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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爹受凉来女儿慌龟生蛋来我心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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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我应该正在梦里。不过，到底做了啥梦，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每二天一早，当我拉开小屋的门，看到院子里一片亮晶晶时，刹那间以为自己的眼花了。等我揉了揉两眼再瞧时，发现那些真地是白雪，不由高兴地冲到院子中间，抓起一把雪撒向空中。

叶儿呀，你都多大了？快过来，别玩雪了。你爹昨晚可能把腰凉着了，这会儿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你帮娘扶扶你爹。我娘站在堂屋门口冲我招着手。我一听我爹的腰受凉了，赶紧跟着我娘进到里屋，就看见我爹爬在床上直哼哼。要不我去请个大夫吧？我瞅着我爹难受的样子，这心里忍不住就有点伤心，眼眶里不由开始囤积泪水。我娘一瞅我的样，将我往旁边一挤，说道，行了行了，你这孩子，眼窝咋这么浅呀！你爹不过是受了点凉。这还哭上了。我爹爬在床上听了我娘的话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叶儿，咋了？看着爹受凉心疼了？还真是爹的好闺女。算爹没白疼你。我一听我爹的话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我娘瞅见了，一拍我爹的腰，说道，你说你没事惹她干啥？我是喊她来帮忙的，不是喊她来给你哭丧的。去，到你姐的屋里把咱家的火罐找来。哎哟--我爹大叫了一声，说道，你这么想成为寡妇呀！要不，我成全你，让你再给叶儿找一个后爹。叶儿呀，你记着，你爹是被你娘给害死的。你那后爹来了，你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看。我娘听了我爹的话不由大怒，又拍了我爹的屁股一巴掌，说道，我叫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听我爹和我娘说的话不由脸一烫，赶紧转身往外跑。

你在找啥呀？那只龟不知何时跟在我后头进了我姐的屋里。我扭头瞧了那只龟一眼，说道，我爹的腰受凉了。我娘让我找火罐。也不这火罐放在哪儿了？那只龟往旁边的一个架子爬去，边爬边说道，你说你长那么高有啥用呀！我这么矮都看到那些火罐放在这个架子上。我一瞧，还真是的！不由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是心太急，所以没瞧见。你是旁观者清，当然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只龟把头一抬，说道，我这算不算帮了你一个忙呀？我赶紧点着头说道，算算算。那只龟把头放下，说道，既然算，等会儿我想吃包子。你给我弄一个酸菜粉条馅的包子。我一听诧异地瞪着那只龟，说道，你咋知道昨个我娘拿回来的包子是酸菜粉条馅的？那只龟抬起头瞅了我一眼，说道，这还用猜吗？你姐夫为了讨好你，当然会送酸菜粉条馅包子给你吃了。我一听觉得有些奇怪，顺口问那只龟，我姐夫为啥要讨好我呀？我算哪根葱呀？那只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你，咋连这些事都不懂呀！姐夫讨好小姨子，媳妇讨好小姑子，那不是传统嘛！还不是因为想让你在你姐跟前多说说他的好话呗。我听了更觉得奇怪了，不由再问那只龟，我姐夫做了啥坏事了？还想让我在我姐跟前帮他说好话。那只龟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说道，非得做了坏事才让你在你姐跟前说他的好话？平时就不行？你只要在你姐跟前说他的好话，你姐肯定对他是越来越好。这都不懂！

叶儿呀，你咋找个火罐找了这么久呀？我刚想再问问那只龟，为啥我在我姐跟前说了我姐夫的好话，我姐就会对我姐夫更好，就听到隔壁我娘喊我的声音。我赶紧拿着那些火罐出了我姐的屋，穿过堂屋进到里屋。我娘接过我手里的火罐，瞅了瞅，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其余的又塞回到我的手里。来，帮娘把那盏灯点着。我娘冲着桌上的一盏油灯努了努嘴。我把手里的火罐放到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火引子把灯点亮。我娘从窗台上拿了一张草纸，在灯上引燃了，往火罐里一撩，迅速往我爹的腰眼上一扣。我爹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娘抬手又指了指桌上的火罐。我赶紧拿了一个相同大小的递给我娘。望着嵌在我爹腰上的两个火罐，我悄悄地问我爹，爹，疼不疼呀？我爹一听我问他，立刻哎哟哎哟叫了起来。我吓得赶紧往床前一跪，把胳膊一伸，说道，爹呀，你疼的话就咬着我的手吧。我娘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说你这丫头，咋就这么傻呀！你爹是在逗你呢。我爹一见我娘揭穿了他的把戏，立刻呵呵笑了起来。我一见我爹这样，气得从床前爬起来，对着我爹说道，等会儿我把我姐夫拿来的包子全吃喽，一个也不给你剩。我娘把眼一瞪，说道，还有你娘我呢。我冲我娘笑了笑，说道，给你剩一个。

