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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为什么选中我?&rdo;
&ldo;因为你看起来不象是做……&rdo;他微笑看我一眼,表情里有欣赏,有惋惜,还有一些我解读不出的东西,&ldo;你年轻美貌,气质高贵,比较有说服力。&rdo;
2
在咖啡厅,我见到他女朋友,那才是一个年轻美貌气质高贵的女孩子,她与方才擦蓝眼盖紫嘴唇的夜游小女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举止优雅,态度大方,行动有书卷气,有人竟想从流莺中雇一个来客串女友甩掉她,真是很难让人置信。
这时候我知道他对我的雇佣实在算得上是一种恭维。
我观察我的雇佣方,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衔着对方,哪有一点想分手的意思。可是他口中说的却明明白白是:&ldo;我有了新的爱人,我对不起你,不想再瞒你,这样对双方都不公平。小婉,我们分手吧。&rdo;
那叫作小婉的女孩看着我,话却是冲着他说:&ldo;你的眼光不错。苍白,清秀,宛如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偏偏带一丝邪气,的确是你喜欢的类型‐‐毕平凡,恭喜你终于找到理想的梦中情人。&rdo;
她微笑着说这一番话,然而声音里有水意,是泪吧?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我够妩媚‐‐我本来就是一只&ldo;妖魅&rdo;。原来他的理想情人是个&ldo;苍白、清秀、不识人间烟火&rdo;的女子,这真是歪打正着。
她在流下眼泪前站起身来,终于肯正视他,可是话却是对着我说:&ldo;我认输,我没话说。我很快就会去法国,请你代我,好好爱他。&rdo;
背景音乐是徐小凤的一支老歌,还是我死去的那个年份的流行歌曲:《流下眼泪前》:&ldo;若你爱他,我成全,我信爱情,更信缘。&rdo;真是应景,妥贴到十足十。
我警告自己不要同情心盛,做鬼最忌动情动色,我们徒具灵魂,没有思想,胡乱浪费情感是会耗损元神的。
然而对面的人恁地多情,眼泪大颗大颗滴到杯子里,在褐色的咖啡镜面溅起层层涟漪。
我蹙眉:&ldo;人,真是麻烦,明明爱,偏要分手;分了,又哭。浪费元神。&rdo;
他瞠目看我:&ldo;你的语气,就好象你不是人,没有人情味儿似的。&rdo;
&ldo;我本来就不是。&rdo;他既然活得这样不开心,又喜欢自虐,我又何必怜惜他脆弱心脏,吓死他也罢。遂实话实说,&ldo;你可知道今天是几号?我说的是农历。&rdo;
&ldo;我知道,鬼节嘛。&rdo;
&ldo;还不祝我节日快乐?&rdo;我进一步挑明。
他更加瞪圆眼睛:&ldo;你说你是……&rdo;
&ldo;我是鬼。&rdo;我老老实实,&ldo;只有三天假,来人间旅游,你是我第一个景点。&rdo;
&ldo;那真是对不起,这个景点很闷。&rdo;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了我的&ldo;鬼话&rdo;,但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惊恐,有的只是苦涩。&ldo;跟你做导游赔罪。你想去哪里?&rdo;
3
我们去了飞鹅山看夜景。说是陪我,可他眼里空空洞洞,一直看着山下水波荡漾的维港发呆,我想他大概是在想他那个即将漂洋过生活费而去的女朋友小婉吧?
&ldo;导游,那个女孩不错,你为什么跟她分手?&rdo;
他摇头:&ldo;鬼也无权打探人的隐私。&rdo;
&ldo;是她有了新欢,你不想阻她选择?&rdo;我猜测,&ldo;或是你有难言之隐‐‐是不是你得了绝症,即将加入我辈?&rdo;
他再次苦笑,象是怕了我,顿一下,似在整理思绪,然后慢慢说:&ldo;我仍然爱她,但她好不容易考取奖学金,却为着我的缘故,不想出国。我不愿意耽误她,宁可用分手来劝她放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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