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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在今日天下当倾（第3页）

“不是，学长，我还有事呢，校长还等着我回去呢。”

“急什么，回去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的，很快，很快就听完哈。”说完方玉玟把梁西按在办公椅上，从书柜上拿下一本书，按了几下，书面打开。

原来是一个密码箱，梁西吓了一跳。真的是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啊，谁能想到方玉玟竟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众目睽睽的书桌上，还在一本书里！不过，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只见方玉玟取出一个优盘，插到电脑上。连优盘都是加密处理的，梁西扶了下眼镜，有点意思。

“好啦，梁老弟，注意听。”方玉玟嘴角一咧，退到一旁。

“仲文老弟，听说你要把咱俩的公司交给你学生，就是那个，什么来，哦对，梁西，西虎梁西是吗？”什么鬼？这声音，是滕占山？方玉玟到底想搞什么，梁西额头上布满汗珠。

“什么西虎，就是只我养的小花猫罢了，哈哈哈哈。”这是，校长？怎么会，梁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说，你不打算让他上位啦，那为什么外面传的这么沸沸扬扬，而且据我了解，这个人挺厉害的，不是个善茬。”

“再厉害也不过是我的宠物，哈哈，滕大哥，肥水不流外人田，众图是你我一手打造的，怎么可能交给外人？唉，可惜我膝下无子，你儿子又是个半吊子，扶不起的阿斗，只能让这只小花猫先替我们看会家，等梦辰青萍他们找个好老公，再釜底抽薪，换掉这梁西方玉玟，股份给咱闺女和滕磊，然后让她们姊妹俩的老公再给他们打工。”

“哈哈哈，不愧是中神，真有你的，老哥服了，有你在，老哥就啥都不用操心啦。”

什么？这真的是校长吗？难道校长一直在骗我？不，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梁西发疯似的把录音前前后后听了8遍，试图找出证据证明这是假的。方玉玟在一边冷笑着看着梁西，他清楚，鱼上钩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校长，不，金仲文，我没日没夜的给你打工，听你差遣，鞍前马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金仲文！梁西趴在桌子上，死死地揪住头发。

“别这样，梁老弟。”方玉玟拍拍梁西。

梁西猛的站起来，一把扯住方玉玟的领子：“说，这盘假录音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玉玟到底根瘦弱的梁西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一把把梁西推回到椅子上，整整衣服：“是真是假，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假的，一定是假的，校长一定不会这么对我的！方玉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嫉妒校长对我的器重，想离间校长和我的关系，好继承校长的位子！”梁西发疯似的怒吼。

“梁西，你个笨蛋，”方玉玟突然扇了梁西一耳光，“金仲文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李唐从前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可是他是怎么对李唐的？连狗都不如！要不是李唐早早出去自立门户，他早就把李唐累死了，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你会比的下场只怕会比李唐还惨！”

右脸火辣辣的痛让梁西清醒过来，他想起几年前他们几个毕业后到众图证券就职，其中李唐最为聪慧，深受金仲文的喜爱，没有两个月就成了金仲文的大秘，甚至一度传闻金仲文有意培养李唐为他的接班人。事实上，金仲文事无巨细都让李唐负责，每天14个小时的工时间，整整一年没有休假，连春节李唐都呆在办公室。不到一年时间，李唐累的瘦骨嶙峋，做了切胃手术，可是金仲文连病假都不批，一气之下，李唐辞职，与众图证券的大客户及合伙伴富安保险的董事长姚天柱合资创立华盛证券。金仲文一气之下大笔做空富安保险和华盛证券，李唐一度濒临破产，不得已以高于同期银行贷款利率2个点跟商毅借钱，金仲文得知商毅敢放贷给李唐，连龙腾证券一并做空。商毅通过政界关系出面跟金仲文调停，三方承诺各给众图百分之15的优先股股权（优先股股东没有选举、被选举权以及经营管理权，但是能稳定分红，且优先于普通股股东，此外，优先股只能通过赎回条款被公司赎回），金仲文才撤回做空资金，不再追究。

