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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火树银花（第1页）
两个男子就这样拉扯着，一前一后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顾漘从后面注视着薛瑾颀长轩昂的背影，散落的墨色长发在寒风吹拂下，飘起几缕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一阵酥麻从肌肤直击心底，还带着淡淡的奇楠香。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伸出另一只手拾起那如缎墨发于掌心摩挲，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修长莹润的手猛地顿在半空中，赶紧讪讪放下。
直到望江酒楼门前，薛瑾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的腕，薛瑾回头见他脸上并无厌烦不耐之色，看向他的眸子也变得异常柔和。
薛瑾轻车熟路地带他走进二楼的雅间，唤来小二报了许多菜名。
“明日便是除夕，顾兄准备怎么过？”薛瑾悠然问道。
顾漘淡淡地说：“与平日一样。”
如今府中也就只有杜仲杜衡二人与他一起，况且他除夕夜对他而言……并不是个值得庆祝日子。
“除夕理应与家人团圆，怎可如此随意。”薛瑾不解。
原本已压下的愁绪因薛瑾这句话又被生生勾起，顾漘苦涩低声道：“家人不在身边如何团圆？”不知为何，又鬼使神差地奚落出一句：“难道薛兄能陪我跨年守岁吗？”
语气有几分清冷，不可捉摸。
谁曾想......
“好啊！”薛瑾不假思索，还面露悦色，“不过我明日有家宴，家中规矩众多不可缺席，待家宴结束我便寻个机会偷溜出来寻你。
没料到薛瑾竟就这么答应了，顾漘诧异地抬眼看他，“薛兄可是说的玩笑语？”
“自然不是，我......”薛瑾斩钉截铁地否认，只是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就听见“咚咚咚”三下敲门声，送菜的小二推门而入道了声：“公子慢用。”
“等等！”薛瑾旋即拦下上完菜准备退出去的小二，“明日亥时，我要预定你们酒楼这间雅间，菜品用传统的团年饭菜式即可。”
说着扔给那小二一锭银子，酒楼小二盯着银子的双眼放光，还尝试着咬了咬想要检验真假，而后扶着自己嗑疼的牙赔笑道：“是，保证包公子你满意。”
“这些都是此家酒楼里最好的菜品。”薛瑾指着满桌菜式，对顾漘道：“趁热尝尝可还满意？”
直到酒楼小二合上门退出去，顾漘才收回视线看向他。
顾漘无奈，“我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薛兄怎地如此当真？”
薛瑾笑着斟了杯酒递给他，“可对朋友的话，我从来不是随耳一听。”又继续道：“况且我刚在街上碰见顾兄时见你兴致缺缺，便想着讨你欢心，不知现在我是否达到目的了？”
不知薛瑾有没有发现，自己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温柔。
顾漘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接过酒杯拱手一饮而尽。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火树银花不夜天，万家灯火彻不眠。
璀璨的烟花接连不断地直冲天际，在空中骤然绽放，把夜幕装点的流光溢彩。
除夕当夜，大宣皇帝携皇后及各皇室宗亲们于宫楼上接受万民拜贺，声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从宫楼下传来，铺天盖地。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悄悄地隐入墙角，融入明亮的夜，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亥时，顾漘推开望江楼雅间的门，只见薛瑾一身绛红衣袍坐在桌前，俊秀的五官在微弱烛火映衬下更显立体，浓密睫毛下一双深邃的黑瞳似是沉思着某事出了神。
这是顾漘第一次见薛瑾穿月白色以外的衣服，绛红色锦袍上用金线勾勒出锦绣祥云纹，如瀑长发整齐的梳在背后，不再随意散落，发顶也别以紫金冠，乍看去倒也显出几分皇家威严。
这身打扮显然是刚从宫中出来还未来得及换上常服，顾漘心下了然但不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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