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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祭品新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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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曲起，敲了几下门：“不好意思打扰您，请问能允许我进来吗？”听到怜司应允，晨驹推门进入。

刚才整个门厅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先是绫人炸毛的：“辫子女你可真是恶趣味啊，竟然选择那个没劲男！”，紧接着是奏人的愤怒大吼，然后是礼人笑嘻嘻的劝架和富有深意的眼神。这之中夹杂着那个金发男人的“吵死了。”“真麻烦。”“随便你们了但是记住不要杀掉。”，还有昴愤怒的：“那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的暴躁怒吼和拆迁家具，一片混乱中，怜司要求她整理好仪容后去他的房间，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说明。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直接脚下一软摔到地上，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脑子混乱成一团，胃和肺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撞击还是因为近乎失控的情绪而疼痛不止。

初来时看这个房间有多么华丽可爱，现在这个房间在自己眼中就有多么的阴森恐怖。仿佛缺少光线而黑暗的角落都蹲着狰狞恐怖的怪兽，随时露处锋利的爪牙把她吞吃殆尽。

草草的把脸和手洗干净，把因为打架弄皱的衣领匆匆抚平。她几乎是最快速度跑向了怜司先生的房间，就害怕中途遇见哪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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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怜司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她站在门边，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思忖着怜司先生非常重视礼仪和规矩的话，最好按照他说的做比较好。

“请稍等一下，我泡杯红茶。”

趁着怜司先生泡茶的功夫，晨驹环顾了整个房间，就如同他给自己的印象般一尘不染，但是井井有条，一个巨大的玻璃柜几乎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一的面积，其中一边里面收藏着各种餐具；另外一边则是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书籍光是看名字就能猜出内容有多么艰涩难懂；最后是沙发旁的一张实验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和瓶瓶罐罐。

——看样子他是一个无论对待自己还是对待别人，都要求非常高的吸血鬼。

“久等了。”等她回过神来时，怜司先生已经拿着一杯红茶坐到了一边的沙发椅子上。

看着仅有一杯的红茶，也是摆在怜司那边的位置，自己的位置却空无一物。

“真是可笑，没想到这一点小事也需要教。”似乎看出晨驹的想法和疑惑，眼前男人的语调沾染上了嘲讽，“自以为是也要有一个限度。这是从英国进口的上好锡兰红茶，区区一个人类怎么配得上沾唇？让你闻一闻这个味道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区区一个人类？怎么配得上？

已经稍显缓和的情绪再一次被出离的愤怒占领，甚至到了自己无法克制的地步。但是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对方是能力比自己强大的吸血鬼，而且还是这个家族的掌权者；惹恼他并不是明智的决定，激怒他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

她拼命捏紧拳头沉住气，浅浅鞠了个躬，平铺开裙子，打算坐到怜司对面的沙发上。

“谁叫你坐在那里了？真是毫无教养。”还未做下，对方凉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这张沙发是自18世纪就在我们家传承的，出自法国名匠的作品。以这张沙发的品质，它不该被下等奴仆的气息弄脏。”

——下等奴仆？难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家里卑贱到了如此地步？

眼前的男人虽然言语礼貌得体，却可以把人损得体无完肤。一个又一个贬低的字眼从他的口中流利的说出，钻进自己的耳朵，一次次挑战自己的理智，让自己的愤怒接近争破理性的枷锁。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努力的克制着胸口的怒火：在这个虎口狼窝里，招惹任何一只吸血鬼，吃亏的都是自己，必须要忍耐。

“……那真是失礼了。怜司先生。”她低着头站起身，压抑的声线因为愤怒的情绪，忍不住带上了一丝讽刺的语调，“毕竟一夜之间忽然从资助生变为所谓的‘备用食粮’，这样的变化很难让人保持平时该有的礼仪和心态。”

“所以这就是导致你能在那种时候说出那样不堪言辞的理由吗？你的脑部神经倒还真的是有研究的价值。”他喝了一口红茶，玫瑰色的瞳孔无情而犀利，“不过看那个样子，你似乎已经和他们熟络了，这倒省去了介绍和详细说明的时间和精力。”

