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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2页）

&ldo;姐，你挑就好，我那盏不是放成功了么。&rdo;汤淼淼的话中带着几分得意。

听着姐妹俩的对话，月下轻笑转眸，却瞧见柳寻鹤的失神。那种怅然若失、恍然如梦的表情啊，她顺着仰首目光看去，正见火树银花的街上，一双璧人笑言伴行。那男子蜜色的脸上带着几分难抑的欣悦，身侧的女子未戴花面，露出宛如朝露的清秀美颜。

&ldo;梦儿……&rdo;她耳力好，有意无意听到了柳寻鹤的这声轻喟。

眼见二人渐远，柳寻鹤忽地探身向前说道：&ldo;露儿，淼淼，我看到一个故人先去打个招呼，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走远。&rdo;

&ldo;嗯。&rdo;姐妹俩心不在焉地应道。

看着急急远去的柳寻鹤，月下冷笑一声举步欲走，忽听身侧的卖灯老人招呼道：&ldo;这位姑娘也来买盏灯吧。&rdo;

她转过身，发间的凤钗宛转低鸣，徒增一点冷清。

&ldo;这有平安灯，姻缘灯，富贵灯，买一个试试吧。&rdo;老人热情地说着，&ldo;小老儿敢保证这些灯能从天碧河一路飘进赤江都不带颤的，定能让姑娘得偿所愿。&rdo;

摊前的两姊妹选中了莲灯，给了钱刚要离去，&ldo;酴醾&rdo;却突然站定，抬头望向街上汹涌的人群。

&ldo;姐。&rdo;汤淼淼翘首同望，&ldo;怎麽了？&rdo;

&ldo;淼淼。&rdo;秋晨露的语音颤颤，&ldo;我也看到一个故人，你留在这儿，等会我回来找你。&rdo;

&ldo;嗯，好。&rdo;汤淼淼恭顺地答应，花面中的美眸却诡异地弯起。不待秋晨露走远，她就扔下手中的莲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ldo;姑娘？姑娘？&rdo;卖灯人看着摊前剩下的女子，再加一把力，&ldo;瞧姑娘的花面就知道是出身大家，来来来，小老儿还剩最后一盏金粉宝莲灯，就便宜些卖给你吧。&rdo;

月下收回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摊位上的花灯。半晌，浅浅一笑：&ldo;给我那盏吧。&rdo;

&ldo;那是盏破灯，下水即沉。&rdo;老头有些丈二，这姑娘的眼光可真够怪的。

&ldo;我就要这盏。&rdo;月下不由分说地取下那盏极普通的莲灯，无视残破的彩纸底座，&ldo;多少钱？&rdo;

卖灯老头彻底傻眼：&ldo;这个……不要钱。&rdo;

可恶，原以为是只肥羊，可没曾想却是只铁公……不，是铁母鸡。哼哼，一等价钱一等货，待会一下水她就知道自己错。当他们卖灯的是吃素的啊，一年只有这天生意最好做，连那种完好的莲灯都特地做的经不起水漂，更何况那盏破灯。到头来还不是要再掏钱，买盏金莲好许愿。折腾吧，越折腾他赚的越多。

老头双手迭在袖里，幸灾乐祸地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差点背过气。

竟然，竟然没沉！他的手艺也太不扎实了，扎个破灯都不沉，以后让他怎么混？没了回头客让他怎么混啊！

隐隐的烛火映在河面，与水中的繁星同舞。那朵莲灯载着一个精美的凰歌花面，随波慢流，不知哪个有幸人能掬水得莲。

对岸传来柔曼的南歌。

&ldo;云都有水，碧水有鸳，流光冉冉为谁缠绵……&rdo;

……

云板浅慢，需要侧耳细辨。

&ldo;不知此叶落此夜，一箫一弦似断还连，一曲《相守》月儿圆……&rdo;

河岸那头几个放灯少女隔水遥望，入眼是怎样的一抹红，浓重而艳丽，轻狂傲慢地挑战着夜的沉静。数十双期盼的眼睛灼灼跟随那道人影，看着他停步，看着他睥睨，看着他俯身，看着他优雅地掬起那朵再普通不过的莲灯，看着他含笑拿过一张陌生的花面。失望失落的情绪化为无数声叹息，催落了片片芳心。

看来他离那个姑娘不远了啊，魅然的桃花目迷离弯起。他举步前行，带着满满的自信，回溯寻之，踏着杏黄色的月光。

楼台浸月，梅落疏影，地上的杏黄渐渐被桥下的暗黛吞没。

&ldo;夜景阑，你没有杀我师傅……不，你没有杀我娘亲对不对？对不对！&rdo;急切的女声在桥下轻响。

红袍滞住，浓淡得宜的远山眉玩味地挑起。凌翼然寻声慢步，屏息看去，瞧瞧他都发现了什么。

桥的那边出奇的明亮，两道人影曳得长长，一个花样女郎举着双臂堵在一人身前，面染红云，双眸盛满了情意。

&ldo;一定不是你，对不对？&rdo;

沿着影子的方向，微黄的月色渐渐渗入了墨色，在明与暗的边缘藏着又一名少女，她藏在桥洞里引颈而望，侧脸上的花面覆着灰暗的阴影。而在更浓厚的烟熏色中，还隐着另两个晦涩难读的纤弱身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过是来寻人，却无意间瞧到了这样一出好戏。红色的衣袍隐匿在夜的裂fèng中，无声无息。

&ldo;夜郎。&rdo;女郎轻唤着，颤抖地靠近，就在那瞬梨花白衣如天鹏超然飞去。

&ldo;夜郎！&rdo;她破碎了嗓音，转身欲追，忽地从桥洞里she出一块碎石，正点中她的穴位。

&ldo;谁？&rdo;女郎背着身，切齿问道，&ldo;是何方宵小竟趁人之危？&rdo;

桥洞下的少女慢慢现身，故意加重足音，似在掩饰着什么。

&ldo;男子？&rdo;女郎紧绷了语调，&ldo;你莫胡来！我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我的姨母是当今王后，你最好速速离开，不然……不然……&rdo;影子在她的身后，她得不到丝毫讯息，声音开始慌乱起来，&ldo;我夫君很快就要来了，他……他……他武艺顶尖，非你等鼠辈所能及。&rdo;定住的身体开始有些晃动，看来她正努力冲破穴道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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