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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论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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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家

王氏嫡系长子王威刚换好官服衣袍，正准备出门去拜会太原果毅都尉宋孝仁，结果迎面碰到了东府管家进来汇报。看到对方向自己打个眼神后，王威一言不发的改了行路方向，向着左侧的偏房客厅走去。而东府管家也不做声在前廊站了一阵，看了看左右没人后才向着王威进入的偏房走去。一进入偏房后就看到王威正坐在一个胡桌旁喝茶。见此他赶紧走上去弯腰低声说道：

“长公子，接密报四公子已疏通好渤海县关系。”

“哦？老四还有这本事。他是怎么做的？”王威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接着满脸疑惑的问道。

“四公子，在一次宴会上喝多了。把范阳、幽州的关系拿出来发牢骚，孟县令怕事大便默许了……”管家把王绪大闹府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蠢货，哼，我就知道这个草包能有什么本事？”王威一听这话火气就往上冲，把茶杯往桌上一摔便骂了起来。

“不过，除了当事人外，宾客都以为四公子是酒后胡言。”管家对长公子的暴脾气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看到他这反应赶紧补充说道。

“嗯，算他因祸得福。我已知晓了，你速去禀报父亲大人吧。”王威怕两人呆的时间长被人看到，交代完这话后就摆摆手吩咐管家下去。

“是，长公子。”听了这话管家赶紧转身离去。坐在椅子上的王威再次拿起茶碗想了想，心中暗自决定抽空去趟范阳拜访拜访卢家。

青州府主掌天象的府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关于“二月二”天降火球的报文。详细说了一下当日时辰日向星石所飞方向等种种，最后经调查发现其落入临淄郡内。

泰山东侧一处群山中，一位身着缟白素衣的少女跪在山溪边。她撅着嘴用手揉着她麦色的小腿，而她的脸上布满被火焰灼烧的伤口。一个火红色的烈焰胎记在她裸露的香肩处时隐时现。

光阴似箭四季如梭，一年的光景转眼便飞逝而过。

正月二十，渤海县萧家宅院内，风少阳拿着一张写满文章的宣纸皱着眉头读着。读到最后实在忍不住重重的放下文章，看着面前桌案后叼着笔头的萧灵均说道：

“灵均，先不说你的文章如何直白易读。但说文中的立意实在是太过标新立异不合常理了。”风少阳仔细斟酌了良久，才组织出来点比较委婉的词。全篇没有佳句不说都是白话文，完全就像那市井闲聊之言，而且这主张的治国立意实在……

“恩师，您说我文章哪里不合常理了？”萧灵均煞有其事的问。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那些观点都是一千四百多年后的，伯父要是能接受才怪了呢。

“灵均，我并不是说你愚笨。你的乐曲天赋虽然不是上佳但好歹能抚音成乐。可你这文章写的却实在有些莽撞，我不一一系数姑且单摘出一句来说说。请问什么叫战争促进人类进步？”风少阳说出这话时已经隐隐带上火气了。但凡有些良知的人都知道战乱带来的创痛是多么深刻。尤其是很多大华民众都经历过乱世，如此一句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要说对这萧家世侄，风少阳是真喜欢。聪明、诙谐、知孝、谦和，唯一有的缺点就是好胜心强。不过每个人都经历过年少轻狂的阶段，这点小毛病完全是瑕不掩瑜。不过纵使他有千般好可就是不谙圣贤书。如果真说他不学无术还真是冤枉他了，各朝文史他看的是废寝忘食。

可当下，大华考进士的内容是时务策、诗赋、文章。这些东西是离不开古文经典的，可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却不爱看。他现在所书的白话文，主考看了第一眼后就得扔了。更何况他还时不时写出些有驳常理的言论来。

“恩师请问，铁器较之于青铜是否有优势？”萧灵均最爱干的事就是出风头，两世为人了这点毛病还是改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的神助攻，给了他一个锋芒毕露的脑子，从此他就与含蓄内敛低调行事越走越远了。这不一看没事就用教鞭打自己的伯父好奇了，便满眼冒精光的开始了他的展示。

“铁剑之性能确实优于铜剑，不过这和你提出的观念有什么相关呢？”风少阳想了想如实的答道。

“钢铁的冶炼是以制造更为尖利武器为初衷，虽铁剑为杀戮所生可炼钢之术却为世人造福。若无钢铁铜剑亦可伤人可钢铁所造之福青铜能为？”萧灵均拽着半吊子的文言文水平，把这个后世人经典的总结说了出来。其实青铜和钢铁只是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以二十一世纪的科技产物来思考的话，很多的东西都是以备军为出发点，反倒在后来的民用上发扬光大的。不可否认冷战时期是人类科技发展最快的阶段之一。

“战乱何其苦，民众颠流离。汝之所言只是一个片面。”风少阳听了这个理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从人性上出发说说这个道理。

“小子所言之理论只是想说事物没有绝对性，而战乱只是论点中所举的一个例子。如果恩师觉得不可理喻的话，那我就从生死角度解读下。人生耄耋百年即为终点，那观这奔腾的黄河是以几何论终点？以人之生死而言战乱是为不幸，以炎黄延续来定千年前逐鹿之战实为大幸。所以事物之好坏是以时间与参与者为定义的。”这些道理风少阳并非不懂，只是他的视野终究没上升到宇宙上层面上。现代人看到天文知识动不动就几百万光年的，视野大了感悟自然便不同了。

“有薰华草，朝生夕死。对比那些上万年的尊者，战乱何尝不是蝼蚁相食呢？不得不承认，小子你还真教育到我了！”听了萧灵均所言风少阳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无限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

“恩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锋芒毕露的萧灵均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以至于没听清风少阳刚才感慨的那么一句。

“这些时日我观文曲星异动，而你又面含桃花没准今年赶考真可能金榜提名。”这两个月中，风少阳没少用科举的模式考萧灵均学识。联想这句话来看，他这是为萧灵均“高考”制定的紧急模拟啊。

“面含桃花？不是和女色有关么？”在萧灵均的印象里桃花运都是和情爱有关。

“文曲星，主文曲雅兴附带桃花。”风少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满脸惊奇的萧灵均。

“中状元？我更觉得胡奶奶给我定亲的可能性大一些。还真别说近期茶点坊的李二妮老往家里跑……不行，我赶紧去跟萧管家说一声，把欠的糕点钱赶快算清喽……”萧灵均仔细一想吓的浑身一激灵，怪不得李二妮拿完银钱后还往自己书桌上放糕点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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