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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漫长的一夜 1（第2页）

欣奇利夫紧张地想着：“该怎么办呢？万一它们爬上来，开枪吗？那么多老鼠，看看周围，看到的估计有两百多头，好象还不断有老鼠爬过来，更远的地方还传来令人心慌的声响，现在这个荒岛似乎成了老鼠的天下。如果开枪，能打死多少头？就算子弹打光了也没有办法把它们全干掉！而且打死了部分老鼠，剩下的被激怒了，等子弹打光，它们就会一拥而上，连这棵树也要被啃倒……”

几头象猫那么大的老鼠按捺不住了，绕着树干团团转，一面转一面盯着欣奇利夫，吱吱地叫着。巨鼠头目突然大叫了两声，那几头已很不耐烦的老鼠立刻就爬上了树，它们爬得很快，其它小些的老鼠见状也跟着爬了上去。

欣奇利夫把手电筒调到弱光，照着下面，心慌慌地看着。老鼠们越爬越高，越往上爬就越小心，越爬越慢，瞻前顾后，不断地朝后面叫，唯恐后面的老鼠不跟上来，自己会孤军奋战。

爬得最高的那头老鼠应该是个小头目，离欣奇利夫只有3米多远了，在它左右两边及身后有体型差不多的老鼠，是它的亲信。爬在前面的那几头老鼠看到枪口转过去，身子立刻发抖起来，有一头老鼠甚至掉头欲逃。远处的巨鼠头目一直盯着这边，马上尖声叫唤起来，那头想当逃兵的老鼠才回转身子，但还是不敢向上爬，眼珠骨碌碌地转着，犹豫不决。

欣奇利夫一见领头的几个鼠辈的怂样，心安了不少，想到：“刚开始时以为自己怕死，想不到这些老鼠也一样怕死，难怪老妈曾说过中国有一个词语，好象叫胆小如鼠，今晚终于真正理解这个词了。从胆量上看，这些鼠辈们比起小蜻蜓来差得远了，那些家伙确实悍不畏死，犹如亡命之徒，对付它们只有拚命，对付这些老鼠，应该会轻松一些。怎么办，开枪吗？把领头的这个头目打死了，说不定其它老鼠会吓跑。再多打死几头，说不定树下的老鼠会散伙。”

远处的巨鼠头目看见树干上的老鼠逡巡不前，磨磨蹭蹭地，顿时恼火了，便冲上前面几步，吱吱尖叫起来。树干上领头的老鼠回头看了一眼巨鼠头目，一咬牙又向上缓缓爬去，其它老鼠也亦步亦趋，全都爬得小心翼翼。

领头的老鼠离欣奇利夫只有两米多远了，又停下不动了。欣奇利夫盯着它，它也瞪着欣奇利夫，双方就这么对视了10秒左右。领头的老鼠眼睛渐渐发红，口中呼呼响。欣奇利夫一看，不好，老鼠要拚命了，好男不与鼠斗，先避其锋芒吧。于是他就一起身，双手抓住上面的一根树枝向上攀去。

树干上老鼠一见欣奇利夫立起来，就慌了，有两头小点的老鼠甚至掉头就跑。远处观战的巨鼠头目立刻尖叫起来。待到众鼠见到欣奇利夫向上爬去，才安定下来。那两个逃兵也不好意思地爬回原来的位置，显得灰溜溜地。领头的那个老鼠小头目一声叫唤，左右两边的亲信便回身爬下去，扑到它俩身上，使劲往树干上摁压。两头小老鼠可怜兮兮地尖叫着，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上司发泄不满。

两头老鼠出气够了，就返回队伍前面，继续呆在小头目身边，然后一起带队向上爬，爬得更快了。欣奇利夫一见心想：自己害怕了，老鼠就大胆起来，如果再向上爬，老鼠们说不定就冲上来，两强相遇勇者胜，不怕，跟它们干了！于是把手电筒调到强光档，朝最前面的那个老鼠小头目照去。