这一过了冬至，天变得更冷了。虽然我的屋里架了炉子，可还是冻得人不想下地。吃早饭的时候我问我爹，爹，为啥别人家都是睡大炕，咱家却非得睡床呀？我听人家说大炕可舒服了。夏天不但凉快，这冬天在下面生一把火，一晚上都是热烘烘的。现在我在床上都垫了两层厚褥子了，可一上床还是冻得难受。要不，咱们也在屋里盘个大炕吧？我爹没出声我娘先开腔了，这还得怪你爹。你爹也不知听谁说的，非说炕埋汰，不干净，说床睡着敞亮，想搬到哪儿就搬到哪儿。我以前在我娘家就是睡火炕，也没见多脏。唉呀---一想起火炕就想起我爹和我娘来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娘说着说着竟有些感伤起来。我以前很少听我娘提起她家的事，只知道我娘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我外公和外婆在她还没出嫁前就过世了。我娘是在庵堂里出的嫁。听我娘讲，她出嫁这事在她们当地还算是一件不小的事，当时闲话传得可难听了。不过，我娘她家离我们这儿比较远。那些闲话的腿不够长。所以，我们这儿的人并不知道我娘的往事。我爹一听我娘的话，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道，你看你，说好不提旧事的，这咋又提起来了呢？你放心，有我在呢，看他谁敢再欺负你？那些王八蛋，一群吃了饭闲得没事就知道嚼舌头根子的混蛋！总有一天，他们会遭报应的。我听着我爹的话吓得没敢吱声。我爹的脾气一向好得没话说，这时竟也气得脸色发青。我娘瞟了我爹一眼，说道，你还说我呢。你瞅瞅你。我只不过说想我爹娘了。你瞅你这火发的，把叶儿都吓着了。我赶紧呵呵傻笑了两声。我爹瞅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叶儿呀，你娘的命咋说来着，是前小半截苦，后大半截甜。所以，爹希望你和你姐能一直甜甜蜜蜜过一辈子。你这脾气有点倔，说话又直。我跟你娘啊，一直为你将来的事担心。不过，你不嫁也好，有我和你娘护着你，我看谁敢给你苦吃！我娘听了我爹的话瞧了瞧我。我立刻把头一抬，说道，爹，娘，你们就放心吧。如果将来我找的上门姑爷你俩不满意，我就把他休了。我娘和我爹一听，同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又下雪了。我爹见去镇上的路不好走，就对我娘说道，这几天也没啥生意，你就别跟着去镇上了。我娘听了还不乐意，像个小姑娘一样把嘴一噘，说道，这一路上都是雪，你再摔了连扶的人都没有。不行，我跟着你好歹有个伴。我冲着我爹和我娘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你俩一块去吧。省得留一个在家里老骂我。我娘举起手就想扇我。我往我爹身后一躲，伸着头对我娘说道，你看你看，这都打上了。我爹笑着把我娘一拉，说道，走走走。这叶儿越来越懂事了。咱俩也不操这闲心了。我把大门往开一拉，冲着我爹娘摆着手说道，你俩快走吧。我得赶紧到村口去瞧瞧，这下雪了还有没有卖菜的？我娘一听我的话，立刻摆着手说道，这雪下得这么大，哪儿来的卖菜的呀！中午你就对付对付得啦。我跟你爹在镇上一人吃碗面就行了。晚上你熬个粥。我买块卤肉咱们吃肉夹馍。我听了高兴地说道，好呀，我再炒个泡椒萝卜。

中午的时候雪停了。到处是银光闪闪。我把院门打开，站在门口朝村口的方向望了望，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此时，大家都坐在炕上聊着天吧！

喂！丫头，你站在门口干啥呀？快进来，我有重大发现。那只龟突然从我屋里爬了出来，对着我大声叫着。我莫名其妙地望着那只龟，问道，你发现啥了？那只龟抬起一只前爪冲我招了招爪，说道，你进来就知道了。快点！

