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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猫（第2页）

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顺利地过完这个第七年，熬到共死月。于是这年初夏的时候，他背着她又一次到了客乡城。

“在这儿好好住着，我出去几天，回来后给你带些好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他把大把大把的鱼目珠都交给了这家旅店，并交待他们一定要用这些钱好好地照顾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个老人——如果自己没有回来的话。

听说今年立冬前禽兽岭那边好像还会有什么大事儿，但他现在也没心思再去操心这些了，他只知道现在一只年轻的幼妖的价格比他大妖王还贵，他只好提着弓又一次地上了殊途峰。

“妖怪在哪里呀妖怪在哪里，妖怪在那大妖王的眼睛里……”他一边走着一边哼着，然而大妖王的眼睛里边连一只妖怪都没出现。

走着走着他便不敢往前走了，前面就是禽兽岭。他记忆中的禽兽岭是整个妖界中偷猎最危险的地方，而他现在已经开始老了，他不确信自己还能不能瞒着那些大妖偷偷地翻过禽兽岭，去那万妖峰林的深处。他只好藏到了殊途峰脚下的一片草丛里。

在这个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一阵鸡叫声！他看到了一个红腹锦鸡！

弯弓，搭箭——“嗖”的一下！

因果循环啊！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

想起了曾经自己也是个红腹锦鸡，也是在这个地方，突然地就被人类杀死。而现在，就在他以为他快要被上天抛弃了的时候，上天又送给了他这么一只红腹锦鸡，来作为秋水的救命灵药。他越看越觉得这个惨死的锦鸡长得可爱，他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突然，他的后脑一痛。

因果循环呐！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最后一句话。

……

第五世，它是一只猫。

它陪着一个小女孩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七年。

酒店里来往着各色各样的人，喝着各种的酒，吹着各自的牛。然而这一切都和它没有丝毫的关系，它只想做好一只猫。

在它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它躺在同样已是垂暮的她的旁边，做了一个梦。

它梦见她又变回了小女孩的模样，把它抱在怀里，像往常那样喂着它吃喂着它喝。最后摸着它的头问：“我能感觉得到你应该是头妖，可为什么你就是长不大呢？”

梦中的它终于有了勇气开口说话——它得意地笑着说：“能够像我这样一直维持着长不大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成熟啊！”

它抬起爪子来准备摸她的脸。突然，她，它，还有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作粉末，没了。

这是它大妖王完整度过的第二个七年。

七年，太短。

他一头栽进了人类中最明最亮的那口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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