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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奇迹圣痕神圣之枪（第1页）

斯梅塔娜凝视着让娜的面容，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戚，相反的，是无尽的犹如烈火般的炽热之狂喜。这即是名为斯梅塔娜·冯·华伦斯坦的本质。其为征服、杀戮与嗜血的军神玛尔斯，虽然亦有司掌丰饶与畜牧的侧面，但那终究并非是她的根源。她虽然崇敬着圣子与圣母，但那亦非与普世之信仰无异之物。

虽然斯梅塔娜作为圣骑士毫无疑问的崇敬着圣母对此世一切的深爱。她会施舍无助的贫民，她会保护难民的少女，甚至即使是现在她也选择在高空战斗来保护这座柜梦大都会。

但是，圣母崇拜起源于对丰饶与爱情的女神的信仰，与罗马的爱神维纳斯紧密相连。维纳斯固然是司掌爱情的慈母，但亦是战争充满、嫉妒与自私的情妇。正如军神猎血令华伦斯坦家族之人易于暴躁与直来直往，经由这份军神之血的催化，其心中所崇敬的圣母，亦更接近异教的始源，神圣的慈爱时而化作无尽之与欢愉之渴求。

往日里，虔诚的祈祷可以压制住心中的强欲，而剩下的无害部分亦可由与让娜的欢爱“处理”。但此时，斯梅塔娜则主动令其一览无余。

而其所信仰的耶稣基督，则类似于斯堪的那威亚人的信仰。在基督教传入初期的日耳曼人往往是为了战争胜利的需要而改信新的神灵，其自我牺牲被视为与世间诸恶斗争的荣耀之死，而其死后复活的事迹则与战士前往瓦尔哈拉获得永生等同。对于渴望永恒之争斗与荣誉之战死的日耳曼人来说，耶稣基督并非是慈悲的救世主（heliand），而是手持圣枪、统御庄严之瓦尔哈拉的的万军之主、英灵之王（tzevaot=sabaoth）。

因此，当由爱而生的破坏欲与追求死亡的荣誉感和信仰心融为一体，这份无尽的渴爱与强欲以最原始的方式展现，化作掠夺、暴力与破坏之情。彰显己身之全能、宣示己身之全欲即为少女的恋心。所以面对自己的恋人与敌人，少女能够挥舞军刀，然后大喊“发射——！”

轰！轰！轰！轰！轰！

五门“阿尔布雷希特臼炮”一同发出雷鸣的咆哮，朝着以圣人的力量展开守护领域的少女，射出了口径接近一米的黄金炮弹，而在获得初速度后它们便又立刻变形，化作了五枚形如金色长枪般的圣钉。

这五颗圣钉之上并未如之前的炮击般缠绕太阳、雷霆与命运的加护，仅有着单纯朴素的速度与能量。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显得极为恐怖。在五发圣钉面前，让娜只觉得自己一切的防御都会瞬间破碎，感受到被贯穿的恐怖。而即使想要逃跑，她的身体也受到圣钉的影响而一动不动——

因为她所面对的，是将神之子钉在十字架上的铁钉。那是将背负着世界的罪恶、持有世界的质量的圣子穿刺、固定之物。无论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的概念，将一切“固定”便是其所具备的能力。传说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以一颗圣钉平息了席卷亚得里亚海的风暴，而如今世界上最强的防御神术，正统联邦的“圣铁之幕”也正是以七枚圣钉联合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力量所施展的防御力场。

仅仅是一瞬间，圣女贞德的黄金鸢尾花便被贯穿，圣玛格丽特的车轮也被彻底击碎，就连圣母玛利亚的星辰花冠的光芒也不能阻碍它们的分毫。想要抵抗圣钉的力量，就必须需要同等程度、有着神圣的三位一体力量的“圣遗物”。米迦勒不行、圣女贞德不行、圣凯瑟琳与圣玛格丽特不行、圣母玛利亚也不行！

“呜……”在这样的神圣的威压之下，在此等至高的力量之下，让娜不禁发出恐惧的悲鸣。然后，幻化为圣枪的圣钉便贯穿了少女的双手、双足与左胁。但是，预想之中本应将少女的躯体撕裂的巨大冲击并未袭来，反而停滞下来，将少女的身体在虚空中钉起，犹如悬挂在十字架上一般。

这不禁让少女为之一惊，连忙望向了站在远处的斯梅塔娜。发现这位女武神正面带残酷却又唯美的微笑，手中握着一柄同样散发着黄金圣光的罗马军团的长枪。以斯梅塔娜对让娜的感情，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所眷恋的少女落得被强大的动能冲击化为血肉泥浆这种没有一丝一毫美感的死法？那只不过是为了突破让娜那坚不可摧的神圣防御力并将其固定住的佯攻。

而现在，斯梅塔娜手中的这柄长枪以莱茵合金铸造而成，枪柄与枪锋间以圣钉固定，刻满了卢恩符文、倒映着赤色星光。

望着被封印在空中的让娜，少女轻轻张开嘴唇，闪烁泪光，以德语吐出呢喃般的咏唱。这既是神圣的祷文，亦即是斯梅塔娜心中的质问。无论她再理解让娜的选择，作为恋人也不免产生埋怨——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宁愿和恶名昭著的光照会联手，也不试图和我一同来完成你的梦想？

bistduerl?ser，wasbanntdich，b?ser，nichtirauchzuheil，dichzueen？

“若汝为救世之主——岂有邪恶可阻止吾等联合、予我救赎？”

但是，既然成为救国的圣女是让娜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会令彼此在立场上成为仇敌，斯梅塔娜依然支持着自己所深爱的少女。因此，她选择以全身全灵来与让娜一战。

若是由她取得胜利，让娜就是为了拯救国家而奉献生命。若是由让娜胜利，那便是她为了对抗罗马联盟与家族之敌而死亡。而无论是哪一者，她们之中都必有一人在践行理想的道路上失败并在另一人的怀中迎来光荣的死亡。

生者取得胜利与悲痛，死者取得荣耀与幸福。这便是少女所想到的，能让双方都不辱没各自的理性与爱情的方法。

diewelterl?se，istdiesdeat！

“救济世界吧，此即为汝之使命！”

伴随着咏唱，少女以浑身之力掷出了手中的圣枪。这正是将军神之枪（artncea）、主神之枪（gungnir）与命运之圣枪（long）的概念融合为一体，将斯梅塔娜所掌握的一切集约为一体的神枪。此时此刻，女武神要以这相当于己身之一切的神圣兵装赐予让娜荣誉的死亡。

wunden-wundervollerheiligerspeer！

“奇迹圣痕·神圣之枪！”

【名词注释】

tzevaot希伯来语，相当于英语中的“aries”。

斯梅塔娜的咏唱典出瓦格纳之歌剧《帕西法尔》中昆德利的两段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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