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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尽委屈无处诉谁知根源在自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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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不是我想醒，而是身子下面垫了根簪子把我给膈醒的。我翻身坐起来，手里捏着那根簪子，仔细地看了看。这根簪子也不知是用啥东西作的，黑不溜秋的，模样也挺怪，簪子头光溜溜的，前头两个小窟窿，连着簪杆的地方又有一个更小的窟窿，整条簪杆上坑坑洼洼的，到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唉--这东西咋看着这么丑呀！既然是奖赏为啥不给人家一根好看点的？我嘟囔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呀？哎呀妈呀！这还真是不能念叨啥。这刚一念叨，那个男人就醒了。我赶紧调整姿态，轻声细语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喜欢就好。记着，一定要天天戴在头上，除了睡觉，一刻也不能摘下来。睡觉时也要把它放在枕头边上。听到了没有？那个男人霸道地说道。啥？让我天天把这破玩意戴在头上？连睡觉时也得放在枕头边？凭啥呀？我不干。我爹给我买了好几根漂亮的簪子我还没戴过呢。我要先戴我爹买的簪子。对于头上戴的东西我一定要自己做主。哪儿有强迫人家戴东西的呀！我不满地将那根簪子往床上一丢。哼哼，你是不是忘了昨晚的教训了？那个男人冷笑了两声。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你这人咋这样呀！动不动就威胁我，动不动就威胁我！我还有没有点自由呀！你的东西我不要了行吧？我伸手拾起那根簪子抬手就丢到了地上。好好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啊！那个男人连着说了三声好。

哎呀！这厨房咋又着火了！孩子爹！快来救火呀！窗外立刻传来我娘的叫声。你能不能换点别的呀！老放火烧厨房，你跟厨房有仇呀？我气地在心里直骂那个男人。哎呀！堂屋咋也着火了！快来人呐！救火呀！我爹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我无语地翻身到床下，一把捡起那根簪子。好了，灭火吧。我对着空中说道。

咦！这火咋又没了！是呀，火咋没了！我娘跟我爹同时自言自语着。

这才乖嘛。等我把那根簪子插到头上，那个男人立刻用软软的语调说道。我听了不由一阵恶心。你就不能正常点吗？不能，我就是这么随心所欲。嘿--他倒回答得挺干脆。

这可咋办？我懒懒地往床上一躺，心里一阵绝望。本来咱就长得不咋地，现在头上再插根这么难看的簪子，一走出大门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二丫头，吃早饭啦！我爹真是太关心我啦！每天都要这么喊我。他也不想想，他再这么喊下去，这巷子里的人全都会怎么看我？以后我要是能嫁出去才怪！

我对着镜子瞧了又瞧，怎么瞧怎么觉得那根簪子碍眼。要不，我用头发把它缠起来。这么一想，我立刻行动，把那根簪子拔下来，将头顶的头发重新规整了一下，先用一撮头发把那根簪子缠起来，裹了个严严实实，再把旁边的头发梳过来压在上面，再拿一根漂亮的簪子往上一插。嘿---还真别说，我这发型还真是即独特又好看。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吧嗒一声，那根簪子从头发里滑了出来，掉到了梳妆台上。

二丫头，快点出来，吃早饭啦！我爹又来这么一嗓子。气得我一把将头发弄乱，抓起地上的那根簪子随便插在头上就往外走。

啧啧啧，你瞧瞧你女儿，这是个什么样子！唉---我这是哪辈子造了孽了，生了个这么不长进的东西。我一出门刚好碰上我娘。又被我娘一通埋汰。呵呵，妹妹这发型倒是很别致啊！被我娘说也就罢了，连我姐也来凑热闹。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憋不住了。啊---呜呜呜.....我冲进堂屋爬在饭桌上就哭开了。我娘和我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人端着一个碗站在堂屋门口傻了眼。

