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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第十六回胜利之夜（2）

她刚是分辩了这句，里面屋子，就有人叫道：&ldo;魏太太，我们散牌了。你还不来入座？&rdo;魏太太说声来了，转身就要走。罗太太伸手一把将她拉住。连连地道：&ldo;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的话没有说完呢。&rdo;魏太太道：&ldo;有什么话，你快说吧。我的个性是坚强的。&rdo;

罗太太笑道：&ldo;你说的是具体错误，你们先生在今日早上，让法院传去，一直到晚上，还没有回来。你家里无人作主，你……&rdo;魏太太这倒吃了一惊，瞪了眼向她望着道：&ldo;你怎么知道的呢？&rdo;罗太太道：&ldo;我在饭馆子里吃饭，陶伯笙找着我说的，好像他就是有心找你的。&rdo;魏太太立刻问道：&ldo;还有其他的人在一路吗？&rdo;罗太太道：&ldo;他后面跟着一个胖子，并没有和我搭话。&rdo;魏太太道：&ldo;陶伯笙和你说了这事的详情吗？&rdo;罗太太因把陶伯笙告诉的消息，转述一遍。

话还不曾说完呢，那边牌桌上又在叫道：&ldo;魏太太，快来吧。有十分钟了。&rdo;魏太太偏着头叫道：&ldo;四奶奶，你和我起一牌吧。我家里有点事，要和罗太太商量商量。&rdo;说毕，依然望了罗太太道：&ldo;你看我这事应当怎么办？&rdo;罗太太道：&ldo;这事很简单，你得放下牌来，回去看看。今天是晚了，你打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明天你就一早该向法院里去问问。你那孩子，也有点不大舒服，你也应当回去看看。两个主人都不在家，老妈子是会落得偷懒的。&rdo;

魏太太听了这个报告，深深地将眉峰皱着，两条眉峰，几乎是凑成了一条线。她手上拿了一方手帕，只管像扭湿手巾似的，不住地拧着，望了罗太太连说了几声糟糕。

罗太太道：&ldo;你是赢了呢？还是输了呢？&rdo;她道：&ldo;输赢都没有关系，我大概赢了五六万元，这太不算什么，我不要就是了。不过今晚上这个局面，是我发起着要来的。朱四奶奶很赏面子，五方八处打电话把脚色邀请了来的。我若首先打退堂鼓，未免对不住朱四奶奶，而且同桌的朋友，也一定不高兴。&rdo;

罗太太道：&ldo;那么，我顶替你这一脚吧，天有不测风云，谁也难免突然发生问题，我可以和大家解释解释。&rdo;魏太太两手，还是互相地拧着那条手绢，微仰着脸向人望着。罗太太道：&ldo;你不要考虑，事情就是这样办，你所赢的钱，转进我的财下，就算我用了你的现款好了。&rdo;魏太太道：&ldo;好吧，我去和朱四奶奶商量。&rdo;说着，她走回屋子去。

朱四奶奶在她的座位前，正堆了好几叠子码，她招招手道：&ldo;我给你惹下了个麻烦了，接连两把，将全桌都杀败了，我赢了将近三十万。你自己来吧。我再要打替工，桌上人要提起反抗了。来来来，你看这牌，应当怎么处理？&rdo;魏太太看时，她面前放了四张牌，一暗三明。三张明牌，是一对八，一张k，赶快走到朱四奶奶身后，手按着暗牌，扳起牌头来，将头伸进朱四奶奶怀里，对牌头上注视着，事情是那样令人称心，还是一张八。她故意镇定了脸色，因淡淡地道：&ldo;牌是你取的，还是由你作主吧。&rdo;

这时，桌上已有三家还在出钱进牌。最后一家三张明牌，是一对a，一张j，牌面子是非常好看。她丝毫没有考虑，在码子下面，取出一张五万元的支票，向桌心一掷。魏太太早已在别人派斯的牌堆里扫了一眼，已有一张a存在着。心想，她很少有三个a的可能。纵然是aj双对，也不含糊。便笑道：&ldo;怎么样？四奶奶，花五万元买一张牌看看吧？&rdo;四奶奶自是会意，笑道：&ldo;反正你是赢多了，就出五万元吧。&rdo;于是数了五万元的码子，放到桌子中心去。

