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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听说那边抵制日货了，伯父还好吗？&ldo;他进门之后坐下，好久以后才客套地问。从他进门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望过我的眼睛，只是打量着屋内的环境。&ldo;死了。&ldo;我淡淡回答，那一刻我的心也快死了。他进门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我为什么来找他，不是问我的近况，更没有问我为什么变得那么落泊潦倒。&ldo;嗯，我也听说做日货的商人都破产了。死的死，逃的逃。&ldo;他像是谈论着毫不关己的事情一样，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ldo;你变了，方鹏，你完全变了。&ldo;我盯着他说着，心在滴血。&ldo;那你以后打算怎样？&ldo;没有理会我的话，他还是客套地问着。我还能怎么样？我也想问自己，现在这样子，我还能告诉他我是来投靠他的吗？&ldo;你还爱我吗？&ldo;我轻轻地问。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还希望奇迹出现，就算不是奇迹，他说句谎随便骗骗我也好。他别过了头，&ldo;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是个以卫国为己任的军官将领，而你却是卖国商人的女儿。&ldo;这不是真话！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他在说谎！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还是能辨别清楚的！况且我是不是日货商人的女儿，在这儿根本没有人知道。对他的政治前途没有一点影响！他的理由根本不合理！况且就算他的理由合理，要是他真爱我的话，也绝对不会介意这一点！&ldo;我今天来见你，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再跟别人说我们交往过。这儿有点钱，你回杭州吧。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ldo;我直直地看着桌上的十几个大洋，喃喃道：&ldo;我要的是爱，你还能给我么？&ldo;他只是定了定身子，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ldo;你知道梦破碎了那一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吗？&ldo;说到这儿，纪柔又一次停下来问我。&ldo;应该是心像被撕裂那般的痛吧！&ldo;那方鹏真的是现代版陈世美，狠狠伤害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竟然还能说是&ldo;仁至义尽&ldo;！这一刻，连我这个听众也想说一句&ldo;该死&ldo;！&ldo;不是，&ldo;她摇着头，&ldo;是没有感觉。&ldo;&ldo;啊！&ldo;我奇怪地看着她。&ldo;真的是没有一点感觉，觉得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甚至觉得想笑，我遇上了一个跟方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ldo;听到纪柔的话，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我的心，在为她痛！我没有离开四川，在那之后的几天我都是混混沌沌地过着，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心也没有一点痛的感觉，只是想知道原因！为什么那个曾说过&ldo;就算是死，死前那一刻脑海里都是我的影子&ldo;的男人会突然变得那么陌生，那么残酷？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瞑目。我要知道原因！我要去问清楚他！我突然不顾一切冲到他大宅门前，拍着门栅，像个疯婆一样。&ldo;我要见方鹏，我要见他！&ldo;我对拉住我的门卫大声喊着。远处大宅的阳台上，我见他站在那儿，只是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一点儿要门卫放我进去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执拗，见不着他，不问清楚答案，我绝不离开！就算被嘲笑也无所谓！我就坐在他家门口，等着他出门，除非他不出门，否则我一定能见着他！虽然倩儿劝了我很久，但还是没有用，我一定要知道这男人变心的理由！而倩儿，她只能默默地陪着我等。他好像故意避着我，就算开车出门也把车开得很快，我根本就追不上。&ldo;方鹏，你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吗？只要你能给我说清楚，说清楚你突然变心的原因，我就永远都不会再来烦你！&ldo;我在门外，对着宅内大喊。&ldo;方鹏，只要说清楚，我只要真实的原因！我要知道答案！&ldo;我不停地喊，直至喊到喉咙哑了。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一名警卫半拉半推地把我拖进门，拖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方鹏背对着我坐着。&ldo;你们退下，关上门吧。&ldo;他命令道。&ldo;是。&ldo;那两个警卫应声退了出去。&ldo;你很想见我，是吗？&ldo;他讥讽地说，&ldo;原以为你纪柔有清高，还不是见到我名成利就了就死缠不放！&ldo;这一刻我的心开始痛了，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ldo;我不是要死缠着你不放，只要你诚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马上离开。