唉哟--这是咋回事啊？谁把我家二丫头给惹啦？来来来，让爹瞅瞅。我爹真地对我太好啦！一手扶起我的头，一手从桌上抓起一个包子塞进了我正张着大哭的嘴里。我嘴里咬着一个包子，满脸的泪水，望着我爹我娘和我姐。哈哈哈......人家三个一瞅我的样子，全都大笑起来。我一把从嘴里拽出包子。好吧，你们就笑吧。我今天一定要多吃点，让你们笑个够！我三口两口把手里的包子吞下，伸手端起面前的一碗豆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瞅见桌上一个盘子里竟然放着一个卤猪蹄，一把抓起，猛啃了两口。我让你们笑！

呵呵，那个簪子就那么难看吗？至于让你哭成这样吗？那个讨厌的男人又在我耳边啰嗦起来。我站起身，走到小桌前，怒目盯着墙上画里的钟馗，毫不犹豫地一抬腿站上小桌，手一伸，一把将那个猪蹄插进了他的嘴里。

这丫头该不会是疯了吧？我娘哆哆嗦嗦地拉了拉我爹的衣袖。爹，妹妹真的疯了。你看她竟然对着墙上的画在笑。我姐往我爹我娘身后一藏。没事没事，二丫头这是在发泄情绪。可能昨晚没睡好。我爹嘴上这么说，脚却往后挪了挪。

啪--那个猪蹄从钟馗的嘴里掉了下来。我心里的火总算是发完了。我捡起掉在小桌上的猪蹄，瞅了瞅，只剩下半截，难道画里的钟馗吃了半截？可是这猪蹄大部分都是骨头呀！莫非他连骨头也吞下去了？我不由抬起头再看了看墙上画里的钟馗，吧嗒吧嗒--几块骨头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呵呵，我不由笑出声来。这家伙原来还会吐骨头呀！

我转身将那半截猪蹄丢到了盘子里，拍了拍手。这大早上就啃猪蹄，有点太腻味了，我伸手又撩起几根咸菜塞进了嘴里。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冲着站在堂屋门口的我爹我娘和我姐挥了挥手，走回了自己的屋里。

呵呵，长本事了，敢用猪蹄来插我了。那个男人看样子被我喂了猪蹄心情还不错，说话的口气都变温柔了。你不是吃的挺欢的嘛。味道咋样？要不改日给你换个麻辣口味的？我在洗脸盆里把手洗干净，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棉帕擦了擦手。有点腻，我不喜欢吃猪蹄。我喜欢吃包子。那个男人这是啥意思？想让我喂他吃包子？你不早说。刚才的包子是酸菜馅的，不知你喜欢不喜欢？我边说边躺回到床上。还行，有没有粉条？如果里面再配点粉条我就更喜欢了。那个男人说道。可惜没法喂你喝粥，要不然粥配上包子吃那就更好了。我边说边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这个簪子吗？那个男人问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你瞅瞅我的模样，本来就不咋地，再配上这么一个光溜溜的簪子，那和普静庵里的尼姑有啥两样？我瞧着手里的簪子，如果把它竖着拿起来的话，这个簪头看着还真像一个----骷髅头！我吓得手一抖。那个簪子掉到了床上。看来你真的不喜欢这个簪子。我原本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簪子，所以才特意送给你的。那个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失落感。呵呵，没有没有，我喜欢这个簪子。刚才只是手滑，没拿住。真的，手滑。我边说边赶紧拾起床上的簪子。我哪敢不喜欢呀！你再放一把火，我看我们全家都得疯喽！呵呵，你还真有意思，明明不喜欢，却又说喜欢。这样口是心非可不好。那个男人这是在教训我吗？可是他也不想想，哪个女孩不希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人见人爱。头上插个骷髅头，那可是谁见谁怕呀！其实你并不丑，这个簪子配着你的模样，我看刚刚好。那个男人这是在讽刺挖苦我吗？难道我长得就有那么吓人吗？还配上这个簪子刚刚好！不是不是，你在我的眼里真地很特别。我并没有讽刺挖苦你的意思。那个男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是咋回事？这说着说着咋变成了这样？我的心里慢慢升起一丝莫名的渴望，好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长得啥样。我的脸不由烫了起来。

