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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死亡时速（第2页）

“没错，”梁西嘴角一咧，向上不到10度，但从语气中可以判断他一直在等这句话：“第一段是十几年前方玉玟剪辑后用来诓骗我背叛恩师金仲文的录音，第二段才是当时真实的对话。”

“所以，梁总叫我们来，是想……”

“哈哈，不愧是李总，开门见山，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跟金家有很深的渊源，我跟张四维聊过你，按照你原来的人生规划，你会是一个出色的金融实干家，不过金家大小姐的仇恨让你偏离了原来梦想的轨迹，变成了如今的金融鬼手李思辰，现在我已经帮你把罪魁祸首揪出来了，他就是北雕方玉玟。当然，这个骗子也是我的仇人，怎么样，合吧。”

“哈哈哈哈，”李思辰笑着鼓掌，“梁总真是好计谋啊，用两段录音就想诈我跟北雕为敌，是想等我前脚迈进北国的时候，您好抄我的后路吗？”

“哈哈哈哈，李总多心啦，这么着，我来做空北国，风险全由我来担，只要你按兵不动就好了，报仇之后，你我平分北国资产，从此两家修好后，秋毫无犯可以吗？”

“哈哈哈哈，梁总真是做大生意的人啊，慷慨，大方。资金你来出，谋略你来想，风险你来担，好处咱俩平分，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买卖。”

“看来李总还是不相信我梁西啊，进来。”梁西拍拍手，一人推门而入，“这个人，你们觉得眼熟吗？”

“你是，”李思辰给滕磊使个眼色，滕磊赶忙在脑海中搜寻这张面孔：“你是方玉玟的二秘，小张，张弛？”

“是我，滕总好记性，上次方储玉生日宴会，咱们有过一面之缘。”

“呀，果然是你，没错没错，你当时说你女儿跟我闺女还有麟儿一个学校，所以我特别有印象，”滕磊上前握手，拍了拍张弛的肩膀，“诶，你不是在北国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张弛没有说话，看了看梁西，梁西点点头，张弛笑着说：“我是被梁总安插在方家的情报人员。”

“没错，一年半以前，我偶然听到一些消息，想去找滕磊的父亲滕占山验证，尽管我再三请求，滕老爷子还是拒绝见我。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调查，幸好小张的表哥在北国工，所以我就让小张跳槽去北国，暗中调查此事。”

“是的，不过方玉玟哪只狐狸老奸巨猾，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取得他的信任，成为他的二秘，然后上个月整理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暗箱，然后用了一些手段，好不容易才得到里面的东西，就是你们刚刚听到的那段录音。”

“哈哈，”滕磊笑起来，“原来方家的盗窃案是你们策划的呀。”

张弛笑了笑，发现梁西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赶紧把嘴合拢。

“当然不是，我梁西怎么会是那种鸡鸣狗盗之徒！”

“就是，这录音，是我们梁总想办法从一些人的手里周转过来的，我说的手段，就是指这个意思，哈哈。”张弛尴尬的笑了笑。

“小张，这里没你事了，出去吧。”

“好的，梁总。”张弛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期间，李思辰一言不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自李唐的天下第一庄覆灭以后，虽说梁西成为下一任金融霸主，但并没有一家独大，而是三足鼎立的态势，梁西为尊，方玉玟为末。两年来，李思辰无时无刻不担心两家联手来攻，却迟迟没有动静，其他人可能担心时机未到、利益不均或者是名誉上的问题，可是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缘由，梁东正决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脾气。而现在，梁西给出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而且刚刚的一幕不像是演戏，即使梁西是在惺惺态，那个叫张弛的员工也不可能是装的，别的不说，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梁西的恐惧是很难掩饰的，证明他是合美的人无疑，可是又在暗自得意的时候透露出了对合美不利的消息，梁西对这个人应该有很强的控制力，以至于我甚至是方家都很难从他身上套出那起盗窃案的真相，最主要的是，滕磊确实见过那个人。看来梁西的故事有可能是真的，‘325’的幕后黑手有可能真的是方玉玟，那么金仲文的死会不会也没有那么简单，也跟方玉玟有关系呢？还有梦辰，至今我都觉得她当时的跳江有些冲动，难不成背后也有隐情？

“梁总，”徐秘书看看手表，悄声说：“时间差不多了，剪彩仪式要开始了。”

不管怎么说，看来梁西对方玉玟是势在必得了，只要我暂时按兵不动，他们也不能编织罪名来做空我，等到他们鹬蚌相争之时，我再效仿刘备孔明，“若曹胜，则乘势取江东；若孙胜，则乘势图荆州”，到那时候双雄并立，我再发起总攻不迟，总之，只要他们不是想编个故事瞒天过海来联手攻我就没事，不妨先应承下，好让梁西放心的去做空北国。想到这，李思辰嘴角一咧：“哈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还是快下去吧，可不能耽误了梁总的吉时啊。”