这些梁西当然不能忘，也不会忘，因为自己就是在李唐出走后接的他的位子，成为了金仲文的左膀右臂。后来为了方便公司处理一些特殊业务，金仲文投资给方玉玟和自己分别创立北国证券和合美证券，说是做了董事长，其实他们俩只不过是金仲文养的狗。本以为自己会和李唐不一样，没想到，没想到……

看到梁西冷汗直流，方玉玟知道他的心已经乱了，笑着说：“老弟，别难过了，校长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聪明绝顶，举世无双，只不过身在局中，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啊，你不知道，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心凉啊，凉的透透的，不仅为我方玉玟，更为你梁西，我方玉玟没本事，校长那样对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西虎梁西不一样啊，你西虎梁西可是一等一的人才啊，要说这脑子，在咱中国，你绝对是前三！老弟，不值啊，不值啊！”见梁西面无表情，没有回答，方玉玟话头一转：“其实，老弟啊，我一直认为你的才能不在李唐之下，甚至不在金仲文之下，若是你我联手，你的脑子加上我的谋略，别说是金仲文，就是这天下，迟早都是咱哥俩的。”方玉玟在梁西眼前攥紧了手，梁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方玉玟，在他的眼睛中似有两团烈火熊熊燃烧，在这火焰中，梁西隐约看到了两个字——天下。

梁西嘴角一咧，回过神来的他脑子转的飞快。金仲文，是你先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梁西咬咬牙。不过，这个方玉玟，藏得够深啊，平时对金仲文点头哈腰的，没想到暗地里早就备好了刀。梁西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玉玟。这家伙，为了策反我恐怕花了不少功夫吧，竟然连金仲文跟滕占山这样私密的对话都能窃听到，而且有胆量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应该知道，一旦窃听被发现或者策反我失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唉，之前是我小看他了，这方玉玟是个人物，跟他一起没准真能战胜金仲文。梁西眼睛一眯，笑着说：“学长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嘿嘿，”方玉玟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成功了！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的，方玉玟淡定的说：“时机未到。”

梁西嘴角一咧：“哦？学长莫不是《周易》看多了，还会卖关子。什么时机？”

方玉玟低下身子看着梁西，笑着说：“你知道。”

“学长是说‘325’国债？”梁西心里一惊，“难道你也觉得金仲文的预测有问题？”

哈哈，猜对了，果然是“325”国债有问题，方玉玟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嗯，你怎么看？”

“学长真是深藏不露啊，”梁西这句恭维是出自内心的，“今天在见金仲文之前，我的团队做了详细的调查和分析，认为期货市场上的传闻并非是恶意捏造，国家财政并不像金仲文说的那样紧张，相反国家有足够的富余资金按照更高的保值贴息率兑付‘325’国债，当前市场上的价格处于合理区间，甚至我们按照数据推断认为‘325’国债的兑付价格有百分之60的可能性会高于此前的顶峰148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梁西的眼睛发亮，听到梁西突然停下，心头一紧。

“只不过国家意愿不在我们的考虑范畴内，而且这个非数据化的变量我们也无法分析。”梁西停顿了一下，“金仲文认为国家即使有闲余资金，也不会傻到把人民的利益置于自己的利益之前，为通货膨胀买单。”

方储玉咬咬手指：“所以说，国家意愿将是这场博弈的关键喽？”

“理论上来讲，是的。”

屋子里的时间一下子停滞了，静的掉根针都清晰可闻，梁西杯中的茶早就凉透了，他不时看看手上的腕表，金仲文此刻还在等着自己，太晚回去恐怕会露出破绽，可是方玉玟正在焦灼中，如果催他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细想一下，大部分金融手笔里自己扮演的都是分析师的角色，而不是决策者，梁西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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