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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见识的野蛮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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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人，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其他蛮族部落的？”阿诺首领止住小声交谈咬耳朵的族人们，看向夏佐。

“我有名字的好吧，我叫夏佐，夏佐－维塔”被人忽略很容易造成心理上的创伤，夏佐打算回头找这些一脑袋肌肉的蛮族人要个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夏佐先生，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其他蛮族人部落的？”强忍住怒气，阿诺首领紧盯着夏佐问道

“也什么了，就是他们路过我老家的时候遇到的，据他们所说，好像来自叫什么冰霜之岛”这个时候不能再拿强调了，这个高大壮硕的阿诺首领眼睛都红了跟要吃人似的，暂时把能编的先倒出来

“冰霜之岛？”首领有些不明所以，他当然不可能知道维京人传说中的大本营是在冰岛了

“是啊，据说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北边”忍住要跳脚说实话的冲动，别看这个铁石部落不大，老幼妇孺什么的全加起来也就两百来人，可这个首领的威势还真不小，难道说当官的都这样吗，当年的老村长也没这个吓人

阿诺首领站起来，挥手让族人们全都出去，金沙也让商队里的其他人都出去等着，他知道有些话还真不能到处乱说，就像地精之王的传说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先祖之魂是不可能骗我的，除了贝伦赛尔大草原和安格帝斯山脉以及风暴高原之外不可能还有蛮族人的，难道说…”等整个大石屋里只剩下四个人后，阿诺首领开始原地转圈，还一边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旋风般的冲到快要睡着的夏佐面前问：“他们真的说来自冰霜之岛吗？”

“是啊，如果没骗我的话”吓了一跳，摸摸下巴思索状，然后说：“其他的我不清楚，就是一群会扔小斧头的家伙，就像这样…”为了增加那些话的可信度，从腰间抽出特意到武器铺打造的缩小版短柄战斧，也不看人，好似随意地抛甩出去，飞斧刃闪烁着寒光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斩向石屋内正后方铺着虎皮的大木椅子，“噗嗤”，轻而易举地破开了椅子，“叮”的一声，斧刃砍进了坚固的石墙。想当初扔了那么多年的石头放羊，玩了那么多年的弹弓，这点准头还是有的，再加上莫名其妙变的巨大的力量，夏佐发现，那帮北欧海盗喜欢短柄飞斧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阿诺首领陷入思索的时候，溜到大椅子后，拽下钉在墙上的飞斧，这可是他花了十五个金币打造的加强版小飞斧，总共只有三柄，柄如成年人小臂长，斧身斧刃加起来也就普通餐盘大小，但价钱可不低，那个该死的铁匠还说里面总共掺了足足指甲盖那么大的黑铁，还是特意定制的，如果不是看在老客户的面子上，八个金币一把都买不到，要知道夏佐的钱就相当于大姑娘的脚碰不得的，如果不是看在分量足，手感好，还比较漂亮，五个铜子都甭想。

刚擦好沾灰的斧刃，对着窗户上的阳光仔细看看，没发现缺口才满意地插到背后的皮囊里，转身就看到那把大椅子和虎皮上的破洞，吹着口哨悄悄挪远一点假装没看到。

阿诺首领还在发呆。之前胡编的那些话让夏佐想起了哪些活跃在中世纪早期的北欧海盗们，对于这个民族的悍勇和残暴他没有资格评论，没有人可以正确地评论这些飘渺的历史，自从他们之中的一个叫奥列格的痞子登上大公之位，才有了比较权威的维京人传说，有人说他们是可耻的盗贼，又有人说他们是不畏惧强大如当时强大的英法、诺曼底、地中海周遭国家的英雄，至今无法怎样评论，就像现在对于孛儿只斤铁木真的评论来说，有人说他是横扫欧亚非打到南美的大英雄，又有人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血手屠夫，相比之下悍然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纳粹元首屠杀的人数，希特勒就像个人间天使，这些评论都无法为这个人的标签。但是毫无疑问，这些人都在朗朗青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反正在这里胡邹乱说一通，也没什么砖家叫兽找他麻烦。