老鼠小头目立即趴下不敢动了，把眼睛紧闭起来。欣奇利夫又把强光照向旁边的老鼠，它们也不敢向上爬起了。欣奇利夫一见乐了，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不过，马上又担心起来，总不能老这样开着强光，否则电池中的电会很快耗尽，虽然背包中还有几个备用的电池，但也不能随便浪费，因为只有回到渔船才有机会充电。

欣奇利夫把手电筒关上了，把冲锋枪的枪刺打开，立即向下爬去，左手抓紧树枝，右手握住冲锋枪，朝老鼠小头目扎去。老鼠小头目见强光消失了，便睁开了眼，视力刚恢复，枪刺就刺到了面前，但动实在是敏捷，一闪就避开了。欣奇利夫又朝旁边的一头老鼠刺去，这头老鼠有点楞，瞪着发花的眼睛没有避开，一下就被扎中了，呀的一声惨叫，坠落下地。地上的鼠群立刻闪开，老鼠噗地砸在地上。地上有一层落叶，缓冲了它下撞的力量，它俯在落叶上，过了一会儿才弱弱地叫了几声，身上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来。旁边的众鼠死盯着它，有几头甚至流出了口涎。

欣奇利夫扎落一头老鼠后，手动不停，又扎落两头前面的老鼠。老鼠小头目很狡猾，一见不对劲就赶快绕到树干的另一面，避开了枪刺的锋芒。大多数老鼠们挨挨挤挤地爬在树干上，避无可避，便纷纷掉头后退，老鼠小头目也吱吱地叫着一起当逃兵。远处督战的巨鼠头目见了大怒，又狂叫起来。树干上的老鼠们怔了一下，停止了后退。

欣奇利夫又向下爬去，朝老鼠小头目的屁股扎去。老鼠小头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屁股对着欣奇利夫，但一直留意他的行为，一见他把枪刺扎来，就立刻敏捷向前冲去。

欣奇利夫一枪扎在树干上，正有点惋惜，但马上就乐了。那头逃跑的老鼠小头目猛地向前冲撞，把两头伙伴撞落下地，又继续往前逃，爬在其它老鼠身上。后面的老鼠体型都比它小，被它一踩一撞，不是掉落下地，就是痛得大叫。树干上的老鼠们顿时大乱，都纷纷向树下逃去，或干脆跳下树。巨鼠头目冲到树下，狂声大啸，但无法制止住败势。

欣奇利夫蹲在一根粗枝上咧开嘴大笑起来，这一整天来的郁闷恐慌之情一扫而空，感觉真是太爽了。

那头逃跑的老鼠小头目快溜到树下时，一抬眼就看到巨鼠头目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就不敢再跑了，但它身后还有老鼠跑过来，冲撞着它，使它掉下了树。老鼠小头目一骨碌爬起来，甩了甩脑袋，就撒开四条短腿狂奔起来。

巨鼠头目大叫两声，老鼠小头目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看到巨鼠头目眼喷怒火，就吱地一声向前跑得更快了。巨鼠头目马上狂叫几声，在它身后一起督战的四头体型硕大的巨鼠护卫马上冲了过去。老鼠小头目见状大恐，拚死前冲，把一些挡在前面来不及闪避的老鼠撞得仰翻在地，吱吱乱叫。

老鼠小头目在前面逃，四头巨鼠护卫在后面追，旷野上腾起了五道尘土，滚滚向前。欣奇利夫遥望着这一幕，刚开始时还不住地喝彩，后来就光张着口盯着远方的尘土了。此时，天空晴朗，月光皎洁，旷野中不时出现大大小小的老鼠身影，不知有几千几万头。

欣奇利夫心里惶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岛？怎么繁育了那么多的老鼠，岛上有那么多食物吗？以前自己打工的中式餐馆中，食物充裕，滋味鲜美，也养不出那么肥壮的老鼠。他在餐馆中见过的最大老鼠也就两尺长，是头老寿星，身上长白毛了，老态龙钟，行动迟缓，出来找吃的被几个厨师追，最后惨死在中国大厨的大脚丫下。在这个岛上，象老寿星那么大的老鼠真是数不胜数，而且只能当小头目。似乎老鼠的体型越肥大，官就越大，体型小的只能当喽啰，供上司驱策。这个岛真是真是太神了。”欣奇利夫摇了摇头，啧啧称叹。

