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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说着挥手，打发他快去更衣，容与没办法，只得听他的又重新翻找出那身短打，一面让林升赶紧预备车，顺道告诉西厂那帮潜伏在京里的番子，在暗处留心护驾。

沈徽自是甩手掌柜，突发奇想之下，只忙得容与团团转，紧着调配了御前侍卫，全都换上便服，跟在青呢车后头。好容易装扮妥当，成了寻常少爷出门的样子，一行人才打从西华门出了禁中。

街面上已很有过节气氛，花灯兔爷琳琅满目，还有各式各样的月饼，沈徽掀起车帘子瞧着外头，其实这样的市井烟火气对他来说也算新鲜，只是那脸上仍旧装得淡淡的。

路过一家卖各色过节玩意儿的摊位，沈徽叫了声停下，指着那上头摆着的兔爷，乜眼问容与，&ldo;那东西怎么还会动的？&rdo;

摊主听见这话，顺势抓起一只，容与留心看去，原来是在兔爷的脑袋和身体连接的地方，装了一根弹簧。拿在手里一晃，兔爷的脑袋就跟着摇起来，样子颇为逗趣儿。

可再瞧沈徽的眼神，俨然全是诘问，意思很明显，分明是在不满，他居然没买这个会动的送给自己玩。

&ldo;这是济南府那边儿流行的，和京里兔爷还不大一样。另有一种是咱们这儿新做的。&rdo;摊主眉花眼笑的解释，&ldo;兔爷的下巴能动，人都管这个叫呱嗒嘴儿。&rdo;

沈徽听着一笑，睨着容与问，&ldo;怎么不一起买回来？光你瞧见了，现如今让爷看着眼馋？&rdo;

容与低头窃笑，解释道，&ldo;小的昨儿出门原没打算花钱，带的银子不够，您要是喜欢，小的这就给您买回去。&rdo;

看他玩的起劲，容与忙取了钱给店家，再觑一眼身边志得意满的人，神采飞扬之下，自有掩不住的得意骄矜，简直灿若骄阳。不由联想起，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七，放在后世正经还是个高中生，也难为他了，一个少年人成日的要扮老成。

半晌沈徽又撩起帘子，斜斜笑道，&ldo;你记下了，但凡有趣儿的，爷都喜欢，你往后多带点好玩的回来，还有眼下京城流行什么戏文话本儿，你只挑那些故事好又有文采的，给爷买回来就是。&rdo;

这话听得让人想笑，容与低眉莞尔，&ldo;小的看您感兴趣的东西不少，回头列个单子吧，往后再出门，小的就有事干了，专门为二爷采买京城最时兴的玩器并话本子。&rdo;

沈徽嗤了一声，&ldo;你懂什么，我是想看着哪个本子好，回头让家里戏班子排出来，演给大伙儿看，整日演些旧本子，早就听得腻歪了，难道你听着很得意不成？&rdo;

容与牵唇笑笑，&ldo;原来二爷是想听新戏了，可是话本内容，左不过才子佳人王侯将相，依小的看，倒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rdo;

沈徽扭过脸来看他，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ldo;看不上那些俗套，索性编一个与众不同的，你既能诗会赋，总不能白让你闲着。&rdo;想到这个，已然满脸揶揄，&ldo;就这么定了，爷命你写一套新戏出来，不拘什么内容，只要和平日里看的不一样。到时候爷若觉得不好，可是要罚你的。&rdo;

&ldo;原来小的在二爷眼里竟是个闲人。&rdo;容与一脸惆怅，笑叹道，&ldo;也罢了，小的从前是奉旨填词，如今也只好奉旨编戏文了。&rdo;

他指的是当年沈徽令他写词，回复秦若臻一事。如今提起来，二人顺着回味，记起他满脸尴尬，却又无可奈何的那副形容儿，不由都觉得一阵好笑。

又闲逛一刻，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沈徽说起想吃羊肉锅子，容与忙让人打听了最负盛名的馆子，预先布置好雅间，才敢带了他进去。

等热气腾腾的锅子端上来，看那羊肉切得是薄厚适中，卖相极诱人。因左右无人，沈徽随意指了指身边的椅子，&ldo;坐下，陪爷一块用。&rdo;

容与不大想依他，压低声儿说，&ldo;外头有侍卫，还有西厂的人，个个都是耳聪目明，回头让人看见不好。&rdo;

沈徽啧了一声，&ldo;都是你麾下的，你还辖制不住？谁又敢说什么？偏你这个人，总这么谨慎，其实让人瞧见，不是更便宜？&rdo;

容与愣了下，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便又听他一笑，&ldo;和主子同饮用食，有这份体面，才显得出你入爷的眼，真正得爷的心呐。&rdo;

好稀罕么，回头被人编排、被人眼红嫉恨的那个，还不是自己？容与一口气没提上来，又不能拿这话反驳。半晌见他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只好讷讷坐下，再一次为拗不过眼前人，暗暗郁闷不已。

沈徽却是吃得兴致高涨，直说，&ldo;口外的羊是好，只可惜家里头不会料理，回来找个时候，正经去关外尝尝才好。&rdo;

不知道他还有这份心思，容与奇道，&ldo;二爷想去边关？&rdo;

&ldo;你不是也想去么？&rdo;沈徽似笑非笑，饮一口酒，慢悠悠开腔，&ldo;回头爷去大同府，你随君，只管陪着就是，也算满足你想见识见识外头的心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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