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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不能言说的悲伤 A（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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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临近才能看到的光从高层建筑上倾斜而下，行走在光影摇晃陡峭的高架桥上，从遥远郊区灌木丛里吹来的风，给这个城市带来近乎遗忘的讯息

台风过境给内陆带来了雨汛，接连几天的阴沉后天终于放晴了，第一缕光线穿过湿漉漉的层叶林，在地面上投射下了斑驳陆离的晕圈。

季节性变化的一切形式都开始出现，像那种交替着的冷暖以及温差。

清晨在镜子前吹头发的时候，他看见镜面上有块血渍。凑近看了看，他确信那是血渍。他思绪里是奇怪的想法，莫名觉得这血斑有些怪诞其妙。一阵似有若无极其短暂的眩晕感袭击过他的思维，他不晕血却只在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你牙龈出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大惊小怪地说着。

他捂着自己半边脸颊，满嘴的血色口沫。吐出了粘着颗坏牙齿的软糖，他一脸委屈的苦相。

‘’哎呀，原来你的牙齿坏掉啦？难怪刚刚你不吃我给你的软糖，我还以为你嫌弃呢？‘’她满是歉意很后悔的样子。他没说话，在他眼里她就像个小孩，他一直都是在宠着她，尽管她来到他身边还没多久。

‘’我去给你弄块冰吧。‘’她一边说着就一边雀跃着去了。看在眼里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怅然，不知是该难过还是开心，或者是其它诸如此类的感觉。

过了半晌她拿来了冰块，就要直接往他脸上贴去。‘’别别――‘’他摆着手阻止了她的动，‘’给我在外面裹层布。‘’听到他这样说，她一拍脑袋，‘’哦，我忘了。‘’说话的语气是雀跃而轻快的。望着她转身去取布的身影他想起了很多次拥抱她时感觉她总带着份孩子般的稚气，这份不成熟常常让他在心里觉着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在亲近程度上使他觉得若即若离。

其实我知道你是不会留下来的，你这样做只是安慰我罢了。我没有选择继续伤心，哪怕一些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拥有，就像在暗无渊际的最后一缕光线尽头消失掉的地平线。

也许如果没有遇上荷尤纪，他绝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女孩，就像山谷里迎面吹过来的一阵清风，在猝不及防之间就让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她这种女孩确实有种与生俱来一样的吸引力，哪怕仅是惊鸿一瞥的初面就足以让人迷恋上。――‘’叭‘’，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申孝冬，想什么呢？‘’他又想到了唐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她是个很会讨巧的女孩，有时候大大咧咧像个‘’汉子‘’，又有时候小鸟依人温柔得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她在这种角色转变中游刃有余，却又不显得造揉失态，很让人愿意接近她。他知道自己内心里是喜欢唐栎的，因此当另一个女性的影子不由分说硬闯进他内心时候，他在慌张失措间只想把她摆脱掉。

‘’孝冬，这顿饭就完全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你的嘴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唐栎半带撒娇地咬着申孝冬的耳朵说。申孝冬觉得耳根软绵绵的，可瞬间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记起上次唐栎给自己弄牙齿的事情，立即矢口说着‘’你还是歇着吧，这饭由我拾弄，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他轻轻把唐栎推搡到了一边。然而唐栎却不买账了，一个劲儿使着小孩子脾气，‘’不行，不行，我就要弄，我就要弄。‘’两人在挣将间唐栎冷不防碰摔了一个瓷碗，‘’啪啦‘’一阵碎裂的声音连同着两人瞬间的愣神使周围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唐栎先缓过神来，她‘’哇‘’地就哭了，那只瓷碗分明是自己为两人买的情侣碗中的一只，最初她还许诺这只碗会一直陪两人白头偕老的。可现在――在申孝冬面前唐栎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而申孝冬却傻眼了刹那间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唐栎。

在城市的另一边，荷尤纪躺在自己私人卧室的床上，思绪万千却毫无一个明确的头绪。只是有个人影在她脑海里不时地出现，那是申孝冬。在她眼里的申孝冬和在申孝冬眼里的她或许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申孝冬那她当普通朋友，抑或萍水相逢的路人，还是什么都不是；而她却隐隐觉得自己对他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两人不过只是在一次旅程中的偶尔邂逅，她脚受伤了申孝冬有帮她而已。互有好感的两人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不想宿命安排一样兜了个圈又在同一座城市相遇了。

荷尤纪尘封的记忆里面，有雨水漫过塘缘，浸透了厚重的塘草，那些在水流冲击之下摇曳着的仿佛即将脱离地面覆着的绿草却是格外的强韧，雨过天晴之后青翠得一碧如洗。以及雨后蓬勃生长的野菜，她有和奶奶一起采过，放进嘴里嚼碎后甜中透着点苦的味道。随着成长渐行渐远的往昔回忆里有着大片大片浓郁的成排木林，置身其中连人影都无法看清楚的那种，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声匿迹了而只有卑微的生命气息在其间苟延残存。

选择大城市的生活，是儿时每个乡下小孩的梦想，荷尤纪也不例外。只是有一天当她真的身处钢筋混凝土市中心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不是不适应这里面的生活，她并不承认是这样，只是有时候负荷太多了她只想暂时离开这里面。她的工和收入能够支撑她自己活得不错，也让她有时间去到外面更多的地方。她一直选择一个人，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可能她暂时也没考虑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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