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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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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毕，众客散去。承光殿上只留皇帝与霍璟及其父。

“皇上，臣与小女此前并未得到过准确的期日。”

“未先通知霍将军，是朕唐突了。”

“不敢，不敢。小女能得陛下恩宠，实在是霍家的荣幸。只是来的太突然，一时震惊。”

“母后也想早些时日让令嫒进宫。”

“可，明日成婚是否有些太仓促，霍家还未给小女准备嫁妆嫁衣，小女也还没有任何准备。明日怕是·······“

“将军尽可放心，一切朕已安排妥当。”

“··········”

“天色已晚，将军还是早些回吧。”萧白朝大殿两侧下人招了招手示意，“送霍将军与霍姑娘回去。”

··············

第二日，清晨。

“小璟，画——”玄月推开霍璟房门来到床边打算叫醒她，却看到躺在床上睁着眼两眼无神望着悬梁的霍璟。“小璟，你一夜没睡？”

霍璟坐起身，接过白巾拭了把脸，半晌才道“嗯。”

玄月将霍璟拉到梳妆台前开始仔细的画眉毛，施粉黛，半晌才将黑眼袋遮盖好。“在想何事？”

“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娶了我。”

“他自然是要娶你的。不然，还能去娶镜月阁那个谋逆之徒的女儿不成？”

“对了，嫁衣和饰品都在门外候着呢，我让他们端进来。”

········

皇帝萧白一身红袍立于涵章殿外石阶最高处，神情有些孤傲冷淡，半点儿没有即将要成婚之人的喜悦之色。石阶两侧排排伫立着四海宾客以及各王侯将相。一顶金漆木雕花轿在礼炮声中在石阶下落地，众人翘首以盼。

轿子帘被掀起，轿中人缓缓走出。头顶凤冠雕有九龙四凤，龙在顶端，口衔长串珠滴，似有戏凤之意。嫁衣的红色也是略比平常人家的嫁衣红稍暗一些的深红，更凸显庄严高贵与大气。内衬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外罩一件品红云金缨络霞帔意。尾裙长摆拖曳及地足有三十余丈。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霍璟在下人的拥簇中一步步向石阶顶走去，三十余丈的红色衣摆长长拖起。金色与红色交相辉映，高处望去，气势恢宏，尽显皇家大气磅礴。除了这玄月一身黑衣跟在身旁画面显得极不和谐。但霍家执意要玄月一起，太后也只好勉强同意。

霍璟长发挽起，庄重精致的凤冠显得她美丽非凡。余下的头发低垂，使威严中多了几分灵动。眼妆明丽，俏鼻挺立，朱唇红艳，堪比倾国倾城、天姿国色。两侧众人无不为之驻目，没有人注意到此时萧白的目光，但霍璟看到了。自己已走到石阶的中间，可他的目光却还停留在轿子落地的方向。她明白了，从昨日宴会上婚期宣布，昨夜一夜，直到方才坐在轿中她心中都期盼着他是情愿娶自己的。可从她下轿起，他的目光从来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一刻过，哪怕只是一眼，她都无比期望。他在看谁，她心中一清二楚，他目光移不开落轿之处，只是因为那里有楚玲儿。那个十七年前被抄家的谋逆反贼楚广翼之女，但她也是当今皇帝萧白唯一爱着的女子。

楚玲儿原本也是要在十七年前那场抄家诛九族的罪行中被斩首的。但先皇和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念其年幼还是个婴儿，便法外开恩留她一命，让其在宫女堆里长大世世代代在宫中为婢以谢罪。可谁能料到，萧白竟爱上了罪臣之女，还爱的轰轰烈烈。

霍璟在万人目光注视下走上石阶，来到萧白面前。萧白这才移开目光，看向霍璟。眼神淡然的让霍璟想避开。但怎么可能呢。只要是有萧白在的地方，她便再看不到别人。萧白在她眼中就如同太阳般耀眼，让人避无可避。自她有记忆起便是如此。还记得年幼时在宫中读书的那几段时光，她初见萧白时的场景和心情。她与他一起在射箭场练剑，一起在校场骑马，一起在御花园玩泥巴、赏花赏月。还记得年幼时的自己贪玩任性，什么话都敢说。与萧白一起闯过许多祸，总是一起被先皇罚。萧白伸手握住了霍璟的手，将她拉到他身旁。“今日，朕，萧氏第六代子孙萧白，与霍家嫡女霍璟，结为连理。愿萧霍两家世代交好，愿我萧氏天下万千子民永世安乐”

霍璟目光看向萧白，心情极为复杂。北境刚安定，他爱的人不是自己，娶她也无非是要稳定局势，巩固帝位。记得十二岁那年同样的地方，也是在涵章殿外的石阶上，她问他日后要娶谁，“我以后娶的妻子啊，定是这中原最漂亮最高贵的。琴棋书画、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她记住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记在心里，她努力改掉自己之前爱闹任性的缺点，让自己熟识琴棋书画礼教，变成配的上他的人，她谨言慎行、礼数周全。可为何他却渐渐疏远了自己，到现在这般········还爱上没她漂亮没她温柔身份更是无法与她相提并论的罪臣之女。底是从何时起萧白与自己的关系变得如此陌生疏远了。

她七岁那年，旧疾复发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是他，从他的马上纵身越上她的马背，将她护在怀中扶好缰绳。

她九岁那年冬猎，她在深山中与父、兄走散，又遇上雪狼出没，跟随的两三个下人都被雪狼一口咬断脖颈当场毙命。眼瞧着雪狼就要向自己扑来，以为自己真的就要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哥哥们了，是他，突然出现为她挡住了雪狼的撕咬。又以一己之力退狼，那时的萧白也仅十二岁而已，至今他的右肩上还留着当年雪狼咬下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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