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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前路不回头(第2页)

放下手中的酒杯,傅笙弯腰抱起佟婉,朝佟显微微点头,眼里,哪还有半分醉意。推开门,掀开天蓝色的被子,傅笙将她放在床上,脱掉鞋。转身去洗手间拧了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她的脸,仿佛在照顾他的无价之宝。

轻轻地掖好被角,傅笙坐在床沿,微凉的指尖抚上她微微发热的脸颊,轻轻勾画她的轮廓。动作轻缓,好像要将她的脸庞刻在心底。良久,他俯下身在佟婉的额头落下一吻,仿佛羽毛拂过,他怕吵醒了他最爱的小姑娘。

“婉儿”,声音极轻极低,带着无尽的温柔缱眷和不舍,他说,“再见。”

楼下,佟显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杯一杯独自喝完剩下的酒,仿佛是在完成任务。如果有人走近,会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其实,佟显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前路未明,谁也无法预料明天。

就像种花一样,不曾播种种子,并不能避免所有的开始。

………………

佟显带着傅笙走向佟家后院的小祠堂,彼时傅笙已是一身正装,神情严肃。佟显用力推开厚重地大门,趁着门外落雪反射的光走到案桌旁,擦亮火柴点燃白烛。

风渐起,烛火摇曳忽明忽暗,傅笙放下手提箱,取下黑色礼帽,脱下黑色风衣,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表情凝重。

佟显点燃所有的蜡烛,拱手拿着三炷香站在傅笙的旁边,语气严肃。“先祖在上,请原谅佟显的一意孤行。”

鞠躬上香。

傅笙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灵位,烛光摇曳里他一个一个地记住他们的名字,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戾和杀气。良久,他的视线在紧靠的两个灵位处停住。

“佟言。”

“夏怡。”

傅笙紧紧闭上眼,附身磕头,脑海里浮现的是七岁的那天下午,车辆相撞,血迹蜿蜒,夏怡用力将他推出后座的样子……

门未关,大风涌进屋子,冷烛火摇曳得更加厉害,佟显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叹息。

“走吧。”

傅笙缓缓站起身,穿好衣服,戴好手套和帽子,提起行李箱大步离去。佟显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视线模糊,眼角有一闪而过的晶莹。没过两分钟,傅笙又折返到佟显面前,用力地抱住佟显,语气凝重。

“爷爷,等我回来。”

佟显强忍下心头的不舍,像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和蔼地笑着。“天冷路滑,万事小心,一切安好,前路不回头。”

后退一步,对上佟显模糊的视线,傅笙认真地点头,他说,

“爷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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