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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在今日天下当倾（第2页）

“你想干什么？你疯啦，这是学校的草地呀！”李富春嘴上这样说，手却不自觉放到了金梦辰身上。

“谁让某个傻子给我买了三车木瓜，我得给自己证明一下。”金梦辰咬着李富春的耳朵。

“好吧，你个悍妇……”李富春翻身把金梦辰压在草地上。

……

七、时在今日，天下当倾

校园里的枫叶红了又绿，岁月如梭，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不知不觉，大二的开学季来临了。李富春和金梦辰依旧天天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四处撒狗粮。滕磊在把跟李富春合的三笔房子卖出后，由于李富春撒手不干了，只能自己操，据说赚了不少。滕磊也为此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可以下海，和老爹一样开个公司，靠这个业务发大财，所以本来就不怎么爱学习的他心思更不在学习上，所以不出意外的又留级了，滕磊本来想跟老爹说退学的事情，没想到上海市突然出了限购令，滕磊的公司梦一下子破灭了，被滕占山训了一顿后，乖乖跑去学校上大一。不光他们，整个浦东商学院乃至整个国家的生活似乎都很平静，一切都在正轨上平稳运行，除了95年的金融市场上空乌云密布，越来越厚，越来越重，一场暴风雨呼之欲出……

1995年，中国期货市场创建时间不到三年，游戏规则尚不完善，管理漏洞频出包括允许透支；无涨跌停板制度；交纳少量保障金，便可入场博弈；金额高达保障金的10倍甚至几十倍。在这一背景下，中国第一个金融期货品种——“325”国债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325”国债，顾名思义，1992年11月1日发行到1995年11月1日到期兑付的3年期国库券，该券的总发行量是240亿人民币，兑付办法是票面利率8%加保值贴息。11月1日，可能你会觉得这个日子很熟悉，是的，这不是巧合，1992年金仲文向中央提议建立我国的金融期货市场获准后，为了纪念自己创建的学校成立三周年，金仲文主持设计的“325”国债选择于11月1日即学校成立日发行。

不过“325”国债成为焦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是金仲文设计的我国的第一种金融期货产品，国债期货试行的两周内，交易清淡，仅成交19口。而是因为兑付方法中的保值利息，1993年7月10日，财政部颁布了《关于调整国库券发行条件的公告》，公告称：在通货膨胀居高不下的背景下，国家决定将参照中央银行公布的保值贴补率给予一些国债品种的保值补贴。（保值贴息指得是由于通货膨胀带来人民币贬值，从而使国债持有者的实际财富减少。为了补偿国债持有人的这项损失，财政部会拿出一部分钱为利息的增加，称之为保值贴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保值贴息应该与通货膨胀率的实际值相等，而在国际惯例上，大多数国家已经取消了这一补贴，原因在于，国债购买者在购买时应当自行预见金融产品收益的不确定性。）公告刚发布不久，原本门可罗雀的“325”国债收益率开始出现不确定性，炒空间指数型爆炸增长。

尤其是1993年7月1日，人民币三年期储蓄存款利率上调至12.24%，这与“325”国债现券的票面利率拉出了2.74个百分点的利差，而1994年7月10日财政部发布的公告仅仅规定了“325”等国债品种将与居民储蓄存款一样享受保值贴补，并未说明“325”国债现券是否将随着储蓄利率的提高进行同步调整。因此，“325”国债现券是否加息成为市场一大悬念，因为这直接影响“325”国债现券的到期价值。如果不计保值和贴息，到期本息之和为128.50元，如果计保值和贴息，在92~95中国通胀率一直居高不下的这三年里，保值贴息率一直在7~8%的水平上。根据这些数据，考虑到国家由于扩大基建、民生医疗、吸引投资等一系列问题而财政吃紧，时任众图证券董事长的中国证券之父金仲文预测，“325”国债的保值贴息率不可能上调，即使不下降，也应维持在8%的水平。按照这一计算，“325”国债将以132元上下的价格兑付。同时，期货市场上传出消息，国家为了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将至少以同期人民币三年期储蓄存款利率12.24%为保值贴息率，按照这一计算，“325”国债将以至少143元的价格兑付，甚至极有可能保值贴息率会高于同期储蓄利率，即兑付价格将高于143元。金仲文的推测和期货市场上的消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散户和金融人士加入到这一博弈中，多空两方你争我夺（多方即相信期货市场上的传闻，认为“325”国债将以高于143元的价格兑付，操手法为买入；空方即相信金仲文的推测，认为“325国债”将以132元上下的价格兑付，表现手法为卖空。“325”国债最后的兑付价格越高越有利于多方，兑付价格越低越有利于空方），对战异常激烈，僵持不下。李富春大二刚开学时，“325”国债的多空大战进入白热化阶段，多方开始占据优势，成为市场主力，“325”国债的市价一度达到148元，但空方仍然死死咬住不放，“325”国债市价在147~148之间剧烈波动。

“他妈的，一群白痴，竟然相信传闻都不相信我金仲文，”办公室里金仲文生气的拍着桌子，身旁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的人恭恭敬敬的弯腰站着，左手拖着一个文件夹，右手不自觉的攥紧又松开，大气都不敢出，“梁西，立刻联系方玉玟，暂停众图合美北国所有的业务，能变现的立即变现，全力做空‘325’国债，让这群白痴都变成乞丐滚回大街上要饭。是我创造了期货市场，是我创造了‘325’国债，在金融市场里，我就是神，他们竟然敢怀疑神的意指，就该接受神的雷霆之怒，哈哈哈。”自以为是金融之神的金仲文怒视着梁西，可笑的是梁西觉得他更像是个疯子。

