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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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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楚馆分等级。

正门不能开在对街，无名无招牌，几十文甚至十几文就能过夜的，只能称之为“窑”，基本是家庭作坊，不需要小工。

捻润阁这种楼面大、装修豪、有官府批名，允许外粉青漆挂红灯的，才能称为青楼。来的大都是有钱有地位的男子，比如大商人、外国人，偶尔也有乔装的夫人小姐欣赏歌舞琴艺。

你问为何没有当官的？本朝整肃吏治，禁止官员出入青楼。至于有没有偷偷来的？呵呵，不可说。

青楼男工呢？自然也分三六九等。

后院杂役小厮地位最低，工作与普通客栈酒楼差不多，喂马、收拾碗碟、搬卸重物等等。

前楼待客小厮则要接客人点单、通知里面叫姑娘，端酒上菜，地位稍高。

护院与龟公头儿是楼里最有身份的男人，为妈妈心腹。处理突发事件、清理砸场的、与男客攀交情、监视姑娘行动，干的都是既要武力又要情商的活儿，拿钱最高。

捻润阁每日申时开门迎客，到次日丑时二刻关门，小厮需早来半个时辰做准备。六子给五个新来小厮分配了些杂活，郑檩亦不例外，妈妈虽看好她，实际能干不能干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起先都是后院粗活，五个农家少年手脚麻利干得尚算不错。十天后，他们终于接到前楼工作，另外四个以为终于出头高兴地不得了，只有郑檩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里必须精神点，绝不能出纰漏！当日早早吃完午饭，郑檩按功法入定修炼，以此代替小睡，下午果然神清气爽。

到点上工，扎好绿头巾红腰带，又与明显没休息好的另外四个听了六子训话，打理好门面，楼外的红灯笼便点起来，陆陆续续开始上客。

说实话，此时的郑檩有点小兴奋又有点小紧张。毕竟现代各式文艺作品里，青楼都是神秘而香艳的地方。这里酝酿过多少催人泪下的爱情悲剧，无数才色兼备的女子惊艳了时光，环肥燕瘦、花红柳绿……也不知她这个重度颜控的小心脏能不能承受的住？

随着姑娘不断出来，郑檩躲在后院与前楼的穿廊撑大眼睛仔细欣赏，力争一个不错过！然后……摸摸胸口，貌似没有心动的感觉……有点失望。

要说姑娘们大多数还是挺漂亮的，可就跟网红脸一样，乍看挺美，过眼却再无印象。究其原因，清一色的俗媚气质，实在无甚辨识度。至于那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咱还是换台吧！

想想也是，现代那么多明星天天在电视上晃，国内的国外的、花瓶的内涵的、阳刚的阴柔的、帅气的妩媚的，都是从七十亿人选出来的颜值巅峰。小小一个沧州的……还真比不上！

见过大世面的郑檩挑挑眉，索然无味想缩回去专心干活。最后不经意又往楼上瞟了眼，却意外让她眼前一亮！

二楼垂下的帷幕后，款款走来位身着紫衣露肩裙的美人儿，此时她身在楼上，只有从郑檩角度才能看清楚她。

五官精致，堪称黄金比例，仔细瞧还有点英气。玉手轻捏一柄团扇，表情从容，步履轻摇，气度慵懒得恰到好处，光那份闲适雅致，便把下面人完全比下去！那妩媚气质浑然天成，绝不是非要做出娇俏动作或表情，才能演出来的俗媚。

站在帷幕边缘，紫衣女子瞥了眼楼下的酒池肉林，嘴角勾起，眼神冰冷而清醒，仿佛看见的都是手到擒来的猎物……

好一位冷艳冰美人儿！然而郑檩还未感叹完，从帷幕后走进大众视野的紫衣女子，气场却忽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没那么女王了，身上脸上好像罩了层朦朦胧胧的纱，似乎与下面众女无甚不同又有些不同，总之完美融进人群。

……郑檩缩回过道，敲头反省自己。最近真是奇怪，为嘛见着美女就觉得人家眼熟呢？反省完毕，她默默在心里念叨：“就你啦！紫衣小姐姐！从即刻起，郑檩小盆友坚决粉你！”

确立了新偶像和工作动力，郑檩小盆友愉快收回目光转身……诶呦！搞了半天，不光她按捺不住好奇雀跃的小心脏，那四个与她同期的土包儿也一样！

他们挤在过道另一边，两眼发直盯着满楼关不住的春色，哈喇子“稀里哗啦”流成瀑布，活脱脱让郑檩想起著名的巴甫洛夫试验……诸位，地板快让你们泡软了！她都能感到浓郁的荷尔蒙向她飘来……

见着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郑檩有点反胃。不过看样子他们都没发现楼上紫衣姐姐的存在，她又有点迷之开心。赶紧把头撇过去，不想再入眼他们的丢人样，谁知正瞧见六子气势汹汹往过道奔来。

郑檩反应快，“刺溜”蹿回过道正中，靠着墙壁假装很正经。因此六子到达时，只在过道口逮住四个快流出鼻血，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该盯地方的癞□□。郑檩则眼观鼻鼻观心，已然入定。

真没见识！没出息的怂样！六子在心中鄙夷那四个，全然忘了自己第一天来前楼上工，也没比他们好多少！他又赞赏地望了眼郑檩，自言自语还不忘捧妈妈一把——果然是妈妈看中的人，阿檩能干大事啊！

不过他才不会有所表露，叉起腰凶巴巴道：“看啥？！是你们该看的吗？！没见有桌子空出来，还得爷我请你们去干活？！赶紧滚出去！给爷把膀子抡起来！”

郑檩反应最快，立马应了声便往外跑！路过那四个时，还不忘把憨厚的莫二郎拽上，拉着他边跑边悄声道：“别看了！再看也不是咱的！小心眼睛拔不出来！若耽误了事，让六哥把你扔出去，到时别说姑娘和三两月钱！连三分月钱都拿不上！”

老实人有一点好处——肯听劝。莫二郎被她说的有些害怕，想想好像是这么个事儿，再不敢东张西望，埋头干活去了。至于眼睛还黏在姑娘身上的三个，自然又被六子跳着脚一顿好骂！

活儿很简单，将客人用完的碗碟酒盏收进大托盘，擦干净桌子，摆好板凳等待下一波客人。

过程里声音要小，手脚要轻，不能搅扰客人兴致，不能撞坏碗碟。

间隙还要把地板清扫干净，把收好的器具尽快送回厨房清洗，不能冲撞了客人。

捻润阁大厅二十来张桌子，楼上还有包房，半夜团团转将近四五个时辰，没点体力还真顶不住！郑檩无暇他顾，却不知此时也有人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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