“请在晚餐就位前换好这身制服，转学手续我们已经替你办理好了。从今天起，你要和我们一起进入岭帝学院就读。还请你如同以前一样努力取得好的成绩，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你被分入了修的班级，但是还请不要在行为上效仿那个懒骨头。”他放下红茶，起身去拿了些什么，随着平淡的语调，一身做工精细的女性制服被送入她的手中，“因为你比前面的那些祭品新娘都要高大，所以制服这几天才被加急赶制送来。”

制服的面料手感很好，可能比起自己这18年来穿过的所有衣裙造价都要昂贵。晨驹的思绪却捕捉到了他言行中的字眼，“前面的那些祭品新娘”？所以意味着除了自己和他们口中那个还在昏迷的可怜女孩外，在此之前应该还有不少女孩子送到这里来。但是从他们的话中看，也能推测出结局都不乐观。

——教会竟然给吸血鬼赠送完全不知情的女孩作为“祭品新娘”，真是讽刺

——但是或许，从父亲去世那一刻算起，她就算是失去了侍奉神的资格了吧？的确，把12岁的自己从那个地狱里救出来，赋予了自己“晨驹”的名字，把那样的她一点点雕刻出作为人该有的模样，明明是那么善良而虔诚的人，却是在病床上痛苦的挣扎了好几个月才死去。对神如此虔诚的人都是那样的结局，可见神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即使存在，也并不是经书上所说的那样万能而博爱。

“抱歉再打扰您一下，怜司先生。”她低着头，紧紧抓着校服：“姑且算是为了防止我再犯错误招惹到其他的人，我能问您两个问题吗？”

“如果我们是被教会以‘祭品新娘’的名义送进这里来的，那请问我们的真正作用是什么呢？应该不仅仅是用来充饥的食粮吧？因为从贵邸的六位公子，一次送来的数量仅有一位和‘不能杀死’的命令来看，仅仅当作食粮是似乎是解释不通的。”如果仅仅是为了解决餐食的问题，比起耗费如此大的心血和财力从教会中骗来毫不知情的女孩作为所谓的祭品，不是有更多成本低廉且更快捷并且不易被人发现的方法来解决吗？

“祭品的新娘，意味着被你选择、成为你伴侣的那个成员，将会通过吸取你的血液来获得无上的力量，并成为下一任逆卷家的家主。”怜司重新做回沙发上，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虽然语气平缓，眼神却越发锐利，“但是很遗憾，”他嘴角牵起，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撑到力量觉醒。”

——这意味着，如果不逃走的话，结局近乎可以完全的肯定是死亡。凭借自己的资质，并不会成为那个幸运的奇迹。更何况，这种百万分之一的成功率，自己赌不起。

“不要想着逃走，被你所归属的教会送到这里算起，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是属于我们的东西。”看出她的心中所想，怜司警告道。

理智随着答案和这近乎敲定了的死亡宣告被推到了悬崖，她现在捂着心口，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

“怜司先生，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她竭力控制着语调，不让自己发抖得太厉害，“听您们的交谈上来看，我似乎是前一任祭品新娘还未死亡的前提下就被送来的‘备用新娘’，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可怜的女孩现状怎么样？”这种消息，自己光是听到就近乎被负面情绪压迫到无法抑制理性。这种环境她是拥有何等坚强的心才能撑下来的？她现在还好吗？听这些家伙说是昏迷了，她还能醒来吗？

“人类的同病相怜吗？”他嗤笑道，“不过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她在大约你到达的前几天因为被过度吸血而重度贫血导致了昏迷不醒，但是还没有到致死的程度。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这几天就能醒过来。”他喝完了杯中的红茶，谈论一个人的生死仿佛就如同今天的天气一般，毫无起伏，语调清冷。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可怜的女孩到底被这群空有人皮的怪物弄贫血了多少次！？

似乎食道已经被翻涌的胃酸灼伤，肺也近乎被气炸。她不得不拼命地抓紧握紧双拳，克制自己想毁坏眼前这一切的冲动。不可以，不可以。

“请问你想问的都问完了吗？如果没有什么需要解答得了话，请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做好准备。”怜司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如你所见，你并没有被挽留的价值，我也不想让你弄脏了我的实验室。”

“……我在反省，”鞠躬道谢后，她大步走向门，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我在反省自己究竟有多么愚蠢，才会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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