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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心沸有声（第2页）

卫瑾贴在他耳畔柔声哄道：“相信我。”

“嗯。”顾漘低低应声。

此处是别苑园林，建造之初就是为了供人休闲放松所用，此间虽说是书房，但并没有严肃井然的浓烈书卷气，反倒是琴案、棋秤、茶桌这些风雅之物，一应俱全。

茶罐中是今年初春翠绿的云雾新茶，离京在外月余未沾，如今见着倒是有点念这口清香了。

顾漘坐到茶桌前，取过风炉釜，以木炭作燃，加入鲜活山水煎茶。

茶水微有声，刚即一沸，纪殷就走了进来。

卫瑾赏看着顾漘煎茶的优雅动作入迷，摆摆手示意他径自禀报便可。

“属下一行回来的途中，刚出荆州，就遇到了一次截杀，对方所用暗器依旧是斩月门的紫叶镖。但当发现我们不是殿下你本人之后，立马就撤走了，之后一路再未遇上麻烦。”纪殷道：“于是属下擅作主张，派人去探查了斩月阁的背景。”

顾漘左手拈着衣袂，右手执茶匙挑去浮于茶面的水膜，温声徐徐，“可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尚未。”纪殷摇摇头，“因上次派出去的人惨遭意外，所以属下特地吩咐他们定要小心谨慎行事，宁愿探不出消息，也切勿将自己搭进去。”

卫瑾点点头，“做的不错。”

翊王府里养的精英侍卫共四十八个人，数量不算多，但全是武功中上乘的好手，专门供卫瑾打探消息，暗中巡守所用。先前派出去调查方祺身世的几名暗卫被斩月阁暗杀，这回不论是卫瑾，还是纪殷都不想手下的人再有所折损。

纪殷接着说：“圣上的銮仪在六日前回宫，前两日传话到别院来问殿下何时复朝述职，属下一时情急，扯谎说顾大人身体抱恙，需得多休养几日。”

“这话倒也没错，不算扯谎。”卫瑾道：“传令下去，明日回府。”

纪殷不知道换血之事，鬼使神差地，眼睛不自觉就往顾漘的腰上瞥。

卫瑾注意到他的视线，清咳两声以示提醒，自己却眉梢微扬带笑。

纪殷赶紧低头，沉声道：“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瑾啧了一声，“从哪学来的这种话？”

纪殷难以启齿，“此事有关南烟夫人。”

“那就不用说了。”卫瑾毫不迟疑，“没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是。”纪殷埋首退下。

顾漘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卫瑾神色认真，“我是真的不想听。”

“嗯。”顾漘笑笑，“我知道。”

水过二沸，顾漘从釜中舀出一瓢水，在沸水中投入云雾茶末。茶水搅动间，忽闻书房外响起一阵喧嚷，说话声不大，但足以打破屋内宁静闲雅的氛围。

“纪大人还未通报，怎就说王爷不肯见我。”如此娇媚的女子嗓音，除了南烟还会有谁。

纪殷面无表情道：“殿下与顾大人在商议要事，夫人还是请回吧。”

纪殷向来只听命于卫瑾一人，统领王府上所有亲卫，除却卫瑾本人，整个王府属他地位最高，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他深知这些女子虽为翊王姬妾，但实际上都是各方送来的细作，从不讨喜，哪怕容貌身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半分入不了卫瑾的眼。以前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现在有了顾漘。

自家殿下和顾大人孤男寡男独处一室的时候，谁要是不识相地闯进去，保不准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纪殷切身体会过多次，深谙这一点，就算两人没有在做那档子事，也断然不喜旁人打扰。

奈何南烟苦苦哀求，执意要见卫瑾，“看在我一心为了王爷的份上，求纪大人帮忙通传一声，你也知道我如今......”

卫瑾丝毫不想理会门外的喧噪，眼前有佳人，正凝神煎茶，姿容既好，神情亦佳，还有什么比这更赏心悦目的。

却是顾漘淡淡地发了话，“让她进来吧。”

女子声音虽细软，但也尖利，吵嚷得他有些头疼，生生搅乱了煎茶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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