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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再见成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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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家具上的遮尘布,清朗动手收拾屋子。镜框中春雪灿烂笑着,注视室内。衣柜中有她的衣服,书房中有她用过的纸笔、电脑,电话录音还是她的声音,可人呢,人在何处?

清朗冲一杯茶,在阳台上小憩。小区中有几棵晚樱,风一吹,落英缤纷。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去年天气旧亭台。

他再一次拨她的手机,紧张万分,话筒中却传来用户正在通话中的提示。他怅惘地笑笑,挂断电话。

住在她家,他还是选择睡在书房。午夜梦回,看见熟悉的布置,他恍然觉得她就在另一间卧室,一切都没改变,当早晨太阳升起,他将开车送她上班。

家里没有再催他回去,知道催也没用。只有陶谦和筱梨偶尔给他打电话。有时候他怀疑是否就要这样过一辈子。

一天,中介人员给他打电话,很着急地问:“陶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请问玉小姐家中的物品您是否已经扔掉了,还是送给她朋友了?”

扔掉?然后再费尽心血捡回来?不,即使有人主张扔,他也会把它们找回来。“我还没有正式搬入,东西都在。”

中介人员明显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玉小姐说她落下了两件很重要的东西,要取回来,她会让她朋友去拿。您看……”

人都走了,他还希求什么?“你们随时可以来拿。”

中介人员连连道谢。

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他在收拾屋子时尽量不动那些物品,让它们保持原有的模样,她离开时的模样。他的目光逡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猜测在春雪眼中什么算是重要的东西。他胸口一疼。

春雪斜挎一个小包,走到楼前按自己家的门铃。许久没人应。中介说陶先生还没搬进来。她按照中介提供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却关机了。她看看表,她买的是当天往返的机票,还有四个小时就要登机。她踌躇片刻,决定先把东西拿出来,事后再说明。反正对方还没搬进去,里面应该没有新主人的东西。但不知道门锁是否已换,只能碰运气。实在不行,还是得托雪过天晴的主人帮她邮寄。她已经麻烦人家太多了。

进入大楼,到门前,春雪再次按门铃,还是没人应。她试探地掏出以前的钥匙,打开门。对方还没有换锁,看来真的没入住。

进了门,她一愣。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桌上的花瓶中插着一束白玫瑰。她感动,为对方爱护她的家。进入卧室,打开衣柜,她把放在最里面的两个盒子拿出来,查看其中的水晶马车和翡翠镯子,见完好无损,又重新放到盒中,暂且放在床上。接下来就是要删除电脑中她所有的资料。

清朗隐约听到屋里有动静,关闭随身听,摘下耳机,寻声来到书房。一个女孩正在开电脑电源,听见脚步声吓了一跳,羞红了脸说:“我以为家里没……”她看清他,语音顿止,脸色顿时惨白。

清朗同样震惊。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动都定格。

春雪剪掉了丝缎般的长发,越发俏丽,显得小了好几岁,像个高中生。脸白得像半透明的玉石,一双眼睛再没有春水荡漾,变得像幽深的寒潭,那里面的竟是凄苦!他被她的眼神深深刺痛。清纯的面容搭配哀怨的眼神,该称浑然天成吧。因为心疼她,清朗开始对自己愤恨。

他的目光陌生而熟悉,像刀子一样剖肝裂胆,对了,莫太太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眼神打量她。春雪猛然惊醒,低头想溜出去。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要见到她最不想见的人!她逃了那么远,那么久,那么小心,原以为挣脱了他,却因一念之差,又碰到他!

清朗横跨一步拦住去路,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在说:“刚来就要走么,玉小姐?”

他的语气让她打个寒颤,紧紧闭一下眼睛。

他嘲弄地说:“你玩失踪的本事很高,次次不同,一次比一次高明。今天我让你走,你打算跑到哪里去?挖个地洞钻进去?我早就忠告你,不要惹莫家的人,你看,出麻烦了吧,怎么办呢?”

她低着头说:“让我走!”

清朗的手指碰一下她颤动的头发,春雪偏头闪开,他轻轻地说:“看,你像个迷路的小兔子,在雾气弥漫的树林中找不到家的方向。多么高明的演技,你用纯洁的外表,用楚楚可怜的表情蒙过了多少人的眼睛?”

春雪闭上眼睛,心中对自己说:做梦有点限度好不好!美梦你可以尽情做,噩梦可不行,会害死人的,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她扭过头,轻声说:“让我走。”

清朗笑:“走?当然。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你以为谁会允许你留下来。你可以走,但不是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骗我?”他厉声说,“你说你胆小,我看刚好相反!一次又一次,你欺骗我,为什么?”

春雪颤抖着,第一次见他用仇恨的态度对待自己,她的惊愕超过了痛苦。

清朗严厉地说:“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她拒绝抬头,身体冰凉。她抿紧嘴唇,心却在求饶:不要这样对我,清朗,不要这样对我!

“说不出话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愿说,不敢说?对着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人撒谎,是很过瘾的事吧?要不你怎么会乐此不疲呢。现在你还可以过瘾,说吧,尽管说,我就在这里听着,就站在这里,洗耳恭听!”清朗咬牙切齿说出最后四个字,看到春雪抓紧门框,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笑话!该愧疚难受的人是她,怎么他的心里先难受起来?心……疼?是的,到了现在,他还在心疼她!不,不能再心慈手软,姑息会让她愈加猖獗!

“别做出伤心的样子来,这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观众,所以省点儿力气吧。当然,如果你把它当乐趣,就请便吧,毕竟这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展这一切的。是从一开始就明确了你的目的吗?那我真是要佩服你了。莫家偌大的财产摆在眼前,任何人都会心动,但你真是一个精明的投机者,懂得见好就收。你真应该去经商,以你的见识和对时机的判断,绝对成功。区区几百万真的能满足你的欲望吗?还是需要几千万才能让你罢手?”

春雪蓦然抬起头,他说的话让她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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