&ldo;我倔强地说。&ldo;哼，还有什么好问的，就算给你知道真相又怎样？&ldo;他站起来转身望我，眼神很冷酷，很残忍。&ldo;有些东西不说破的话，大家也好过点。我那天不是说了好话叫你离开了吗？你却不听，硬要来这儿自取其辱！好，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一定会回答你。不过这之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ldo;&ldo;为什么你变心了？&ldo;我怔怔地问，&ldo;是因为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吗？&ldo;&ldo;你们女人的头脑还真的很简单，只会净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老实告诉你吧，不是有了另外一个女人，是有了很多的女人。&ldo;我不敢置信。&ldo;没有意义？你说我们的爱情没有意义？&ldo;&ldo;爱情算得了什么！我告诉你，男人的所有情爱，所有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得到女人身体的一种手段！当然，你不同，因为你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而且还带着大量家财！&ldo;他的一句话就足以使我的心冻至冰点。原来我以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是被完全扭曲了的事实！&ldo;那你爱过我吗？&ldo;&ldo;爱过！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真以为是仙女下凡。特别是知道你家里很富有之后，我觉得你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一座美丽金库！那时候，我真的很爱你，很希望得到你，得到你的身体。&ldo;&ldo;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上海，来这儿投军？你要是留在那儿，不是可以人财两得吗？&ldo;&ldo;当时你父亲嫌弃我，因为我只是个穷学生，如果我不干出点成就来，他根本不会把你给我，更不会把他的家产给我！留在那儿没有用处。况且我是个男人，除了金钱以外，我还要尊严与权力。&ldo;&ldo;那现在呢？&ldo;&ldo;纪柔，你是很漂亮，那也是我当初看上你的最主要原因。但这里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以我现在的地位，不愁没有女人。况且你家已经破产了，你对我再也没有任何价值。你认为我还会爱你吗？&ldo;&ldo;对于你，爱情算什么？往上爬的垫脚石？&ldo;&ldo;你可以这么说，&ldo;&ldo;肮脏！&ldo;&ldo;肮脏？我老实告诉你吧，更肮脏的事我也做过了。记得当年跟你同班的何文宇吗？&ldo;&ldo;何文宇？&ldo;他当年突然失踪了，我心里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ldo;他不是失踪了嘛，其实，是死了，我杀的。&ldo;他竟然还能带点自豪地说。&ldo;他也想追求你，而你当时跟他也很谈得来。&ldo;果然是这样，我心里一寒，这男人很可怕，一个伪君子比一个真小人更可怕！&ldo;所以，所以你就杀了他？&ldo;&ldo;凡是阻碍我的人都得死！我杀的人岂止他一个，我能爬上今时今日的位置，不知道杀了多少人。&ldo;他的字字句句象是针，狠狠往我身上刺来。我心里真的很恨，很恨。恨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竟然会傻傻地爱上这样一个男人，还连累了一个朋友被杀害。&ldo;那你以前的那些爱国言论&ldo;&ldo;你们都喜欢听嘛，不是吗？上台说几句大家都喜欢听的话就可以得到掌声与喝彩，还可以受到像你这样的女生青睐，何乐而不为！&ldo;他嘲弄地笑道，&ldo;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是你们这种不愁衣食的学生才会追求的。我追求的是绝对的权力，只有拥有权力的人才会得到金钱与尊重。我讨厌那种因为穷而遭人白眼的日子。而你的出现就时时刻刻提醒我那段日子的存在，所以我非常非常地讨厌再见到你。不杀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ldo;&ldo;伪君子！&ldo;&ldo;伪君子又如何，你当初不是也很喜欢吗。&ldo;他冷笑。我终于明白他刚才说&ldo;有些东西不说破对大家都好&ldo;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当知道所有真相的时候，那种被彻底背叛与欺骗的恨意就像要焚心！就在这一刹那，我有了一刀剖开他的心，看看那儿是否黑色的冲动。28&ldo;金钱与权力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ldo;我悻悻然地问着。&ldo;是很吸引，当你没有的时候会想尽方法去拥有。当你拥有过之后，你就会放不开手，会想拥有更多。&ldo;&ldo;想尽方法？包括利用我的感情？&ldo;&ldo;不能算是利用，当时的你，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只是，当你试过那种呼风唤雨，一句话就能决定成千上万人性命的感觉以后，就会发现，女人，根本算不了什么！&ldo;他兴奋地说，还特意补充了一句，&ldo;特别是你这种故作清高的女人，就更无趣！&ldo;&ldo;在你心目中，人命算是什么？&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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