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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百年春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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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范航不敢挨着三师兄吃饭，眼睛看着二师兄起身往柏逸帆那边挪。范航挪到柏逸帆身边抬头看宋之器，怯怯地站在柏逸帆身边不敢往桌上坐。

宋之器“啪”地拍下筷子，起身走了。

范航被这“啪”地一声吓得一激灵，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二师兄。”范航小声叫。

柏逸帆招手抱上他，摸摸他光光脑袋，轻笑着夹一筷子菜喂到范航嘴里。

范航眼睛不离师父，他坐在二师兄怀里压住呼吸，不敢嚼二师兄塞到嘴里的菜。

“博儿，你去看看之器”。安空景脸上略有愁叹。

安空景冲司徒博摆手，将饭菜装了放到托盘里，递给司徒博让他给宋之器送去。

司徒博接过饭盒摸摸范航脑袋，拎着饭菜出去了。

安空景哼几句戏词，范航看着摇头晃脑的师父，站在二师兄怀前一副呆呆样子。

这天晚上范航被师父叫到房里，电灯光映着师父亮得冒油的脑门。

师父一板一眼地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霸王气短，剑下红粉亡，乌江别叹，是冲天英雄，也是末路穷途。

戏词动作流进范航心里，他仍是呆呆的，眼神盯着师父，一动不动。

等安空景让范航试试做一遍时，范航一挪步栽到地上。

范航慌张地用手撑地往上站，不知怎地竟推开了师父来扶他的手。

等范航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回过神来才惊恐地看向师父。

安空景笑笑，抬手指范航道：“有志不在年高。”

范航从这晚后就专心磨这出戏，一步一步，怎么走，怎么动，一个眼神一个抬脚、移步。

他心里琢磨，绕在屋里踱步默词，一遍一遍，直到嗓子哑了，握刀的虎口磨出血泡。

范航停下脚步，皱眉叹了口气，他还是绕不出来。

怎么就不是霸王呢？怎么就差点劲呢？怎么就是别扭呢？

范航在心里生气，几步霸王进账，竟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走得不对，心里更是烦，苦起小脸端起靠山膀往屋里一站，少年未老已是白发愁。

“你这么死用劲，是出不来的，形似神不似。”

范航惊得一回头，见三师兄就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三师兄站了多久了，还是刚刚来的？范航看到宋之器吓得一松胳膊，胳膊顿时抽了筋，他疼得拧着身子往屋里看，左右搜寻不见二师兄，也没有大师兄的影子，咧嘴倒退一步，站得离宋之器更远。

宋之器上前拎起范航衣领将他拎到了高凳上。

范航腿肚子嘚嘚打哆嗦，转脑袋往地上看，四周转圈看一遍，不敢往下跳。

“霸王站在高处，所以他没有退路，除了自刎没有别的路了，自刎......也是他最后的路。站得高就下不来了，你现在站在高处能下来吗？”

范航摇摇头，他不知道三师兄在说些什么，可他现在确实下不去，这凳子太高了，稍稍一晃就要倒。

凳子突然忽忽一晃，吓得范航憋住气，绷紧脚尖皱眉立在高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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