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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英蓉从草丛里捡起那支蝴蝶簪子，递给她，道：&ldo;三小姐说了，姐姐若能为墨竹院所用，自然一切有她为你安排，但若是姐姐不肯，只怕我是要将姐姐与大少爷的好事，说到夫人那儿去的。&rdo;

话说到这个份上，由不得杏儿不答应，杏儿接过簪子，为她戴好，道：&ldo;但听三小姐吩咐，万死不辞。&rdo;

英蓉一五一十将事情说来，花如雪不住赞她，芳萝也将脸凑过去：&ldo;好姐姐，是我误会你了，你要拧我的脸就拧吧。&rdo;

众人一阵大笑，英蓉当真拧了上去，疼得芳萝大叫饶命，茗荷道：&ldo;猴儿，看你以后还皮不皮？&rdo;

花如雪制止住她二人，问英蓉道：&ldo;你是如何知晓大哥与杏儿之间有那样的事情的？&rdo;问得直接，也不觉如何，倒是英蓉三个红了脸。

英蓉道：&ldo;原是我哥哥生病那一回，听完方嬷嬷是请了大夫的，不过是悄悄往杏儿屋里去，后来还开了方子，杏儿还吃了好几日呢。我后来去打听过，那几日杏儿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总是泛酸呕吐，这本是常事，回了管事嬷嬷，请个大夫来瞧瞧就是了，偏杏儿不让请大夫瞧，直哭着要方嬷嬷去瞧。&rdo;

花如雪道：&ldo;就如此，你便断定了她与大少爷之事？&rdo;

英蓉道：&ldo;那日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诈一诈方嬷嬷，不想，竟然真给猜对了。&rdo;

花如雪还待问她，只听外面一阵吵闹。

☆、醉酒

只听外面一阵吵闹，正是赵嬷嬷从厨房回来了，因敲门不开，在外叫嚷半天也没个人来应，竟在门外将院里的丫头逐一骂了个便。

里间还不太听的模模糊糊，只晓得是在骂人，外面那六个小丫头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有那么几个大胆的，隔着门墙和赵嬷嬷对骂起来。

花如雪几个停了讲话，走出去瞧，也不阻止，任由她们一片闹哄哄地吵着。

却说花夫人用完晚膳，正在房里和方嬷嬷说着话，见玲珑急匆匆走进来，回禀道：&ldo;夫人，巡夜陈大娘来报，说是赵嬷嬷被关在墨竹院外，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现正在院外大骂呢。&rdo;

花夫人道：&ldo;打一顿扔到柴房里去关着，冻一宿酒醒了再叫来回话。&rdo;

这赵嬷嬷是个好酒的，曾经因为喝酒还误过事，亏得生了个好女儿，万事有琉璃在背后给她擦屁股捡干净，才没有出乱子，被花夫人责罚。茗荷说赵嬷嬷在厨房，花如雪就料定她是喝酒去了，才叫人早早关门落锁，叫她发一回酒疯，厨房里的王大娘也是好这一口得很。

玲珑却犹豫，方才陈大娘来说时，琉璃是早就过去了的，这会儿叫当着她面打赵嬷嬷一顿，如何使得，玲珑道：&ldo;琉璃姐姐已去了，想必是不要紧的。&rdo;

花夫人心里却是明白得很，晓得玲珑与琉璃交好，道：&ldo;珍珠你去传，就说我说的，先打一顿关起来，有冤屈明日再辩，别吓着小姐。&rdo;

珍珠得令而去，到墨竹院，只见赵嬷嬷还在骂，四五个人拦不住，琉璃急得直落泪。

花夫人院里有四个大丫头，珍珠琉璃玲珑和琥珀，珍珠机敏有算计，琉璃手巧心细体贴人，最是得脸，四人本来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如同现在茗荷英蓉芳萝一般，只是随着年龄增长，不免心思就要多些，丫头们的婚事多是由夫人直接指定，命好的，得夫人赏识便能拿回卖身契出去找人家。琉璃珍珠是家生子，自然想着能得指个好的小厮，玲珑琥珀却是外面买来的，指望的就是夫人归还卖身契。

