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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再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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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站在远处，不住地挥手，却不敢向前。男仆赫曼很是担心自己的主人，所以放下罗恩就亟不可待地告辞。罗恩谢过他，赫曼坐回到原位，车夫驾着马车从克里斯托弗身边经过离镇子。待他们离开后克里斯托弗开始慢慢靠过来，他注视着扬起的尘埃，羡慕地对罗恩说道：“啊，多么漂亮的马车，我以后一定有一辆和这辆一样漂亮的马车。”

罗恩想起赫曼临走时好心地忠告：当心这个卑贱之人，他接近你肯定不怀好意！提醒过后又顺便对从驴子的屎尿中生长出来的家伙表示鄙视。罗恩忍不住笑笑。相比小镇的居民，尤其是知道了屋顶这条捷径的真相之后，他更愿意亲近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克里斯托弗。两个人外来者，天生更容易走到一起。如果克里斯托弗不那么脏，没那么难闻，他倒不介意同行。

“昨天你离开后，他们……”克里斯托弗说着朝小镇居民一努嘴，“他们背着你说你的坏话。我当然不同了，勇敢地和他们据理力争。他们在大地母亲的庇护和我强大而缜密地逻辑，理屈词穷，情急败坏下说漏了藏在心底的秘密。他们给你指出近路，却未存好心，那条路危险重重。天呐，该诅咒的，神灵会惩罚他们的，他们怎么能这样伤害一个高尚无暇的人。我紧忙出城沿着那条路追你，可是一直没找到你。我当时担心坏了，就怕你出现意外，但我又坚信，你不会有事的，大地之母还有诸神一定在注视着你，保佑着你，一定让你转危为安的。瞧，我的判断没有错误，你果然平安出现在我面前。”

“流浪汉，撒谎可不好，昨天你一直在酒吧内不肯离开，直到老板娘忍受不了你的气味，把你赶出去为止。”驿站附近的小镇居民起先看到罗恩从伯爵的马车下来，感到惊讶，然后眼神开始躲闪，并且不安。待他们看到克里斯托弗和罗恩站在一起说话时，更是惶恐，全都直直看着他们，这时其中一个听到克里斯托弗说话的镇民忍不住叫起来。

克里斯托弗却不屑于回答，继续对着罗恩说：“这个小镇和我去过的所有地方一样，他们都失去了善良的本性。”

那个人又故意高声嚷道，“狗屁！你知道我们和这位小少爷开的玩笑后，笑的和我们一样开心，还说这位小少爷非常有钱，好骗，只是趁你没注意给溜了。”

“你怎么这样凭空侮辱人家清白……”克里斯托弗睁大眼睛怒视那人。

“我昨天亲眼所见，你昨天还用你与八臂巨人决斗，从龙王宝库逃生的瞎话骗我酒喝。”

“我确信我所说的都不是虚构杜撰，都是真的。我所经历的魔法、打斗、战争、挑战、负伤、爱情都是你们贫瘠的思维不可想象的。我受到魔龙临死前发出的诅咒，所以才变成这幅模样。我走遍世界，正是为了寻找解开诅咒的方法。”克里斯托弗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那屠龙少年长出龙角，什么他曾与曼查的唐吉诃德同行，他是最伟大的骑士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我从不和人轻易诉说我的过去，”克里斯托弗向罗恩解释。

“不，你说了，而且是不同版本，只是你忘记了。”罗恩内心如此回答，表面却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克里斯托弗显得十分高兴，他认为罗恩相信他，就不会相信他们。他记起罗恩乘坐的那辆马车，于是就问道，“那辆马车的主人一定是位身份尊贵的人吧，昨天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有趣的故事！亲爱的少爷，快说出来，与我分享，那样你的快乐不止变成双份。”

不但是克里斯托弗，周围的小镇居民都纷纷停止议论，屏息静气，竖起了耳朵，他们也很好奇这个外地人和他们领主的关系。躲在暗处的那家人更是揣揣不安，因为消遣一个不起眼的外地人而得罪领主，那是很不划算的。

罗恩简略地叙述了一下他们相遇的经过，当克里斯托弗听到他参加了维克托伯爵举行的晚宴后流露出羡慕与懊悔地神情，周围的看他的眼光也差不多，都把他当成了一个幸运的爱弥儿。克里斯托弗更是失神地喃喃自语道：“我真愚蠢，当初就不应该轻易地就放弃，我错过了一次摆在眼前的机会。那么多大人物，我却无缘得见，他们见到我，一定会欣赏我的。我真傻，真的，多么难得的一次机会，为甚偏偏不是我……”

“如果你真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要注意自己的仪容，而不是邋里邋遢，臭气哄哄的。”罗恩趁机说道，他忍了很久，趁此机会提出来。

克里斯托弗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又看看罗恩的，忍不住抱怨道，“哎呀，我的好少爷，你真不知道人间的疾苦呀。我们也不想这个样子，但没有办法，我们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哪有钱添置新衣服。”

“最起码你要保持基本的卫生。衣服破些些没有关系，但要穿得干净整洁。手脚要勤洗，头发要经常梳理，身体也要经常沐浴，不要有异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人们才愿意靠近你，而不是躲着你走。”

“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怪癖来要求所有人！”克里斯托弗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去公共浴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那里是堕落之地，污秽之地。洗澡让人过度舒服从而让人产生欲望冲动，频繁洗澡是放荡的生活风，让你的灵魂远离众神。以公共浴室为代表的婬逸放纵之风令道德沦丧、世风靡靡。人的肉体欲望是低贱的、自私的、有害的，是罪恶之源，因而强调节制肉体欲望和享乐，甚至要求弃绝一切欲望，如此才能实现道德的自我完善。”

周围的镇民渐渐听的入神了，克里斯托弗更加兴奋了，“洗澡会引起急病，用水清洗有损视力，会引起牙病和感冒，使脸色苍白，而且对天气的冷热更加敏感，并使人体暴露在有害空气中，水会削弱器官的功能，魔鬼会趁虚而入，渗入毛孔中会传染各种疾病。”

“曾经一个在沙漠中苦修的僧侣告诉我：‘对于那些好人，尤其是年轻人，应该基本上不允许他们沐浴’，因为人的肉体有一层污垢能抵抗疾病的侵袭。肉身上的污垢更能衬托精神上的圣洁。足够勇气长年不洗澡的人，甚至会被册封为圣人！我在游历中遇到过一位赴圣地朝圣的虔诚的女信徒，她向我炫耀她已经四十二年没有洗过脸，我觉得她最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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