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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棋手（第2页）

贵妃淡淡道：“罢了，谁还没有个出错的时候。快给我擦净了吧！”一面挥退了寒花，对周姑姑道，“你先别急得乱了方寸——放心！灵筠是咱们的人，我自然会设法救她的。只是这孩子，怎么会搅到这件事里去！”

周姑姑只默不作声，半晌才道：“奴婢并未叫她做过，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叫她将宸妃在中秋家宴上的服色告知咱们，是为着当初宸妃恩宠太盛，须打压她的气焰，可如今宸妃恩宠已衰……”

贵妃槌打着雕花椅的扶手，道：“如今且不议论这些，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灵筠做的，本宫一定会保她无事！”

周姑姑行大礼，道：“娘娘恩德，奴婢没齿不忘，但巫蛊之事非同小可，慎刑司那七十二般刑罚那样厉害，只一进了那里，还有个不屈打成招的？”

贵妃以手止之，沉思道：“你不觉得蹊跷么？一条锦被里怎的会寻出两件巫蛊之物？诅咒宸妃也罢，想栽赃嫁祸也罢，一件足矣，难道说这元凶竟是两拨？”

周姑姑细忖，道：“娘娘此言有理。若果真如娘娘所料，此事便欲加扑朔迷离了。”

贵妃笑道：“扑朔迷离也有扑朔迷离的好处，若灵筠真与此事有涉，多一拔人来搅局，反而更容易救她出来。”

周姑姑迟疑道：“灵筠她……不至于吧？”

贵妃若有所思，笑道：“有没有涉也不重要了，只是往后你要对她多加教导，这些讨不到便宜的事，还是少做！”

周姑姑眉宇间浮上一缕愁云，长叹一声道：“娘娘想要怎样救灵筠？是否要奴婢去慎刑司走一趟？”

贵妃缓缓摇头，道：“不必……这回本宫不仅要救灵筠，还要救结绿。若是走慎刑司的路子，即便放出灵筠，结绿仍旧难逃一死，若是本宫此时把她们都救出来，那……”

周姑姑素来与贵妃心有灵犀，贵妃的话言犹未尽，她已明了，结绿经此巫蛊一案，与宸妃的梁子已经摆在了明处，若此时做个顺水人情，救她一命，日后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但这次的事情如此重大，要两个人皆救出来，除非找到可以顶罪的人，否则莫说宸妃的小肚鸡肠不会善罢甘休，便是皇上也绝不容这等事体不了了之。

周姑姑深思道：“娘娘心中可是对此事有数了？”

贵妃冲着周姑姑会心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元凶何人，但我相信有个人，一定可以查察的出来。”

周姑姑愣怔一瞬，立时恍然，道：“宁若昭！”

贵妃笑道：“景娥聪明！若你在她的位置上，也势必可以查出真相！你别小看她，她的心计可大着哪，论起来，尚服局的姜长绮都不是她的对手！”

周姑姑谦逊一笑，又忧心道：“可惜她性情耿介，不喜结交权势，她家境贫寒，却从不肯利用职权惠及娘家，若是她不给娘娘面子，到时岂不叫娘娘难堪？”

贵妃长长地透了口气，道：“宁若昭虽耿直，却是个识大体的人，又颇重情义，所以这事，还得你亲自去走一趟。”

周姑姑疑惑道：“奴婢？”

贵妃散淡地笑道：“你难道忘了那件事了？本宫想，宁若昭是不会忘的。”

结绿透过慎刑司的暗窗铁棂，看到一丝日光漏下来。整整两个时辰，慎刑司的嬷嬷轮流审问她和灵筠，杂役一遍遍地用拶子夹紧她们的纤指，痛得两个女孩死去活来，结绿浑身的气力都被掏空了，咬紧牙关也不肯承认行巫蛊之术的人是她。慎刑司皆是些经验老道的能吏，看结绿和灵筠皆是纤弱女子，怕尚未审出结果便出人命，到时却不好向上头交代了，才把她们带回牢房，叫她们吃饭。

灵筠自被带到慎刑司起，便不肯说一句话，无论嬷嬷问她什么，她只默默摇头，还未被抬回牢房，已是晕了过去，结绿怎么叫她也不醒。

结绿心中惧怕，担心灵筠有个三长两短，便使力地槌打铁棂，求嬷嬷找医女来，给灵筠瞧病。可慎刑司的人哪管这些，任凭结绿嗓子都喊哑了，只是没人理她。

结绿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下似踩了棉花，渐渐地也就不再呼救，灵筠就算醒来，也未必能看见明天的日头了。结绿倚在冰冷的石墙上，心里反而平静下来，这样也好，她很快就可以见到死去的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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