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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父与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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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黄昏十分，金色的余辉洒满了整片大地，灿烂的风景甚是怡人，不过小镇里的忙碌，人心的动荡，白白浪费了这一片胜境。小屋里，雨瞳还静静地坐在床前，他还在等待着母亲醒来，但是他又一次失望，一天没有移动过，一脸的憔悴，嘴唇有些干裂。

“吱”地一声，小屋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人，是他的父亲，父亲已经换上了他没有见过的装束，这种装束丝毫看不出父亲的土气，甚至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不过他却像一尊雕塑一般，没有在意进来的是谁。莫苍天看着儿子这样一蹶不振的模样内心闪过一阵刺痛，不过该做的事还得做。

“好了，振一些吧！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父亲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道，感受肩膀传来的力感雨瞳还是没有反应，他呆滞的目光之中全是浓浓地伤意，好像沉浸了他的情感世界，对于外界没有任何的感应。

“好了，闹够了没有，你到底这模样要到什么时候，这世界上就没有只会等待的人能够做好一件事。”莫苍天再也忍不住，愤怒的咆哮，赤红的脸庞，在他身旁的一张木凳子被他拍得粉碎，这是他这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控，他不知为何平时沉静的他会这样暴怒，无形地气场开始成为沉默，小屋的安静像是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父亲的怒气让雨瞳瞳孔深处有了波动，然后泪水开始慢慢地汇聚，终于阻挡河水的堤岸崩溃，河水一样泛滥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泄了下来，所有的痛苦融进了泪水，所有的所谓的坚强在这一刻都崩溃了。

“你好好想想吧！”莫苍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然后退出了房间，他知道遇到这样的事终究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若不是现在也许就是将来，而且他相信为他的儿子，他一定会挺过来并更加地坚强。

屋里就只剩下雨瞳和床上的母亲，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泻下但是没有哭出声音来，他开始恢复了过来，从悲伤的世界穿越了回来，原本无神的瞳孔逐渐有了平日里的灵性，整个人也开始焕然一新，一种微妙的气场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涅槃重生的自强。

夜的帘幕逐渐地遮住整个天空，整个夜晚静悄悄的，不断长鸣的蝉声开始退出舞台，蛰伏的音乐家开始了它们的演奏，在某个角落里弹奏着自然的夜曲，小屋在小镇的尾部，所以比较偏僻，因此也享受到了难得的表演，这时候从小屋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声音时断时续，是因为火烧得断续的缘故，翻炒时锅和瓢碰撞的声音也不同以往，有些沉闷，是这个做菜的人心情沉重的原因。

晚饭已经做好，晚饭的桌上摆着四副碗筷，多了一双碗筷却少了一个人，一张简易的四方木桌，三个人坐在三条边上，还有另一边却只摆了一副碗筷，雨瞳低着头吃饭，他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多的一副碗筷是他摆上去的，有这副碗筷在似乎母亲还坐着和他们一起吃饭。苏老和莫苍天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苏老第一次和莫苍天他们同桌吃饭，在这之前他只是远远地望着圣女和她的一家人，而今天同桌了却少了圣女，再好的饭菜也没有多少的胃口。而莫苍天也一样。

“雨瞳，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这顿饭很安静也很漫长，莫苍天放下了碗筷招呼雨瞳然后率先走了出去，苏老看着莫苍天眼里泛着一道看不见的泪花。雨瞳没有说话，他隐约地知道了一些什么，于是跟着走进了院子。走出门，他见到了父亲站在院子里的背影，残缺的月散发出不足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地面留下他淡淡的影子，他感觉父亲沉默了许多，自从母亲沉睡，父亲的笑容像是被封印到了内心深处。

“爹”雨瞳一声轻唤，这一声称呼有些沉重，本来是一口气吐出来的，可是当这一字到达喉咙的时候，半口气被他咽了回去，致使这一句称呼沉重而沙哑。不知道为什么雨瞳对于这个家有些熟悉而陌生，熟悉的是生活的小屋还在，还有这个熟悉的背影，小时候他追过这个背影，高大巍峨。现在陌生了，没有了当初熟悉的味道，他的生命之中好像落到了灰色之地。没有的母亲的身影，没有了父亲当初的味道。心中百味陈杂，现在再次面对父亲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句爹饱含了他心中的焦虑，惶恐，迟疑……

“雨瞳，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和你母亲的身份如何变化，你都是我们的儿子。”敏锐的莫苍天感受到了儿子的情绪，他有些颤抖，他说不出像妻子那样轻柔的话语来。

