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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一章 不识疾苦不识君 8（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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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僵持的战事在龙云敞走后没几天出现了转机，然而这转机于凫国来说差点致命。

若论骁勇强悍，氐国如初生牛犊不畏猛虎；若论打持久战，凫国终归财大气粗。所以要是氐国没能一鼓气动摇凫国根本的话，拖到最后只能收拾东西回老家。

可说也奇怪，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凫国的军队像受到诅咒一般，不等交锋就节节败退，状况更是离奇，军中将士从上至下无一例外的身感恶寒四肢拘急头痛欲裂，军医初始皆以伤寒来治，谁知缓和个三两日后症状加剧，体外生疮体内溃烂，不出月余便卒，死状难堪。

为此，凫国皇帝不仅先后派遣宫内御医赶赴前线，且还在全国发榜，重金招聘民间杏林高手为国解忧，可结果却是氐国大军以一日下一城的速度狂吞凫国半壁江山，龙五所在的城池也快成为覆巢之卵。

任何战场上都会有伤亡，这是极其正常的，可是像这样根本没抵抗便兀自消亡，到头来还找不出因由的非战斗减员实在让人气馁，最后只得落在神鬼头上，一开始被妖魔化的氐国人渐渐被绝望的凫国民众描绘上了神祇的光环。

凫国皇帝震怒，斩了一些谣传之人，绞了一些歹徒庸医，可全国上下一片颓势，于事无补。

所以当圣旨传到老宅子的时候，除了龙五和初六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外，其余人皆是要为自己准备后事的哭丧脸。

说来也是，这种情况下领了‘医治军中怪疾’的皇命无疑是领死，况且还是皇上亲自指派的，所以可能会死的比前面那些更惨。

龙五的不以为然并不是说她对身边人的生死不管不顾，恰是相反，是她从未对生死有过真正的感悟，她不明白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撕心裂肺心痛窒息是些什么样的感觉，她不明白失去是怎样的体会。

当然还有那么一部分的不以为然其实是自以为是，她不认为为一个从小研习医术的提婆族会对凡人的伤病没有办法。

俗话说对症下药，症若不明如何医治。

通过对头几批抬来的伤员的观察研究，龙五发现他们除了生疮的部位或有不同之外，余者一致，若说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疫病，那么必须得有传播的途径，可几十个伤员在老宅院中多日了，上上下下吃住相同，旁人都好好的...龙五思前想后仍破不了这要害，只恨自己当初在学宫中怎没多读几部医著。

办法虽还没想出来，但病还得治命还得救，即是有疮敛疮有痛止痛，拖住口气，活着就会有希望吧。

纵是这样拼尽人力物力药力还有龙五的学历，可仍是每到夜深人定时，院中的哀嚎就会此起彼伏，往往捱不到天明便逝去几命，曾经治病救人的老宅渐渐成了停尸之所。

伤员不断送来，伤员不断死去，龙五夜不能寐，曾是地狱样的痛苦呻吟使她无法入睡，现下若听不见这些声音更是不能安稳，有声音至少说明还活着。

“小姐。”柴叔见东院院门虚掩，径直进得院中。

龙五果然未眠，和衣站在廊下望着那盏红纱灯出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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