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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瑜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感觉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在颤动,年节人人都燃爆竹,但从未见过像沈府如此狂放的。
阖门守初夜,燎火到清晨。
偌大的秀平城一整夜此起彼伏都是爆竹声响,热闹非凡。
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街道上铺满了红色的碎屑,纵使暴雪成灾也挡不住除旧迎新的热闹开心。
除夕守岁到后半夜,沈平歌刚睡下没多久便被画蕊叫了起来,“娘子,时辰到了,王爷让我来请你。”
“知道了……”她艰难的爬起身,简单的梳了头发就随着沈飞尘一起到了内院最深处的宗祠。
长明灯燃在摆着各式祭祀用具的香案两侧,沈家祖先的牌位安置了整整三排。
两人正襟肃穆的磕了三个长头,又各自祭了酒,面对列祖列宗终究红了眼眶,曾经荣耀繁盛的沈家如今只剩下他们兄妹相依为命。
原本已经停了的大雪又下了起来,正午的天色黑的像灶台的锅底。
各家大户都拿出了储备的存粮在后门摆起了粥棚救济灾民。
去年节气好,秀平城里来往的客商也多,粮食倒还算充裕。
少微也指挥着人在郡王府的西门外搭起了棚子。
自从老管家回了乡,府中诸事多是由少微和司默主持。沈飞尘带着沈平歌祭祖的事已然传遍,众人将她当成了府中主母,沈飞尘每日都在军中和太守府衙两头跑,开仓救灾的事情自然只能拖着她来坐镇。
煮粥的大锅就架在路边,锅里稠稠的煮着粳米粥,厨子又剁了半筐肉干洒进粥里,香气一下便冒了出来。
排队领粥的难民虽然表情愁苦,身体都还算健康。
沈平歌又命人在粥锅的边上支起另一口大锅,从府中的搬出几坛子烈酒,取了花椒和老姜煮酒,驱寒除湿的效果最好。
“这雪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听少微说城里已经冻死几十个了。”尧禾衣又取了一件披风给沈平歌加上。
“那也没法子,能做的咱们都做了,听天由命吧。”沈平歌搓着手心,“你忘了普光十五年的时候江北道闹洪灾,三郡死了几十万人,后来发瘟疫又死了十多万。好在如今天寒,倒不必担心有疫情。”
尧禾衣道,“我记得当年秀平远在千里,还有难民逃难来。”
“不必见易子相食的场景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沈平歌看向粥棚处,见少微有条不紊的指挥施粥,两队枭卫立在两侧维护秩序,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挪到府边的巷口,“咱们先溜一会儿。”
“去哪儿?”
“书院街,我去查查你找到的那枚金牌,这事儿挂在心里多日了。”
“好。”尧禾衣一手夹住她快速闪入巷子,疾步跑离了郡王府的范围。
书院街附近多是学堂和书画坊,不少文人墨客住在这附近。
两人兜着风帽在街上逛了一阵,寻了间门脸不大的书斋走了进去。
掌柜是个瘦瘦小小的老者,正埋头给一本旧书重新装帧,见着来人眼也没抬,“自己去瞧吧,看上了过来结钱。莫要偷偷夹带走,我的书可是都有数的。”
沈平歌在书斋里随意逛了一圈儿,问道,“先生可识得北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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