爹，娘，你们听到了没有，我妹一直在她的屋里自言自语。她会不会真的疯了？我姐的声音从窗缝里传了进来。天呐，这可咋办呀？我的二丫头呀---我娘一听我姐的话立刻就嚎上了。不会不会，我看呐，这二丫头像是在跟谁说话。咱家肯定是进了啥邪祟了。看来我爹没白在镇上混，还是懂得那么一点点凡尘俗事的。你说啥？邪祟？酷通---，我娘这是晕过去了？窗外一阵手忙脚乱声。

你说这回该咋办？我小声地问道。嗯--要不你直接跟你爹和你娘说清楚，就说你是招魂引鬼的使者，专门负责引领那些鬼魂到阴间去的。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给出的答案竟然是让我坦白！我呸！你才是招魂引鬼的使者。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被你唆使着干那些恶心人的差事。你叫我以后咋嫁人？我听了那个男人的话不由气往上冲，差点破口大骂。额---那咋办呀？可是你本来就是干这个差事的呀！那个男人一时语塞，似乎也是指望不上了。我说你为啥要来我家呀？那阴间的差事不是都由你们这些专门抓鬼的干的嘛。我是个人，又不是鬼，凭啥让我做那些事呀？我心里一阵抓狂。我咋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件难缠的事！谁让你把西林寺里那幅壁画上小鬼的耳朵和鼻子给挖了！他没了耳朵和鼻子，做不成事，又没人来接替他，所以，只好找你来干这个差事了。那个男人算是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我一听彻底傻眼了。弄了半天，原来是我自找的呀！那我去西林寺里，把他的耳朵和鼻子给他添上行不行呀？我赶紧问那个男人。晚啦，我的头儿根据你留在现场的指甲找到了你，已经把你划定成接班人，毫无更改的可能性了。那个男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

爹，娘，你说我该咋办呀？我思前想后觉得只有向我爹娘坦白这一条路可走了。我爹和我娘听了我的话，半天没有吭气，直勾勾地瞪着我，像是被吓傻了。还好，我姐这回倒是巾帼不让须眉，没被吓傻，上来就给了我一耳瓜子，指着我的脸，大吼一声，何方邪祟？竟敢到我家来捣乱，快快离开我妹的身子！唉--要是在平常，我见到我姐这么有勇气，一定会把她摆在我家的神龛里贡着，天天给她磕头烧香。可是，现在，她说的那个邪祟是我呀！我哪儿是什么邪祟呀！我就是因为手贱，抠了人家小鬼的鼻子和耳朵，才落到如今的下场啊！

爹，娘，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咱家没闹啥邪祟。不信你可以问他。我抬手一指墙上的那幅画。我爹我娘和我姐齐刷刷地抬头望向墙上。哎哟--看样子是我害了我家的二姑娘呀！没事干我买这幅画干啥呀！我娘一瞅墙上的画，估计是想起了昨个我拿针扎这幅画的事了，立刻又嚎了起来。停停停，娘，你别嚎了。我真的没事。我赶紧上前一把拉住我娘的胳膊。你倒是说话呀！我急得扭头冲着墙上的画就喊。呵呵，我说啥呀！我说他们也听不见呀！墙上的那个男人说这话是啥意思？敢情他的话只有我能听见！我真是被他气个半死。你早说呀，早说我就不跟我家人说这些事了。额---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说。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你不是能动手动脚，还能动嘴吗？你动动给他们看也行呀。我觉得我真地快疯了。额--我动也只有你能看见。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没动过。我就知道是这样。啊----我真地疯了！我一揪头发，上前不断地捶打着墙上的画。

完了，这回我在我家人的眼里，肯定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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