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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葬 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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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雨，阴冷冷的风，我穿着t恤衫，白色的t恤衫……

“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热腾腾的刚出锅的面，我好像是听见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我觉得可能有吧，我想做出一点回应，奈何我也不想张开嘴巴。苟剑龙替我备好筷子，一句一句安慰我，我怎么会让他来安慰？

“人走都走了，明天是素娘的头七。”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张开难以分开的嘴唇，“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的面，塞进嘴里。“啪嗒”一声，滚烫的泪珠落进碗里，面汤漾起只有一圈的波纹，又“啪嗒”一声，另一只眼里的泪珠洗濯了一根面条上的油珠，渐渐地，视线开始模糊。

我咀嚼着面条，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但咽下这一大口面条时，抬头，已然止不住挂了两行。

苟剑龙大吃一惊慌忙地掏出纸巾。

“素娘去世的那一个晚上也是下了这一般大的雨。”我说。

“她与你无亲无故，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你什么都不知道。”

“素娘那天晚上和我说了很多的话，把她的一辈子讲给我听了，准确的说在死之前，把她能记得的一辈子说给我听了。”我说。

“人世间，世事无常，早来一步，晚来一步，都好，终究是要去的。有的事情堆积在心里面日久弥新，积劳成伤，不去想，也控制不了。

一个人，一段话，记忆中与他风雨同舟、风雨难行。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我记得，他忘了;走过的路，踏过的桥，我记得，他忘了;许下的诺言，亲密的过往，我记得，他忘了;少年时，他说爱我，他也忘了。

一个不敢忘记的人与一个从未触碰的人，不会难以抉择，就像是我，义无反顾地不会不去不随后者。

但当选择后才发现，一个更爱你的人，也许就在后者的人群当中，我傻，我跟了他。

人们都说，雨过天晴，可我见过的大多数的雨，停了，天就黑了，就像今夜。也许老天爷又会下起一场暴雨直到明天早上太阳初升，那样即是雨过天晴也是雨过天明，多好。我想再有一次机会能和他一起去看阳光与彩虹，虽阳光与彩虹很难得才会同时出现，不过人只要活在这世上总会遇见的，我可能是没有机会了……”

那天晚上只有雨，没有雷，没有闪电，素娘就这样说着说着，眼角含着泪，没了呼吸。

“素娘！……”我还来不及对你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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