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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当律师读出汪孝尔为自己准备的碑文的时候，在场大部分记者都哭了出来。这段碑文是这样的：&ldo;……躺在里面的人是一个好人，一个不容许罪恶泛滥的人，一个为受害者伸冤的人，一个相信正义应该以看得见方式出现的人，一个相信公义的香港良心!&rdo;他妈的!石勒摇头叹息，这是什么他妈的进步文明社会?正义和公义竞可以被这些精英玩耍得这样猥琐，真是一钱不值很快的，所有探员奉命齐集调度厅候命。石勒进去的时候，手里有一盒官铁花刚叫人送来的录音带。

&ldo;大家知道梁熊的事，也看到这些报道，&rdo;

石勒手指摞在桌子的大摞报纸。

&ldo;这才是汪孝尔和疯子对话的真实内容。&rdo;

录音带塞进录音机，声音出现在空气中。

&ldo;汪皇帝，我是方先生。&rdo;

&ldo;哈哈，是你，你不是那么没水平吧?像那些没学识没见识的蠢材一样，叫自己是陈先生、李小姐……&rdo;

&ldo;嘿嘿，我不喜欢你这种白痴玩笑。我总不能说，汪皇帝，我是疯子吧?&rdo;&ldo;好了，好了，玩笑开过了，阁下有何贵干?需要又打电话到我家里?&rdo;&ldo;你是香港良心，我是人民英雄，我们血浓于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拍档，没事不能打电话来聊天?&rdo;&ldo;你，你……方先生，我想我们间有点误会。我必须郑重说清楚，你只是一个听众，一个打电话投诉政府官员劣行，要求主持人说句公道话的听众。我们间没有任何合约，没有从属关系，没有任何默契和约定……&rdo;

&ldo;哎哟，&rdo;

疯子委屈地叫了起来，&ldo;香港良心，你怎能这样无情无义?过桥抽板!&rdo;&ldo;哈哈，我做人直肠直肚，有一句说一句，从不违反&lso;实话实说，有情有义&rso;原则。&rdo;

&ldo;嘿嘿，怪不得那些被你坑害的人骂你是什么事都敢做的人。他们说你为人随和，讲理，可惜坏事做尽。&rdo;

汪孝尔气势汹汹地问：&ldo;你这是什么意思?谁给你胆量打电话来侮辱我?现在是你利用我，需要我。&rdo;

&ldo;不，不要误会，我只是你指挥的卑微探子之一，忠心耿耿为你在社会上收集敌人的言论和言行，让你可以放手对付他们，置他们于死地。&rdo;

&ldo;我没有要你这样做。听着，我再说一次，我们各走各路，我是主持，你是听众。&rdo;

&ldo;你错了，我们一起坐在狮子山下的&lso;香港心声&rso;这条船上……&rdo;

汪孝尔厉声打断他，&ldo;就算是同一条船，却向不同的方向划。&rdo;

&ldo;不，我们向着共同方向划，而且是我的方向。&rdo;

&ldo;真没水平!&rdo;汪孝尔忍不住了，&ldo;跟电话录音机聊天比和你谈话容易得多。&rdo;

疯子轻轻地说，&ldo;因为你自我膨胀太久，一直活在吹嘘出来的香港良心幻想中。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不相信我的人都不会长久。&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汪孝尔警惕地提高声音。

&ldo;你一直自以为骗尽天下人，但是，高明的骗子除了懂得满口废话，还要胆色过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站在什么地方，必须永远保持清白，除了‐‐&rdo;

他卖弄技巧，故意略为停顿，吊对方一下。&ldo;你走上霉运。&rdo;

&ldo;哈哈，你甭想我走霉运，&rdo;

汪孝尔反应迅速，&ldo;我认识太多人，搭上你看不见的每条线。我有和政客、骗子、黑社会、议员、学者、编辑、记者，甚至淫棍打交道的本领。&rdo;

汪孝尔是精灵鬼，话刚离口，就知道上当，赶紧说道。

&ldo;我是好人，是社会各界公认的圣人香港良心。&rdo;

&ldo;嘿嘿，圣人没办法改变魔鬼，魔鬼却可以改变圣人……&rdo;

就在这时候，石勒瞥见高级助理警务处长在指挥官的陪同下走进来，甄重鲜作个手势，制止了督察的反应，纡尊降贵地保持着缄默，站在人群后面和大家一起聆听空气中的对话。

疯子的声音没有停下来，&ldo;……以忠沽名者奸，以信沽名者诈，以廉沽名者贪。我发觉你这个香港良心就像星毛蟹一样，一生靠粘附身上的食物渣生存，奸、诈、贪三毒齐全。李贽说得最好，你这种人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rdo;

&ldo;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是我吹出来的人民英雄。你卑鄙，无良无耻，令人不齿。你不能这样任意侮辱我……&rdo;

疯子不理会汪孝尔的抗议，自管说话，&ldo;汪皇帝，你这样聪明，知道哥德尔定理是什么意思吗?&rdo;&ldo;你，你这是……&rdo;

&ldo;意思是说，世界如果要完美无缺，必须依赖外部力量。如果它不依赖外部力量，就不能完美无缺。&rdo;

&ldo;我，我不明白……&rdo;

&ldo;很简单的意思，现代进步文明所以能够成为霸主，就是永远要有敌人，没有敌人也要制造一个出来。没有了苏联，就盯着中国；解决掉阿拉伯人，就准备消灭亚洲人。这是使他们保持侵略性，维持不断强大完美的动力。哥德尔定理是他们世世代代统治世界的大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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