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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片刻安宁（第1页）

正午时分，一行人按照原定计划进了荆云郡，卫瑾和顾漘身边只跟了纪殷和杜仲杜衡两人，又留了两名亲信在城外盯着那家客栈，其余侍卫则装扮成普通百姓远远跟着。

“可要先找家酒楼用饭？”卫瑾握着他的手。

“去茶馆吧。”顾漘道：“清静些。”

两人坐在二楼雅间，点了几道爽口小菜，打开木窗，恰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一切。

这里是荆州的主郡城，商贾众多，虽不比皇城，但也十分繁华热闹。

街边恰有一家卖冰糖葫芦的铺子，卫瑾问：“要吃吗？”

思及敬重那夜，顾漘点头，“嗯。”

“等我。”卫瑾凑到他嘴边亲了亲，转身下了楼梯。

顾漘站在窗边，倏忽一阵骤雨如注倾斜，雨水打在窗沿溅湿了他的衣衫。低头正看见卫瑾跑出茶馆，顶着暴雨到了对面铺子的屋檐下，片刻之后，又脱下外衫护住手中油纸包，踩着水洼跑回来，显得有些狼狈。

见他落了一身雨推门进来，顾漘微微皱眉，“下雨了为何还要去买？”

卫瑾笑笑，将买来的冰糖葫芦递到他面前，“因为想着讨好媳妇儿。”

顾漘不喜欢这个词，但此时也心下一暖，解开他湿透的中衣，将自己的外衫给他披上，再拿过一旁干净布巾，轻柔地替他擦拭头发。

“有你这般关怀，多淋几场雨也值得。”卫瑾笑得眉眼生动。

“说什么傻话。”顾漘放下布巾，转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一如他昨晚第一个亲吻那般，蜻蜓点水，甘露沾叶。

很轻，也很暖。

先前若即若离，疏漠躲闪，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也因为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怕那只是年少轻狂图一时新鲜。而到这一刻，顾漘能真切感觉到卫瑾对他心意，挚热而单纯。纵使会妻妾成群，那也是以后的事，虽不敢奢望将来，但能有此刻的安宁温柔也挺好。

看着卫瑾越挨越近的脸，顾漘缓缓闭上眼迎合，唇瓣相贴之时，外头忽响起敲门声，两人同时一惊，卫瑾眨眨眼退开，“进！”

纪殷和杜仲杜衡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走进来禀报公事，“属下已经安排好殿下与顾大人在城中的住处，又派人仔细盘查过，绝不会再出现昨日的情况。”

卫瑾点点头，问：“先前让你们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如今的荆州刺史姚江，曾是吏部侍郎，四年前修筑水利，由陛下亲自提拔到荆州担任刺史。”纪殷接着道：“荆云郡守名叫沈广文，原是荆云郡下属一县城的县令，因原郡守去年腊月突然重病，辞官回乡，这沈广文才得以升迁。”

顾漘听得认真，却感觉纪殷的眼神三不五时就往自己身上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两声，问他：“城中百姓对这两位大人的风评如何？”

纪殷低头，回道：“姚江在城内的口碑不差，除却水利工程不谈，既无大功也无大过，百姓日子过得舒坦自在，也就没人在乎他立不立功。至于沈广文，因刚上任不久，荆云郡百姓对他暂时还没有太多评价。”

“只有这些？”卫瑾坐在桌边吃糖葫芦，里头的山楂酸味适中，似乎糖衣也比上次甜些。

“属下派人去了沈广文原先任职的县城。”纪殷道：“带回来的消息说，那里的百姓都对沈广文赞不绝口，做事亲力亲为，又断案公正，清正廉洁，是个难得的好官，为当地百姓谋了不少福祉。”

卫瑾皱眉，既是一个清廉的好官，为何上任荆云郡守后会跟着谎报灾情，“有没有我们能入手的地方？”

纪殷又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顾漘的脖颈处，才道：“回殿下，这沈广文家中有一独子，名沈昀之，是城中出名的才子，只是为人有些风流，日日流连青楼，掷千金只为博春芳阁花魁一笑。”

顾漘放下吃完冰糖葫芦的空竹签，“若日日寻同一名女子，倒也不算风流。”也许还能称得上痴情。

卫瑾倒了一杯茶，放在顾漘手侧，抬头对纪殷道：“继续查下去，有任何消息随时来禀。”

“是！”纪殷低下头去，沉声开口：“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他们谎报灾情，为何不直接将人捉拿归案，而要如此大费周折。”

“我且问你，证据呢？”卫瑾抬眼看他。

纪殷一愣，看了看窗外阵雨。

这连日的雨可下的真不是时候。

“无凭无据就上门拿人，谁会信服？”卫瑾道：“那不叫查案，而叫以权压人！”

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纪殷得了卫瑾的指示旋即出去办事，而杜仲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硬是要拉着杜衡逛逛这荆云郡，不过出门前，趁翊王在低头喝茶，十分贴心地对着自家公子指了指自己的肩颈。

须臾，雅间内只剩下卫瑾和顾漘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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