我转身把大门关了，走到我的屋里。我刚一进屋，那只龟立刻一挥爪子将屋门关上，神神秘秘地一指它的窝里。这是啥呀？我走到那只龟的窝前一看，只见窝里有一个跟鸡蛋差不多样子的东西。那只龟从我身后爬到我身前，小心翼翼地用爪子碰了碰窝里的东西，抬起头对我说道，好像是我生的蛋。我一听差点把下巴惊掉了，捂着肚子哈哈就笑。那只龟把头一低，默默地爬到窝里，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这是只母龟。我笑完了觉得有点不对头，听我爹以前说过，这龟到了冬天都是要睡觉的。可这只龟却跟我一样，晚上睡白天醒。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占据了它的身体的原因？那个男人到底是个啥东西呀！

晚上我爹和我娘回来后，我把那只龟的事对他们一说，我爹和我娘都觉得不可思议，非要跟着我到我屋里瞧瞧。结果，那只龟爬在那只蛋上死活不下来。我爹纳闷地说道，这只龟还真是不简单呀！听说别的龟到了冬天都是一睡不醒，它反而在冬天下了一个蛋。真是怪事呀！我娘一拉我爹的胳膊，两人走到我门外。我就听我娘说道，那只龟不会是个妖怪吧？我爹冲着我娘一瞪眼，说道，你见过妖怪专门跑到别人家来生蛋的吗？我娘还是不放心，又说道，可这只龟就是跟别的龟不一样。我有时候觉得，它好像是能听懂咱们说的话。我爹一听，反而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太好喽！这说明呀，这只龟是咱家的宝贝呀！你想想，自从它到了咱家，咱家是生意兴隆，叶儿也是越来越懂事。是不是这样？我娘一听我爹这么一说，冲着我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还真没错。咱家今年的生意是比往年好了很多。哎呀，那咱们是不是该把它贡起来呀？我爹冲我娘摆了摆手，说道，它是活的。你贡啥呀贡的，平时多给它点好吃的就行了。这种灵物，最懂得感恩。你对它好，它会带给咱们更好的东西。我娘一听，转身就往厨房走，边走边说道，你说的对。今晚咱们别吃肉夹馍了，把那块肉让给它吃。我一听立刻傻了眼。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这都到了嘴边的肉咋就飞了呢！

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墙角的那只龟，说道，你是不是很开心呀？那只龟瞅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你变成了男人你会开心吗？我一听不由捂着肚子又开始笑。那只龟把眼一闭，不再理我。

我娘端着一碗卤肉走进我的屋里。我一看我娘端的碗是我的碗，赶紧上前从我娘手里接过碗，对我娘说道，我来我来。平时都是我在喂这只龟。你们喂它，说不定人家不吃。还有，这只龟凶着呐！上回我姐逗它，差点把我姐的鼻子咬了。我娘一听我的话一把将碗塞到我的手里，说道，你喂你喂。以后你对它好点。你爹说了，咱们就是吃糠，也得给它喂面。我冲着我娘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对它好着呢。要不然它早就跑了。我娘一听我这么说，瞅了一眼墙角的龟，转身出了我的屋。

我把门栓插上，端起那碗卤肉，拿起筷子夹起两块肉塞进我嘴里。香啊真是香！那是我的肉！那只龟不知啥时候把眼睁开了，冲着我喊道。我端着碗走到那只龟跟前蹲下身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它鼻子前晃了晃。那只龟一伸脖子，啊唔一口竟然把那块肉给叼走了。这动作还真是麻利呀！我站起身来，走到我的梳妆台前，坐在凳子上慢慢地吃着碗里的肉。这光吃肉还真有点腻。不行，我得去厨房弄个馍夹着吃，最好再弄碟小菜。

叶儿呀，你喂完那只龟就来吃饭吧。我正想去厨房弄个馍来夹着肉吃，我娘就开始喊我去吃晚饭了。我将碗往梳妆台上一放，转身出了小屋。我一路小跑到堂屋，见我爹和我娘已吃上了，赶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端起碗把粥喝了，再拿了一个馍，掰开夹了一筷子泡椒炒萝卜，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娘一瞧叫住了我，问道，你不坐在这儿把饭吃完，这是要干啥去呀？我咬了一小口手里的馍，说道，那只龟还没喂完呢。我去瞅瞅，别让它把碗弄翻了。我娘听了没吭声。我快步走到我屋里，结果往梳妆台上一瞧，哎呀娘呀！那只龟也不知咋爬到我的梳妆台上，正低着头在吞食着碗里的肉。我手里的馍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那只龟扭头瞅了我一眼，说道，想吃我的肉，没门！

写着写着连我也笑出声来。好想养一只小宠物啊！可惜的是，我已经养死了九条金鱼了，担心再弄回来个啥，也一样没好下场。所以，暂时还是放过市场里的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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