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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上初中的人了,让你下楼买个奶粉,下雨天也不知道出门带伞,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她听见少女小心翼翼地开口,嗓音沙哑:“妈妈,对不起……”
“赶紧自己到医院挂水去!”
少女默默地走出了家门,沈昕顿了顿,跟在了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昕一路看着她独自穿过街道,看着她在医院门口用衣袖抹着眼角。
“小朋友,你家长呢?怎么一个人来的?”
“血管有点细,阿姨拔掉再试一下哈。”
“还是不行,我们换只手试一下好不好?”
针尖扎入血管,沈昕的手背传来与少女一样的刺痛。
“嗯,不疼。”
少女神色平静,模样乖巧,手背好几个泛红的针孔。
周围陌生的人影来来往往,座椅上的少女低垂着头,安静得出奇。
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握着座椅扶手,蜷缩的指尖微微发白。
沈昕望着她,似乎是几秒,又似乎是过了许久,她走到少女面前蹲下,伸手抹了抹她脸上滚滚而下的泪水,拥她入怀。
她摸摸少女的头,对她说:“不哭,没事的,长大了就好了。”
“长大了,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
云水的两位私人医生第一次给人看病这般轻手轻脚,恨不能呼吸都放缓几分,生怕吵醒了床上那个熟睡的人。
有自家少爷在一旁坐镇,他们丝毫不敢怠慢,甚至能超常发挥——至少在看到那么细的血管后,他们居然做到了一针成功。
虽说他们是全科医生,但往常挂水这种小事都是护士的活儿,根本无需他们亲自动手。
今天也是云水上面的领导太激动,为彰显隆重,只顾把俩头牌医生往这儿送,也没给配个护士,就很坑。
还好稳住了,在少爷面前保住了颜面……
云水俩头牌狂擦汗。
等医生退出房间时,或许是带上房门的声音略重了些,或许是手背的刺痛,沈昕醒了过来。
许映城看见她缓缓睁开眼,刚想开口提醒她一下手上有针别乱动,却被她此刻的眼神惊了一下。
她安静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眸光黯淡,像蒙了一层雾霾,幽冷得不带一丝情愫。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从未见她这样的神情,仿佛阅尽冷暖,麻木而冷漠。
这样的她,陌生得令人心惊。
未消片刻,似乎是意识到旁边有人,她微转过头。
视线触及那张脸时,她微有惊讶,眼眸中的雾霭散开,慢慢恢复了些光彩。
许映城见她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便未出声。
结果她茫然地盯了自己半晌,突然呓语一般喃喃道:
“你的17……18号……她们,怎么样啦?”
许映城:“……?”
没收到对方回应,沈昕迷迷糊糊地转回了头,抬起一只手臂盖住了双眼。
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许映城试图理解了一下她的话,未果。
但他直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话。
“……”
要不要拍醒她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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