庄家接着散牌，进牌的前两家都没有牌，出支票的这家，进了一张八。朱四奶奶进的最后一张，却又是个k。摆在桌子上的就是k八两对，这气派就大了。应该是朱四奶奶说话了，她考虑到出了钱，别家会疑心是钓鱼，出多了钱，人家就说是牌太大了，而不肯看牌，她取了个不卑不亢的态度，随手取了几个码子，向桌中心一丢，因道：&ldo;就是三万元吧。&rdo;说着回头对魏太太回头看了一眼。

第十六回胜利之夜（3）

那个有对a的人，将自己的暗张握在掌心里，看了一看，那也是一张a。他看过之后，又看朱四奶奶面前的两对牌。他将牌放下，在他的西服袋内，摸出了纸烟盒与打火机，取出一支烟，打着了火把烟点着，然后啪的一声，把盒子盖着。他这烟盒子是赛银的，电灯光下照着，反映出一道光she人的眼睛，而且关拢盒子盖的时候，其声音相当的清脆。在这声色并茂的情形下，可想到他态度的坚决。他把烟盒子放在面前，用手拍了两拍，口角里衔了那支烟卷，把头微偏了，把面前堆的两叠子码，用手指向外拨着，把两叠子码都打倒了，口里说句唆了！

魏太太望了他微笑道：&ldo;陈先生，你唆了是不大合算的。&rdo;那位陈先生看着她的面色，也就微微地一笑。魏太太问道：&ldo;这是多少，清清数目吧。&rdo;朱四奶奶将桌面上的子码扒开着数了，增加的是七万元，于是数了七万元子码，总共放到桌子中心比着。朱四奶奶笑道：&ldo;请你摊开牌来吧。&rdo;她说这话时，其余两家，不敢相比，都把牌扔了。

那陈先生到了这时，也就无可推诿了，把那张暗a翻了过来，笑道：&ldo;三个顶大的糙帽子，还不该唆吗？&rdo;朱四奶奶向他撩着眼皮一笑，微微地摆着头道：&ldo;那可不行，我们三个之外，还带着两个呢。&rdo;说着，把那张暗八翻了过来，向桌子中心一丢。那位陈先生也摇摇头道：&ldo;倒霉倒霉，拿三个爱斯，偏偏的会碰着钉子。可是四奶奶，你又何必呢？&rdo;朱四奶奶将子码全部收到面前，笑道：&ldo;不来了，不来了，赢得太多了。&rdo;说着话，站了起来，扯着魏太太的手道：&ldo;你坐下来吧，我总算是大功告成。&rdo;说话时她身子一挤挤了开去，两手推着，让魏太太坐了下来。

罗太太原是跟进来的，以为等魏太太把话交代完了，就可以接她的下手，现在见魏太太大赢之下，眉飞色舞，已把前五分钟得到的家庭惨变消息，丢在九霄云外了。她站在魏太太对面，离赌桌还有两三尺路。朱四奶奶是已经离开座位的了，这就抢步走向前来，伸手将她抓住，笑道：&ldo;你怎么回事？这赌桌上有毒虫咬你吗？简直不敢站着靠近。&rdo;罗太太道：&ldo;并不是我不敢靠近，因为我家里有点事。&rdo;主人不等她说完，立刻接着道：&ldo;家里有事，你就不该来。&rdo;她口里说着，亲自搬了一把软垫的椅子，放在赌客的空当中。还将手拍了两下椅子。

罗太太望着她这分做作笑了一笑。因道：&ldo;你自己不上桌子，倒只管拉了别人来。&rdo;朱四奶奶道：&ldo;今天不巧得很，我家里有两个老妈子请假，楼上楼下，只剩一个老妈子了。我不能不在这屋子里招待各位。&rdo;罗太太看看场面上的赌局是非常的热闹，便笑道：&ldo;我今天不来，我是和魏太太传口信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带着赌本。&rdo;朱四奶奶道：&ldo;没有赌本，要什么紧，我这里给你垫上就是。先拿十万给你，够不够？&rdo;罗太太道：&ldo;我不来吧？看看就行了。&rdo;说时，她移着脚步，靠近了赌桌两尺。朱四奶奶道：&ldo;哎呀！不要考虑了，坐下来吧。&rdo;说着，两手推了她，让她坐下。她也就不知不觉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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