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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毒药（第2页）

彼此君臣见过礼，君夫人无心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地问道：“如今公子寤生已经回宫，大王立储意向不明，斐卿家怎么看？”

斐驷立于树荫之下，天光泄落，脸色半明半暗，他忧虑道：“君心难测、世事难料，大王一日不立储，朝堂一日不得安，无论夫人心中属意谁，一定请夫人要痛快些，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把王椅上能坐下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君夫人若有所思点点头，目光投向花园中远去的飞鸟，顺着飞鸟掠过的痕迹落在承明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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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木三木四小心翼翼，郑寤生日日如履薄冰，还是出了事。

按照祖制，上午是原繁在国君身边侍疾，下午便该轮到寤生。宠妾爱姬也有侍疾之责，如近年来盛宠不衰的俪姬夫人，便需随时伺候在国君身旁。

宫人捧着煎好的药跪着高高举过头顶，在殿外递给郑寤生，他接过药，需端进寝殿，伺候国君喝下。

从外殿到内殿去，需要经过一小片广场和几步台阶，郑寤生端药走过去，步子稳当、手腕平稳。然而，触不及防，一个小内侍慌张跑出来，一个不稳当，撞翻了郑寤生手里的药碗，药汁倾倒在地，白沫浮动，发出滋滋声响，分明是药汁中含有大量见血封喉的剧毒砒霜。

事发突然，郑寤生惊呆了，门外走进来的一群人也惊呆了。

斐驷随着众大臣们步入，当场大喝一声：“大胆！竟敢下毒谋害国君！”

一阵钗环摇曳之声响起，随后领着后宫众人进来的君夫人也出声：“来人，把公子寤生抓起来！押入宫牢待审！”下属闻声而动，立时就要拿人。

“且慢！”木三上前一步，挡在郑寤生身前：“事情尚未查清，岂能将公子定罪下狱！”

斐驷吼道：“王宫之中，岂容你一个小小侍卫放肆！将此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你！”木四怒不可遏。

“公子只是端了这碗药，难道就能判定公子是下毒之人吗？”木三道。

“是与不是，将此药的接手之人叫来一问便知！来人，传煎药、送药的宫婢来！所有接触到这碗药的人，统统传来！”斐驷朗声道。

一群侍卫冲上来，要动手去抓郑寤生和木三，木三和木四也拔出剑来，与众侍卫对峙，将郑寤生挡在中间。

这便是君夫人的手段么？未免太儿戏了些。郑寤生心中悲哀道。

剑拔弩张之时，他当机立断从木三背后出来，站在两拨人中间，朗声道：“住手！”

忽然一道沉稳有力、略微低哑的声音传来：“何事在此喧哗？”

一道瘦长的身影不疾不徐步入慌乱的现场，来者面色凝重，须发随风飘摇，带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身穿黑色绣鹤纹的官服，脚蹬皂底朝靴，一步一步走得坚定且稳当。他身后跟着几随从，皆作文官打扮。

君夫人一见来人，立马恭身行礼：“王叔。”

斐驷：“子吕大人。”

“拜见国相。”大臣们行礼。

此人正是当今国君郑掘突的亲弟，在朝中官至国相的王叔郑吕，亦即公子吕。

郑寤生拜道：“侄儿寤生拜见王叔。”

子吕微不可查一点头，再问：“何事喧哗？”

好巧不巧，大多数文武大臣在此，君夫人也在此，竟然连国相大人也被来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这是要让他郑寤生当铁板钉钉的千古罪人么？

郑寤生垂眸盯着地上某处，用来盛药的精致瓷碗碎裂一地，无论如何也拼不起来的模样。

斐驷眼神有些闪躲，略微将现场状况一说：“公子寤生企图谋害国君，被宫人当场撞破，我和君夫人也可作证。”

“胡说！公子从未下过毒，必是有人栽赃嫁祸！”木三立时顶回去。侍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子，而他的主子是郑寤生，他自小跟在郑寤生身边，两人一起长大，根本不相信这是郑寤生会做出的事情。

斐驷哼了一声，七分中肯的表情中藏了三分阴冷：“将有关人等传来一查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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