“可，可是，校长，”梁西颤抖的说，“根据我的计算和调查，国家今年提高了营业税和进出口税，财政收入显著提高；公路基建又国家主持改为税收抵押，企业承包，建成后收费回本，基建支出大大减少；香港就要回归，它的优势地位有利于我国进一步打开国际市场，所以今年很多国家增大了跟我国的合，贸易量翻了一倍；此外，我国加速入世进程……”

“所以……”金仲文没有耐心听梁西讲完。

“所，所以，”梁西咽了口唾沫，“所以国家财政并不吃紧，有足够的财力按照更高的保值贴息率兑付‘325’国债，市场上的这个消息不是空穴来风的。”

“你也是白痴吗？”金仲文拿过梁西捧着的文件夹，重重的摔在地上，叉着腰，“我怎么交你们的？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数字，哼，你拿到的数字是真是假你能保证吗？”

“学生可以保证。”梁西弓着身，声音坚定。数字是他所长，是他信心的来源和行为准则的依据，也是他的底线。

“你拿什么保证？你保证的起吗？”金仲文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分贝，转身把地上的文件夹一脚踢开，“翅膀硬了是不是，想和商毅李唐一样单飞了是不是，别忘了你和方玉玟的公司是谁给你们的，没有我，你们他妈能有今天？”

“对，对不起，校长。学生知道错了，学生以能跟随校长为荣，校长的知遇之恩，学生要用一辈子报答，绝不敢单飞。”梁西把身子弯的更低了，几乎就要和地面成90度。

“国家自顾不暇，即使是有闲余资金，也不会傻到为人民买单的，”金仲文走过去捡起文件夹，拍拍土，扶起梁西，放到他的手里面，“梁西，你是个好学生，聪明，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所以我总喜欢把你带在身边。我老了，干不了十年就要走了，我舍不得这地方啊，我得把他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才能安心离开呀。可我偏偏只有一个女儿，还那么不靠谱，找了个瘪三男朋友气我，唉，我是管不了啦，所以，你懂？”

金仲文盯着梁西的眼睛，梁西抬了抬眼，“学生明白。”

“好，不要再质疑我了，好吗？”金仲文拍拍梁西的肩膀。

“好的，校长，放心吧，学生这就去找方学长。”

金仲文微笑着看着梁西，梁西鞠了一躬转身而出，金仲文脸上的笑立即冷了下来。

梁西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拿出电话：“喂，刘秘书，叫武师傅到大厅门口等我，再给方玉玟发个消息，我一会儿去见他。”

“哎呀，梁西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想死哥哥啦。”梁西的车刚到北国证券门口，方玉玟早就等在那里，看到梁西的车停下，走上前为梁西开门。

“当然是金家的风啊，”梁西走下车，握住方玉玟的手，“好久没见啦，学长，最近在哪发财呢？”虽然梁西和方玉玟是同届，但是由于方玉玟年长，梁西习惯叫方玉玟学长。

“嗨，发什么财，不赔就不错啦，哪像你和校长，”方玉玟拍拍梁西胸口，“数钱都数不过来了吧。”

梁西没有说话，看看四周，又看看方玉玟，方玉玟当下意识到，“校长有指示？”梁西点点头。方玉玟边叫助理去拿材料，边拉着梁西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指示，还要你亲自跑一趟。”方玉玟倒了一杯茶端过来。

“校长要你暂停手头所有业务，能套现的资产立即变现。全部投入期货市场，做空‘325’国债。”梁西吹了吹茶，轻轻咂了一口。

“这样啊，”方玉玟眉头一皱，“就北国吗？众图和合美呢？”

“一样。”梁西放下茶杯，“不知为什么，校长这次很生气，也是奇怪了，不过才240亿的盘子，校长会这么感兴趣。”

“哼，他一贯如此。市场上传出跟他对立的预测，‘325’又涨到了148，他能不气炸了嘛，”方玉玟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忘了当初商毅和李唐自立门户的时候，校长气的把珍藏多年的青花瓷都砸了，要不是张四维和咱俩拉着，估计他早就把商毅和李唐做空了。”方玉玟笑了笑，“校长厉害是厉害，不过这性情有时候和孩子一样。哈哈。”

看见梁西没有回应，一脸严肃，方玉玟赶紧闭嘴，眼珠转了转，说：“暂停业务和套现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情你得如实告诉我，市场上的传闻有多大的可信度？校长做空‘325’又有多大的把握？”

“你在质疑校长吗？”梁西放下茶杯，“校长从没有输过。”

不对。方玉玟神经一崩。为什么梁西没有像以往一样自以为是的用数字和报告拉着我分析，而是说金仲文从没有输过呢？这不合他的风，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或者得出了相反的结果，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很有可能是真的。但是，方玉玟眯起眼看着梁西，梁西低着头喝茶。但是为什么梁西不告诉我呢？他想独吞？诱我上钩？难不成是我哪里得罪了金仲文，他们想趁机换了我，把我做空？不对，梁西为人正直忠义，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我，此外耍计谋而不是用数字，也不是梁西的风。至于金仲文，哼，我这只小苍蝇还入不了他的眼。而且按照金仲文一贯的风，他一定是想做空“325”无疑，但是梁西为什么要拉着我往火船上跳呢？方玉玟瞳孔突然变大，得意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

“老弟，有个好东西，我一直想给你放一下，可是你忙，一直没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来哥哥这一趟，来，跟哥哥一起听听。”方玉玟拉着梁西往办公桌那里走，看着梁西一脸的不情愿，“放心吧，老弟，哥哥同意了，听完我就去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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