珍珠思量一番，走过去。

陈大娘见是她来了，忙问道：&ldo;珍珠姑娘，夫人怎么说？&rdo;

珍珠略有些为难看一眼琉璃，道：&ldo;夫人叫打一顿扔到柴房里去，明日酒醒了再去回话。&rdo;

喝了酒的人，最是忌讳寒冷，虽是五月的热天，夜里不盖被也睡得着，但柴房一向阴冷，白日里下人们养的猫猫狗狗最是喜欢到里头乘凉。

琉璃一听，这竟是要了她老娘的半条命呀：&ldo;还请陈大娘给个宽容，我现在就去求夫人。&rdo;说着就往花夫人院里去。

正这时，墨竹院的门开了，花如雪带着茗荷几个走出来，笑道：&ldo;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是珍珠琉璃姐姐和陈大娘在这儿，快请进来喝杯茶。&rdo;

赵嬷嬷见她出来，甩脱众人，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道：&ldo;我说三小姐，老婆子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打整老婆子，叫那些个丫头片子欺负老婆子。&rdo;说完重重打了个酒嗝，臭不可闻，众人皆用手绢子蒙住口鼻，花如雪退后数步，陈大娘等人赶忙上前将赵嬷嬷拉开，拿布将她嘴堵上。

珍珠道：&ldo;陈大娘，早些打发了赵嬷嬷吧，若是叫夫人晓得赵嬷嬷这样和小姐说话，只怕要重罚的。&rdo;

琉璃立即跪在花如雪面前，哭到：&ldo;三小姐，奴婢求您开开恩，可不要将我娘扔到柴房去，只怕那会要了她的命呀。&rdo;

花如雪赶忙让茗荷英蓉将她拉起来，悄声在她耳边道：&ldo;夫人虽说是柴房，到底关在哪里，还是陈大娘说了算，姐姐细想便知。&rdo;

众人只见琉璃止住眼泪，向陈大娘施礼道：&ldo;既是夫人的话，琉璃不敢不从，还请大娘行个方便，允我给我娘拿床褥子。&rdo;

花如雪道：&ldo;赵嬷嬷一切起居用品都在墨竹院里，琉璃姐姐跟着英蓉去拿就是。&rdo;

陈大娘本就为难，琉璃是夫人身边红人，她自是不敢得罪，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偏赵嬷嬷多喝几口酒，一时酒兴上来，拦也拦不住，还对小姐出言不逊。可不知怎么琉璃在花如雪跟前一跪，站起身来就愿意退步了，只要一床褥子，花如雪也大度地愿意给，她又有何可拦的，自然答应。

不多时，琉璃跟在英蓉身后，抱着赵嬷嬷平日里用的褥子出来了。陈大娘等押了人就走，珍珠也回去复命，花如雪见她们都走远了，才进了院子，叫那管门的丫头重新落锁。

芳萝却是不忿，问道：&ldo;小姐何必非要出去给琉璃姐姐出主意呢，叫赵嬷嬷在柴房里冻一冻岂不好。&rdo;

花如雪道：&ldo;得饶人处且饶人，柴房阴湿寒冷，四面透风，又没个床板椅子，身强力壮之人恐怕还挨不住，赵嬷嬷又是醉了酒的，只怕不到明日天亮就冻死了。&rdo;

芳萝心里还是不平，花如雪安慰她道：&ldo;放心吧，总要把她整走的，否则咱们这院里不清净，你们烦，我心里也烦。&rdo;

花如雪本想和她们商量一下明日如何应对，无奈花夫人和方嬷嬷都已是人精，这几个又还是孩子，芳萝更是沉不住气，若露了陷，反而坏事，只好作罢，自己一人躺在床上细想。

第二日清晨，花如雪早早醒来，派人去打听了赵嬷嬷昨夜是在何处歇息，果不出所料，被关在后院西穿堂的小屋子里，虽不及下房舒适，比柴房，自然好得多。原是英蓉带琉璃拿被子时悄悄给琉璃出的主意。

茗荷三个进来服侍梳洗，花如雪梳一个家常的发式，选了一件半新的家常衣裳穿上，吃过早饭，就往花夫人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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