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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沉邑实在无法,他看了看附近,只道:“先回客栈。”
回到客栈房间,封沉邑将门窗关严,坐到了李散木对面。
李散木手掌落桌,身体凑着边沿,等封沉邑起头。
“散木,你适才在路上,何以认为是‘他们’中某个人知道我清楚《九陨》的下落?”封沉邑似乎问了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还记得你中的‘寸缕毒’和‘混元掌’吗?你那晚被假管家袭击时,若非警觉,原本是毙命不可的,他们一开始并没想过要让你活着。说明,从‘通杀令’放你生路到‘告令’引你现身的此局,是后设的。也侧面验证了,乃你逃走后,才有人察觉出你可能知道《九陨》的下落。”李散木推断道。
“当然,我也仅仅是猜测,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但一定是其中有人在你逃走后,提供了你清楚《九陨》下落的消息。所以才想用‘通杀令’和‘告令’亡羊补牢。不过……”李散木想了想,又道:“这个方法其实是笨办法,有很多弊端,比如外一你被其他人先杀了呢?别忘了,你的人头可值十万两黄金!此外,我有种预感,使用这样的方法,目的可能不止一个。”
经李散木提示,封沉邑手掌蜷握,指节搭着鼻尖,思考起什么。
“你刚才说我说对了一半是何意思?你究竟清不清楚《九陨》的下落?”李散木质问。
“说你对了一半的意思是,《九陨》的下落我并不清楚。”封沉邑望着他。
李散木满目怀疑。
“但,我知道一处可能会藏匿《九陨》的地方。”封沉邑说。
“所以,你明知我迫切想知道《九陨》在何处,却一直刻意对我隐瞒着?如果不是今日我层层剖析重重逼问,你依然选择继续隐瞒,是吗?”李散木恍然大悟的同时怒形于色。
“是。”封沉邑也未拐弯抹角,答得干脆。
“为什么?”李散木暂抑住怒火。
“起先是因为不够信任,而后来……”
“后来如何?”
“后来,是因为不希望你涉险。包括现在。”
李散木随即一怔。
两人皆缄默不言。
“柳飘零在清阗城的这些时日,不止查探到了庄贤,还潜入官府查了昆冈前辈和我义父被杀连带封府灭门案的卷宗,可惜,迟了一步。”片刻,封沉邑转而提起了此事。
武林中的恩怨,官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通常是万不会搅和的。但如果涉及到了人命,特别是在区域划分明确的地方所发生的,官府却也会派出人手赶到现场先侦讯,后立案,虽然可能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或无人问津,但验尸、入殓、记录的一套标准程序是少不了的。
当时封沉邑赶到封府时,封府已经出事,而且也未见到昆冈和封岁余,后受伤逃走,期间他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尸体,所以去官府调查卷宗,至少能搞清楚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发生了何事?”李散木问。
封沉邑说:“封府血案不久,府衙□□不知何故起了火,存放卷宗的两间屋子被焚得一干二净,而为此案验尸的仵作,也在血案验尸后没几日无故消失,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散木蹙眉,“他们”手段可真够阴狠。
“那众人的尸首呢?”李散木想,既然看不到卷宗找不到仵作,也可以直接挖出尸体,就算腐烂过度,但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封沉邑摇头,“飘零查到,在仵作消失前,所有人的尸体都被官府下令烧掉了,说是死人太多恐发瘟疫,但骨灰一一做了归还。我义父和封府三十九人的骨灰交给了‘铁武纪’,昆冈前辈的给了‘麋山院’。”
“竟消掩得这般干净?”李散木狐疑道:“可此案非同小可啊,死了这么多人,还有两位武林巨头,就算‘铁武纪’不出头,难道昆冈前辈那边的‘麋山院’、‘长老院’就一点不作声?任凭官府这么草草处理了尸首?”
“武林中人,特别是名门旺派,私底都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绝不与官府作抗。”封沉邑默然的说。
李散木心底丝丝发寒,突生出一个猜测,道:“官府向来对江湖仇杀恬不为怪漠不关心的,怎么在此事中,似乎热衷过了头?你看,诺抑引是被九王爷麾下的‘龙门’所抓吧?那你说官府□□起火,仵作消失,众人尸首被焚,这一列与官府牵连的事,会不会也和九王爷有关系?”
“不无可能。”封沉邑认同道。
李散木感觉到了危险和复杂。
“所以,你依然想牵扯进此事吗?”封沉邑突然再一次问他。
李散木一滞,继而抬眼,目不斜视看着他,执意道:“打从我在万悦城衙狱把你捞出来的那刻起,我就已经牵扯进你的事里了。要说危险,也不是头一遭,更何况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让阿妥死的不明不白,更不能让《九陨》再存于世。”
少顷,封沉邑平静的看着他,问:“今晚子时,可愿同我入一趟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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