“爹……”雨瞳再次开口，当父亲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的心情像是住在灰色之中太久的人，等了很久的希望，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这句话就是那一缕阳光。他心中的那一道灰色淡了一些。

“雨瞳，再过两天我就走了，为了让你的母亲醒过来，我只能走了……”莫苍天背对着雨瞳，话语里没有露出一丝的犹豫和别样的情绪，可是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眼里，却反射出两道晶莹的亮光。喉咙也有些堵塞，可是这些话迟早要讲出来的。

“要走……”雨瞳这次并不意外，他知道爹和娘的感情一直很好，现在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也早知道他会有离开的一天的。

“你要跟着一起走吗？我可以给你安排……”莫苍天希望雨瞳能够跟着他走，可是却有些犹豫，因为跟着他会有危险，不过以他的人脉还是妥善安排的。

“不了。我的路我自己走吧！”还没等父亲说完，雨瞳便打断了，他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样，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希望自己能走出一条路来，而且这一幕真的很熟悉，在很久之前，他也面临这样的抉择。

“雨瞳，雷，莫，杨三个姓氏，你选择吧！”那时候父亲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姓氏，让他来决定自己的姓氏，而母亲也在一旁看着他的选择，那时候的自己不知道为何在看到雷字时有种亲切的感觉，现在也一样，他有自己的选择，他的路他要自己走。

“真的很像我。”在内心深处莫苍天轻声呢喃，听到雨瞳的选择时，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他也一样，他选择了不一样的路，他不顾父母的反对独自离开那么多年，再见时只能遥遥相望。

“真的想好了吗？”莫苍天再次问道。

“想好了，我的路我自己走，我不会后悔的。”这一次雨瞳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会后悔，不会后悔……”莫苍天重复自语，似乎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的心中有一处松动了，这句话是多年来的答案，他笑了。雨瞳看着父亲的背影，听着父亲念叨着的话，他感到有些奇怪，这时刻的父亲有些不一样。

“雨瞳，你要记住，无论我们走得有多远这里都是我们的归宿，都是我们的家乡，不要忘记我们的起点。”过了稍长的时间，莫苍天反应了过来，他不忘叮嘱雨瞳这句话。

“好的，爹。”听到父亲的话，雨瞳有些迟疑。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好像是凭空多余出来的，不过他还是答应了。莫苍天突然右手翻转，凭空出现一枚陈旧的戒指，然后抛给雨瞳

“这是一个空间戒指，平日里不要示人，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既然你的路你自己走，那么我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我在远方等着你，你可不要在路上倒下了。”接住戒指，雨瞳差点跌倒，这枚虽然小巧戒指重得出奇，雨瞳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他知道这枚戒指必定不简单，但是琢磨着却不知如何开启这枚戒指的神奇。

“试试咬破你的手指，然后滴一滴血在戒指上。”见雨瞳狼狈的样，莫苍天提醒了一句。不过雨瞳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住疼痛咬破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望戒指上滴了一滴鲜血。鲜血刚滴入的瞬间鲜血快速地融入了戒指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而雨瞳手拿戒指的左手忽然传出一道温暖，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忽然之间一道白光，耀得雨瞳睁不开双眼，很快白光没去。雨瞳再次睁眼睛的时候，他手中的戒指的陈旧竟然开始褪去，露出了崭新的面容，而它的重量也在突然之间消散了，重量变得符合了戒指的大小。

当他看向父亲的时候，莫苍天食指一点，一道柔和的白光从食指发出，点在雨瞳的眉心之上，这时候雨瞳的脑海里凭空出现了一串很长的信息：空间戒指，其使用者只能是修士，修士修出魂念之时，便可用自己的魂念探入空间戒指之内，而东西的取出和储存凭借魂念的一念之间就可……，这串信息不但包括空间戒指的使用之法，还包括了这片世界的境界等的划分。

“我的路就已经给你铺开。接下来怎么走就靠你自己了。”莫苍天看着雨瞳沉浸在这串信息描述的世界里，他低语呢喃然后和雨瞳擦肩走进了屋里。

“怎么样？他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吗？”莫苍天刚走小屋，就迎来了苏老的询问，桌上的残羹剩饭已经被收拾了干净。

“他说他的路他自己走……”莫苍天把一切告诉了苏老，听着莫苍天的叙述他有些失望，按理来说，他把圣女当做自己的女儿，而雨瞳就是他的孙子，可是恐怕雨瞳对他的形象就只有那个严格的老先生了，苏老苍老的面容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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