“不好意思了，刚刚有些失礼，为主人实在不该如此对待他的客人。本来远方来的客人到蛮族人的部落受到的招待不能满意是主人的不是，但也请您见谅。”阿诺首领沉重的叹了口气，掀开厚厚的熊皮门帘，望着围在外面还有些义愤难填的族人们，“可能是这些年过得太过于安稳了，为了一个区区的奶酒，呵～你说的很对，这根本不是原来的蛮族人了。年轻的时候我不顾老父亲的反对，独自离开家乡到了人类的世界，那里的繁华给了我很大的印象，回到部落后我向父亲建议改革，没想到他却对我说这是蛮族人的传统，多少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蛮族人什么都可以抛弃，就是不忘记祖先的教训。这话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啊～就是因为祖先的教训，让族人生存的地方越来越小，最后只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小山沟里，就是因为祖先的教训，不要忘记了蛮族人骨子里的骄傲和勇敢，让我们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就是因为祖先的教训，我们整日与野兽为伍，与山林伴，与外面的危机同行。我的族人们，生我养我的族人们，为什么就不肯抛弃那些令人呕的习惯，为什么就不能学着如何发展壮大，为什么就不怕哪一天会被这种教训灭族，为什么…算了，他们只记得当年的蛮族盛况，沉浸在根本就不存在了的荣耀里，他们根本就不理解蛮族祖先真正的意志！原来的蛮族人不是这样的，他们骄傲，因为有骄傲的资本，因为不用担心外面的威胁，因为有强大的部落赋予的尊严，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正视自己呢？”

金沙和夏佐坐在地毯上听着阿诺首领发泄似的自说自话，原以为野蛮人不过是一群大脑袋都是肌肉的蠢货，没想到还有个能认识自己的聪明人，还是去过外面留过洋的清醒人士，如果不是他这身打扮，夏佐都要找找他后脑勺是不是绑了根辫子，顺便告诉他大清朝就是这么灭亡的。

“你是铁石部落的首领，现在也不晚”金沙道，说不出来亡羊补牢的典故，但明眼人对于那则故事里所说的道理还是能看得见的

阿诺闻言微微摇头，“谢谢你我的老朋友，当初你来的时候族人们还要对你们动手，你也看到了，我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族人们放下戒备，更别说其他的了。”

“其实吧，你的方法不对哦”夏佐早就坐下来捡着木盘子里没动过的肉，一边说话一边大嚼，食物的碎屑喷的到处都是，阿方索不在乎地抹抹脸继续刀叉面相盘中肉。

“方法不对？什么意思？”阿诺首领再次冲到夏佐面前，吓得他一口食物呛到喉管，垂死挣扎般的咳了老半天才咽下去，没好气的瞥了阿诺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也不想想，光说什么改革改革的，大家伙一点好处都没见到怎么可能跟着你做这做那的？说到底还是惰性在怪，刚才我也看到了，你为一个部落的首领还没说话呢，手底下的人就吵起来了，一看就是平时的威慑力不够，别用亲民爱民的废话来搪塞。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你的位置越来越尴尬，我也不跟你说什么御下之术了，那玩意儿说了你也不懂。你一没让你的族人尝到甜头，二没好好建立自己的威信，这样他们能听你的才怪呢！就这样还想带领你的族人过上更好的日子那才叫做梦，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理解吧？”

说完继续埋头吃肉，这种性子软弱的人到哪儿都不缺，大宋官家老赵退让走了燕云十六州，退让出了西夏大辽女真高丽蒙古的犯边，退让出了以秦桧为例的一大票只顾自己捞钱夺权的奸佞之臣，退让出了靖康潭渊之盟，还让上下两代俩皇帝给人劫走了赔了一大笔钱，这样的主人能坐几百年江山也算他老赵家祖宗显灵了。老话说得好，一样米养百样人。让一个人去做另外一个人本就是强人所难，除非抛弃掉许许多多的包括性情、习惯、甚至是心底的良知！如果瞻前顾后的，做什么都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土豆玩吧。夏佐不知道这个蛮族人部落首领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毕竟这是人家的事，看在顾客的面子上，为旁观者的立场，说说也无妨。

“金沙啊～”顺手拎起一根羊腿，拉过也陷入思考的金沙，“你说这人靠不靠谱啊，别到时候东西没弄到反被人抢”

“这个你可以放心～你们带来的盐巴和麻布、铁器我全都要了，还是老样子”金沙还没说话，阿诺就抢道：“另外我还可以再加点，以后都可以按照加的价格算”

“说说条件吧”夏佐大大咧咧的啃着羊腿，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好”阿诺首领一拍手，说道：“刚才你的一番话我仔细考虑过，确实有道理，这些年我是对族人纵容了一点，而且铁石部落想要真正改变光我一个人认识到是不行的…”

“没错没错”才反应过来，这老小子什么意思：“必须得亲眼看见了外面的不同，才会清醒认识自己。”

“维塔先生，您说的太对了”阿诺首领笑眯眯地说，看到夏佐和金沙眼里的疑惑，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神色，“铁石部落最近几年有几个人有点不服从管理的意思，而且出去多看看也是个机会…”夏佐睁大了眼睛看着阿诺木讷的脸上居然带着狡黠的奸笑。

于是就在第二天交易完成之后，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商谈，将交易利润和货物量提高了一成之后，夏佐终于答应了阿诺首领的请求，十个铁石部落的年轻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夏佐面前，其中就有那个不服气的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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