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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戏剧冲突识破（第2页）

卫宫嘴里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风景就再度发生变化，漫天的黄沙，缺少水分奄奄一息的枯木加上无数的人类残骸代替了燃烧地狱景象。

卫宫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守护者时期的白披风。

中亚地区，对于卫宫来说这里和另一个地狱没有任何区别。

地上的人类残骸都是属于小孩子的，全部都断了气没有一个活口，残肢，人体器官，象征死亡的乌鸦盘旋而上，放恣啄啃腐尸，绿头苍蝇嗡嗡聚集成团覆盖在瘦骨嶙峋的尸骨之上，有一只停留在死不瞑目稚嫩的脸庞上贪婪舔舐上面的鲜血，他空洞又充满绝望色彩的黑色眼球死死盯着卫宫。

浓厚的血腥味淹没了卫宫的口鼻，就连呼吸都是腥甜味道。

那是他干的，在场的惨案都是他一手干下的。

这是卫宫成为守护者后反抗阿赖耶的第一个任务。

极度贫困与极致饥饿造成瘟疫，流落失所的瘟疫小孩成了威胁这片土地生命的罪魁祸首，他们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降临在世界上报复这个无情又不公平的世界。

作为终结者刽子手的卫宫见到自己即将屠戮的对象竟是一大群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的悲惨小孩时脑海产生了反抗意识，而在产生违抗阿赖耶意识的同时卫宫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握权，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拿着双刀一刀又一刀砍杀所有的小孩。

被饥饿和痛苦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孩子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们甚至跑都跑不动，全部倒在了英灵卫宫的手下。

他睁大眼睛将这幅人间惨案烙印在脑海中，既是在惩罚自己又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不要，住手。

停下来。

停不下来。

这不是我所希望的！这不是我所期待的未来，我到底在干什么！

任务随着目标死去结束，阿赖耶归还了卫宫的身体，而卫宫站在那里双目空洞的面对一地的血腥与悲哀。

西风和黄沙拍打到他的面颊上，他却没有丝毫感觉，手上的双刀还滴着鲜血，一滴一滴没入黄土中沉默的灭亡。

“哎呀呀！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使它巩固。”死去的小孩躯体转过头来却是一个男人的面貌，他长吁短叹，正是罪魁祸首Caster莎士比亚，他在幕后已经看了许久的戏幕，盘算着隆重登场的时机。“但以吾辈拙劣的见解看来，以好意出发的事情，未必要用爱意灌溉。”

“他不是逃避什么外在的东西，而是逃避自己对自己的审判。”莎士比亚像是在独白一样为卫宫配上悲惨背景念白。

“真是悲惨的一生！明明为幸存者却背负起对所有死去人的愧疚，明明是守护者却手沾同类的鲜血，明明怀抱着希望光明却干着肮脏下贱的事情，真是何等！何等悲惨的人生！”莎士比亚放肆嘲笑卫宫不堪一击的理想，重新粗鲁揭开鲜血淋漓的伤口让其重见天日。

“哀伤！痛苦！矛盾！纠结！名为卫宫的英灵男人的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啊！太完美了，简直是太完美了。”

卫宫一言不发站的像剑一样笔直，沉默盯着自言自语的莎士比亚。

“嘛，虽然知道你生性冷静，但没有想到反应竟然是如此无趣，太让吾辈失望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进行最终篇章如何？”莎士比亚感慨半天，唯一的观众没有任何捧场的行为冷却他一腔的热血，不需要卫宫回答自顾自翻开了书籍。

四周又暗下来了，这下是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莎士比亚本人都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

细细碎碎的声音环绕在卫宫身边，有什么在窃窃私语。

有什么拖拽的声音传来，卫宫无神的向发声地看去，伤痕累累的Berseker库丘林正一步一步拖着残缺的身子走来。

对方身体像是被什么巨型猛兽撕开，近乎大半个身子都不见踪影，全副武装荆棘红黑兽骨折断挂在身上，断腿断手处还露着森森白骨，从腹腔掉下来的半截肠子拖在地上画出漫长宛如生命线的殷红血迹，在见到卫宫的刹那，Berseker鲜红的兽瞳骤然发出火炭样绚烂火光。

他摇摇身子，走到卫宫面前那短短一小节路好像透支了他所有的生命，在见到卫宫后软绵绵倒塌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Archer....”Berseker冲走过来的卫宫伸出荆棘覆盖的骨掌。“救....”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嗓子被走近的卫宫不留情意的割开了。

Berseker茫然的张开嘴巴吐出口鲜血化为一滩阴影消失不见，旁边原本空无一人的黑暗传来挫败的大叫。

“不应该！这个剧本不应该啊！”

眼神恢复清明的卫宫不屑一顾的嗤笑出声，他的装束随着意识的清醒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用来斩杀冒牌Berseker的黑刃白刀出现在掌中。

他自嘲的耸耸肩。“差一点就被绕进去了，多谢你的多此一举让我抓住时机找出破绽。”

他聚集起魔力输送到手中的宝具干将莫邪中，原本的两把中短刀刃逐渐在白光中化为覆有羽毛的长刀，恐怖的刀气随着挥舞打破状似黑暗的结界，露出原本的花园，碧蓝的天空，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卫宫抬头看向黄昏，默默在心里补充。

真正的Berseker受重伤后绝对不会向他求救。

Berseker只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奔向卫宫，然后用丝棘红枪残酷穿刺他的心脏，啜饮其中的热血挖出仍在跳动的心脏啃食，宛如癫狂的野兽尽情享受最后的狂宴。

那才是狂王库丘林，那才是Berseker库丘林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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