输了。

黄纶本来以为这场晚会她会很感兴趣地从头看到尾，没想到听了他们班之后的两个班唱完她就已经开始走神了，毕竟校歌再好听，两个星期里她也听了百十来遍了啊，实在是没有更多的艺术细胞来反复欣赏这首歌了。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班的努力没有白费，到现在为止，他们班的分数领先了其他班很多分。

“纶纶，一起去厕所吗？”礼娴和林燕一起过来找她。“嗯嗯，去的。”三人一起去了小礼堂旁边的厕所，不过那里只有两个位置，外面还有人在等，黄纶决定自己去二楼的卫生间。

黄纶进去厕所里，真奇怪，怎么不是蹲式的，马桶是那种半圆形的，在差不多齐腰的位置，这样怎么上啊，摇摇头，黄纶坚强地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出来在洗手台前洗手，过一会儿，另一个隔间传来冲水声，黄纶洗好手正准备与有缘人相视一笑时，忽然就愣住了，“唐标？！”“你怎么会来这里？”唐标也觉得很神奇，这里不是男厕所吗？！黄纶马上跑到门口看，天，真的是男生的标志！“我没注意看，我以为每层都有男生厕所女生厕所，这个位置一楼是女生厕所啊，哦买噶！不许告诉别人！”“可以啊，那你准备怎么贿赂我啊？”“明天周末了，这样，周一给你带早餐可以吧？拜托拜托，不要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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