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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他低低沉沉地笑开，用寒意十足的薄唇诉说着炙热的情意。启唇，接纳他的柔软温暖，甘甜的，好似春泉；清新的，好似夏荷；充盈的，好似秋实。融合着冬的气息，将四季缠绵在彼此的唇里，紧紧相依。

这，如雪的爱情……

马儿打着响喷，嘶嘶低叫，好似轻笑。我从他的怀中滑下，搂紧他精瘦的腰。用唇齿读出他心中动人的旋律，读出那一串串妙音。修远，你感到了么，我在读你，很用心很用心地读你，满怀情意地读你。

&ldo;吱？－&rdo;几不可闻的踏雪声，马儿发出警惕的嘶鸣，打破了醉人的宁静。从沉醉中，一点一点抽离，抽离的仅仅是唇舌，不是心。就在&ldo;春夏秋&rdo;渐渐散去的刹那，唇瓣被轻啄，驱走了凉意的冬季。慢慢睁开眼睛，你用眸中密密的情丝将我缠绕，而我用牙齿在思念你。

相视一笑，同时飞起，雪地里插着数支枫叶形的红镖。诡异的银线在空中织成了密密的网，和周围的皑皑白雪混合在一起，刺得眼睛微酸。迎风飘走，再抬头看去，却见银网已经变成了厚实的银盖，直直向我压来。抚上腰际，刚要抽出销魂，手背却被压住。

&ldo;修远？&rdo;不解地看着他。

&ldo;我来。&rdo;他勾起我的腰，点足飞上。&ldo;叮！&rdo;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金剑，寒光毕现，薄如蝉翼，形状和……不待我想完，只听&ldo;嘤！&rdo;地一声，腰间销魂发出低吟。

他目露冷色，揽着我游走于银盖的边缘。好快，仿若追上了风的脚步，周围的一切闪烁着，前一刻红镖还在右侧，下一瞬却又闪现在左方。强忍住眨眼的本能，想要将一切尽收眼底，可是目光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隐隐间，只见金光万丈，只见衣袂翻动，只见剑花四溢。举目环视，这才发现刚才停留过的地方残留着金色的卍字。

卍字，卍字，脑中像是吹进一阵冷风，头皮微微发麻。难道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无垢俊颜，嚅嚅启声：&ldo;无上剑……&rdo;师傅曾说，十年&ldo;惆怅&rdo;，廿年&ldo;清狂&rdo;，卅年&ldo;御苍&rdo;，卌年&ldo;无上&rdo;。我十年练成清狂剑，已属师傅口中的英才。而他才二十二就能使出无上剑的&ldo;卍字归一&rdo;，真让我既羡慕又惊喜。

他收起长剑，低下头对我柔柔一笑。只感觉身体被精纯的内息包围，四野仿佛隐遁，此身直冲云霄。

&ldo;嘭！&rdo;银盖乍碎，分崩离析，几十道白影漫天飞去，如白蝶只只。落地的一瞬，却又绽出朵朵殷红。

&ldo;果然是你……&rdo;为首的那人呕出黏稠的液体，眼神很是黯淡，看来是死期渐近。他颤抖着从胸口掏出一支银哨，用尽力气吹起节奏怪异的哨音。

暗号么？上前一步想要解决他的性命，却被修远一把拉住：&ldo;我们走。&rdo;

&ldo;可是……&rdo;手上的力道很是坚定，不容我抗拒。

&ldo;呃。&rdo;地上那人仰面朝天，像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道，&ldo;你逃不掉了！逃不……&rdo;话未尽，已无息。

洁白的雪地里，躺着白惨惨几十道残影，留下了红梅般的血迹……白，再见白，却是那发如雪。看着眼前这位与修远有些神似的鹤发男子，不禁微愣。若不是瞧出他灰眸黯淡无神，还真难相信他已经失明数年。

&ldo;爹，就是这样。&rdo;修远淡淡地将往事诉说，静静地望向站在窗前的那人。

山风狂作，吹得夜风举衣衫飘鼓，吹得他银丝乱舞。清俊的侧脸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无采的灰眸半垂，整个人隐没在细细的风雪中，此人如在眼前。对，如在而已，他淡淡的好似只是一道残影，仿佛随时将要消失，很不真实。

&ldo;嗯，知道了。&rdo;暮钟一般的低音，&ldo;景儿。&rdo;他准确地取下搭扣将窗关上，惊扰静室的狂风骤然停息，&ldo;你先出去，为父有几句话想要对韩姑娘说。&rdo;

诧异地看向修远，他捏了捏我的手掌，宽慰地眨了眨眼。我轻轻颔首，默默地看着他离开，听着厚实的木门呀然关上。

风声、雪声被隔断在门外，室内安静的出奇。夜风举非但走路无声，而且吐纳声全无，如此功力，除了师傅和了无大师，我还是第一次得见。

&ldo;韩姑娘。&rdo;他走到摇椅前慢慢坐下，灰眸直视而来。

&ldo;夜前辈。&rdo;恭敬行礼，礼数不是虚浮客套的表示，而是将心中敬意的流露。

他面色微凝，暗瞳微缩：&ldo;你爱景儿么？&rdo;

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人，微愣。片刻之后甜甜笑开，干脆地答道：&ldo;我爱他。&rdo;

&ldo;嗯，好，很好。&rdo;他双脚放在椅踏上，放松地躺下，&ldo;那韩姑娘知道如何爱他么？&rdo;

如何爱？一时怔忡，我还没细思过。

&ldo;对于感情，夜家男儿认定了就决不变心。&rdo;摇椅轻晃，发出沉闷的声响，&ldo;姑娘是江湖中人，应该听说过老夫和拙荆的事情。&rdo;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灰眼轻垂，细密的睫毛挡住了黯淡的眸色，&ldo;老宋也曾写信给我，告知世俗看法，说老夫是世无其二的痴情男子。其实，不然。&rdo;他停住摇椅，&ldo;姑娘可知，景儿若是我，他会怎么做？&rdo;

声音淡淡，却似钟磬震撼着我的心房。&ldo;云卿，我的命里有你。&rdo;脑中回荡着这段诉衷情。若我像他母亲那样，那……咬着下唇，气息微颤。

&ldo;姑娘也猜到了吧。&rdo;夜前辈轻轻地叹了口气，&ldo;景儿看似淡漠其实最为执著，而且他比我更果决。&rdo;

皱紧眉头，心头累着他沉甸甸的爱。

&ldo;六月後，云遥便聚集了不少日尧门的蝼蚁。&rdo;日尧门，心念微动，难道刚才遭遇的是日尧门的银锣阵？&ldo;那些人惧怕老夫，便只敢在山脚盘旋。老陈也曾逮了几个回来讯问，说是日尧门的暗主被杀，身上虽剑剑致命，但伤痕却轻而薄，不似凡兵。据他们见多识广的门主推测，世上只有一把剑能做到这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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