过了一会儿，几道飞扬的尘土奔回来了，是四头巨鼠护卫押着老鼠小头目跑回来。四头巨鼠护卫把它围在中间，挟持着它，它身后的哪头巨鼠护卫久不久踢它两脚，咬它一口。每一次受虐，老鼠小头目都惨叫一声，听得欣奇利夫心中发毛，想到：“冲锋在前，吃苦在后，无论是当小头目也好，当喽啰也罢，都没有好日子过，人是这样，老鼠也是这样。难怪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向上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要么踩人，要么被人踩！”

它们快跑到巨鼠头目面前了，老鼠小头目感觉不妙，就朝旁边窜去，把押解它的一头巨鼠护卫撞了个筋斗。它的体型比巨鼠护卫小了很多，撞翻了巨鼠护卫后，它自己也在地上连打几个滚，一爬起来，就想继续向前冲。另一头巨鼠护卫前冲几步，一口咬住它的尾巴，拖住了不让它跑。

被老鼠小头目撞翻的巨鼠护卫跃起来扑到它身上，又踢又咬，狂怒异常。老鼠小头目又哭又喊，在地上不住地打着滚。它的尾巴一直被那头巨鼠护卫咬着不松口，很快就被咬破了一圈，鲜血把巨鼠护卫的口染红了。另两头巨鼠护卫则呆在旁边，蹦着跳着，吱吱吱地叫得很欢快。周围还有不少老鼠也在看着它被打，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惊恐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自顾自欢闹的，有怜悯的，也有默不声的，各色神态都有。欣奇利夫仿佛在看一场电影那样，微微张开了口，目不转睛。

打得差不多了，巨鼠护卫老鼠就叼着老鼠小头目的尾巴，把它拖到巨鼠头目面前一甩，老鼠小头目就滚到了巨鼠头目的眼皮底下，身上多处毛脱皮破，血肉模糊，不住地惨叫着。

巨鼠头目上前一脚踏在老鼠小头目身上，仰着头叽叽喳喳叫着，似乎在宣读它的罪证，审判它的罪行。而老鼠小头目在它的脚下不停地哆嗦着，发出凄惨的鸣叫声。最后，巨鼠头目尖啸了一声，然后一口咬向老鼠小头目的喉咙，脑袋左右狠狠地甩了几下。老鼠小头目吱的一声叫唤，就叫不出口了，两眼圆睁，四脚朝天无力地扒拉着巨鼠头目的身子，接着屎尿齐流，身体不住地**着。过了一会儿，老鼠小头目猛地抽搐了几下，口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慢慢地不动了。

巨鼠头目松开口，朝天狂啸几声。片刻之后，先是巨鼠护卫们狂叫起来，接着是旁边的老鼠们一头接着一头跟着大叫，然后周围的其它老鼠也叫起来，一头叫得比一头响亮，一头叫得比一头欢快，似乎在庆祝处决了这头扰乱军心的胆小鬼。巨鼠头目见状上身直立，两条后腿和尾巴支撑着身体，两条前腿伸直在胸前晃动，向众鼠们招呼致意，然后后腿用力蹬了蹬，身体向上连蹦几下，仰头长啸了几声，志得意满，威风凛凛。

欣奇利夫瞪目结舌地看着老鼠们的表演，觉得很不可思议。巨鼠头目猛地一跳，身体转向欣奇利夫，就这么人立着瞪向他，眼中凶光闪烁，把巨口慢慢张开了，一溜口水顺着口角流下，淌到胸部、腹部，胸腹在一起一伏地，嘴边的胡须在微微颤动。

欣奇利夫心头剧跳，攀扶在枝杈上的双手不禁发抖起来。突然，身下的粗枝受不住他的重量，喀嚓一声折断了。欣奇利夫“啊”的大叫一声，身体一晃，双手在身前挥舞了一下，就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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