“不急，李总可还没有表态呢。”

“哈哈哈，放心吧，梁总，我李思辰小时候被村里的大黄狗吓过，胆小，泾渭未分之前，我肯定是不敢下水摸鱼的。等弄清真相之后，如果方玉玟真的是罪魁祸首，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不等梁总开口，我光子基金一定帮帮场子。在这之前呢，我就听梁总您的吩咐，小心谨慎的把控好管子每一笔资金，以防某些人自以为一个故事就能诓住我，哈哈哈。”

“哈哈哈哈，不愧是金融鬼手，年轻有为啊，好，只要你暂时按兵不动就行，时间会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梁西邀请李思辰一同剪彩，李思辰推辞不过只好同意了，仪式上两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就连当天晚些时候的报纸头条都是两人握手并立的照片，标题则是《西虎鬼手双雄并立，合美光子强强联手》。

仪式结束后，滕磊驾车带李思辰离开。

“辰儿，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总觉得有点奇怪，哦，不是说梁西或者是张弛奇怪，是那两段录音，但是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唉，”滕磊叹了口气，“要是老爷子还在就好了。”

滕占山入狱前被诊断三高，尤其是高血压比较严重，但自入狱后缺少了高热量的食物，病情反而有所好转，直至前不久滕磊一家带李麟前去探望，李麟口无遮拦，告诉滕占山自己的干妈滕青萍去世的消息，从那之后，滕占山的病情每况愈下，到底还是没能熬过寒冷的冬天。

“先静观其变吧，只要不是两家联手做空我们就行。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胖子，一会儿联系赵琦，告诉他最近给我打起12分的精神，所有员工不许休假，盯好每一处资产。等熬过这一段时间，我带全体员工去海南岛度假，再给他们双倍的奖金！”

上世纪60年代以后，经济学开始引入数学为研究工具，数理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开始渐渐成为主流，金融为经济学衍生出来的分支学科，也开始逐渐被量化，到了现在，几乎每家基金公司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操模型，看起来盈利的标注似乎也变成了模型的优劣。基金公司设计模型，市场检验模型，谁的模型更精确，更贴近市场，谁就能脱颖而出，获得跑赢大盘的收益率。

但是模型不是万能的，在系统性危机也就是金融危机面前，模型显得极其苍白无力，它既不能预测危机的到来，更不会在危机之中自我修正调节，所以金融史上不乏那种利用模型在平时收益极高，但在金融危机爆发时赔的血本无归的案例。

此外，模型就像是衣服。当你身着一件华丽无比的衣服出现在舞会中，霎时你就成为了焦点，在掌声和喝彩中，不乏有的人也想得到同样的衣服，如果能跟你身边的人打听到或者把你灌醉时你一不小心泄露出来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也无所谓，他们就会开始关注你的购物习惯，会去哪家购物街，衣服的样式、质地、商标……直到得出他们想要的答案，制造出和你大相径庭的衣服，那么你的模型就再无优势可言，更可怕的是，如果他们利用收集到的信息，针对你的模型展开攻势，那么连衣服都失去的你，又有何攻击力以及防御力可言呢？

仪式结束后，梁西的脸显得有些僵硬，长时间的陪笑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他大步走进办公室，洗了把脸，徐秘书紧随其后。

“怎么样？”梁西边擦脸边说。

“按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连续跟踪了北国半年的操记录，差不多近似模拟出他们的市场模型，给您放桌子上啦。”

“干得不错，”梁西把毛巾扔到一旁，从桌子上拿起文件夹打开：“呦，这么漂亮，不像是方玉玟那个老东西的手笔啊。”

“确实不是他的，是他的儿子方储玉。商毅入狱之后，方储玉就开始进入北国的高级管理层，之前他更是为主要操盘手参与了对李唐天下第一庄的围剿。李唐覆灭之后，方储玉基本将权力过渡给方储玉，他实际上成为北国真正的当家人，掌权后的方储玉开始对北国进行大换血，裁撤了一批跟方家沾亲带故的老员工，从各大名校招了不少理工科博士生，将北国原来的盈利模式也从价值投资调整为量化投资。所以我们才能收集到数据模拟出他们的模型，不然要还是方玉玟掌舵，别说是模型了，我们都怀疑他的钱是怎么赚来的。”

“他那一套，还不是跟校长学的皮毛，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一直都跟你们说，模型才是金融界的未来，你们还老是跟我顶嘴，看看，人家都将模型制度化了，落我们好远了。唉，真是别人家的儿子啊，东正要是能有方储玉或者是李思辰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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