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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卫瑾起来时,顾漘早已去上朝了,若是早朝无事可议的话,也许此时已经在御史台处理公文了。
杜仲在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端着早点推门而入,说是顾漘出门前特意吩咐给他准备的早膳。
看着眼前那一小碗绿豆粥,卫瑾问:“你家公子每日只吃这么点?”难怪那么瘦。
杜仲老实地点点头,只盛这么点,公子也总能剩下一大半。
卫瑾低头吃了一口,淡的,像白水,没有加盐,也没有放糖,委实不怎么咽得下去。
杜仲暗暗观察他的神情,及时解释:“公子说王爷昨日食多了荔枝易上火,绿豆粥正好可消火。”所以并非是府上故意拿这样清淡的膳食招待客人。
卫瑾闻言有些意外,眸光闪动间一小碗清粥很快就见了底,味道寡淡又如何,总之这顿早膳翊王殿下吃得十分满意。
“你家公子平日喜欢吃些什么?”卫瑾放下汤匙,抬眼看向杜仲。
杜仲挠头想了一会儿,而后道:“公子从不贪口腹之欲,向来都是厨房做什么便吃什么,好像也没有表现出更喜欢哪种。”
卫瑾又问:“那厨房一般做什么?”
“青菜。”这一次杜仲回答得飞快。
卫瑾:“…...”
当真这么清心寡欲?
卫瑾不死心,扶额道:“你再仔细想想。”
“如果真要说的话……”杜仲绞尽脑汁,不是很确定地开口:“好像每次厨房做了鱼,公子都会多食几箸。”
于是作为翊王贴身侍卫的纪殷接到了有史以来最匪夷所思,也最不像侍卫本职所在的一个任务——买鱼。
纪殷虚心请教:“王爷要买哪种鱼?”
是个好问题,他也不知道要买哪种,卫瑾想了想,“那就每种都买几条。”
纪殷嘴角抽了抽,但不得不领命。
“等一下!”卫瑾喊住正要出门的纪殷,“你能分清楚鱼的种类?”
纪殷瘫着脸摇头,不能。
卫瑾冷冷瞥他一眼,心说既然分不清,那你问我买哪种鱼有何意义?
午后暖阳熠熠,顾漘一踏进家门,就看见杜仲揣着袖子在院子里一圈圈兜转,脚步零碎,神情焦灼。
听见门扉开合的声响,杜仲立马迎了上来。
看他鼓着腮帮子,一副似是着了火的模样,顾漘觉着好笑,“出何事了?”
“公子你快去看看吧!”杜仲伸手一指,着急道:“王爷快把厨房给烧了!”
烧厨房?顾漘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往厨房走去。
远远的,顾漘就闻见一股难以言说的奇怪气味,想起杜仲火急火燎说的烧厨房,再仔细一嗅,倒还真有些像房梁失火,木材烧焦了的味道。
厨房门口,纪殷正直挺挺地站着,抬手拦住要往里走的顾漘,“顾大人现在不能进去。”
顾漘疑惑更甚,“这是我家中,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纪殷微微一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殿下吩咐过……
两人的说话声传进厨房,卫瑾挽着袖子走出来,露出一截结实匀称的手臂。被柴火熏久了的嗓音沙哑,对顾漘说道:“你且去休息会儿,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好了。”
顾漘的视线从沾满乌黑炭灰和焦黄油污的月白长衫移到卫瑾的脸上,登时哭笑不得,伸出手指,刮蹭掉他鼻子上的一点面粉灰,嘴角弯了弯,“堂堂王爷,怎搞得像街头流浪猫般狼狈?”
鼻尖触感微痒,卫瑾心头一跳。
“大概是突发奇想。”卫瑾轻笑道:“你先去书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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