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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闻旧事肝胆颤新灾又起心慌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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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我那份肘子悄悄地来到我的屋里，想给那只龟一个惊喜。咦？那只龟跑到哪儿去了？我往屋里探了探头，竟然没看到那只龟的影子。我把碗放在梳妆台上，弯着腰在床下、墙角、柜子后头都瞧了瞧。那只龟还真不在屋里。这天都黑了，它还在院子里干啥？难不成在数星星？

我站在屋门口往院子里瞧，还是没有发现那只龟的踪迹。不过，我看到堵着那个狗洞的东西似乎被掏了出来。莫非那只龟出去了？

叶儿呀，这么晚了你干啥去呀？我刚打开大门，我娘站在堂屋门口就喊我。我答道，那只龟不见了，我去找找看。这么晚了，我担心它会不会被啥东西给叼去了。我娘冲着我招了招手，说，快把门关上。你的龟在我们屋呢。我一听我娘这么说不由好奇起来。那只龟咋跑到我爹娘的屋里去了？

来来来，小龟龟，这是你的肉肉。我走进我爹娘的屋，正好瞧见我爹喂那只小龟。那只龟站在一边只能瞧着，瞅到我进来了，立刻朝我爬来，边爬边说道，你瞧瞧人家的伙食。你再看看你给弄的东西。这同样是龟，饮食差别咋这么大呢！由于我爹娘都在屋里，我没敢吭气，只是冲着那只龟摆了摆手，让它跟我回屋。那只龟恋恋不舍地扭头看了看小龟碗里的那块肉，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去。

一进我的屋，我转身就把门关上了，指着那只龟就问，你为啥乱逃呀？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回到屋里没看到你时有多担心吗？我还以为你又像那幅画和那只鸡一样，离开我了呢。那只龟把头一低，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去看看这只龟的孩子。我再问那只龟，还有，刚才你啥意思呀？我爹娘在那儿呢，你还敢跟我说话？你不怕被我爹娘发现呀？那只龟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那是在考验你呢，看看你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错不错，你的表现非常好。我以后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你爹娘面前说话了。我一听这只龟这么说，端起梳妆台上的小碗就往外走。那只龟可能闻到碗里的肉味了，站起身来，背靠在门上往门口一挡，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咋会那样做呢？你放心，只要你爹娘在跟前，我决不跟你说话。呵呵，把碗放下。快放下。我站在那只龟面前，狠狠地瞪着它，没吭气。那只龟一看我真地生气了，立刻爬到我的脚前，两只前爪一抱我的小腿，说道，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抬手抖了抖裤子，说道，你现在长能耐了是吧？敢自己跑到我爹娘的屋里去了。我告诉你，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的屋。你是我的。那只小的才是我爹的。你知不知道你跑到我爹娘的屋里代表着啥？代表着背叛！你如果敢背叛我，我绝饶不了你。那只龟像是被我吓傻了一样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瞪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就那么怕我背叛你？我肯定不会背叛你。真的！我一弯腰将那个小碗放到那只龟面前。

我躺在床上看那只龟低着头吃肉，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为何刚才看到那只龟在我爹娘的屋里时我会那么生气！莫非我真的怕它离开我吗？还是说我在吃我爹的醋？难道我真的对这只龟还不够好吗？

哎！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为啥我们村东头挖的井里的水是红色的。我猛地想起今天发生在我们村里的大事。那只龟咂吧了两下嘴，问我，你觉得是啥原因？我一拉被子靠在身后，说，难道真地是我们村遭天谴了？那只龟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说，你们村有啥好的，老天会看上你们村？我瞥了一眼那只龟，说，那你说这是咋回事？现在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爹像是也很担心。如果你知道就告诉我。我也好让我爹放心。那只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村建在多年前的一个古战场的上面。当时，这儿发生了几场惨烈的战争，死了不少人，把这片土地都染红了。后来，不远处的那座山体倒塌将那个古战场掩盖住了。现在，这儿成了你们村。我这么说不知你听明白了没有？我张着嘴彻底吓傻了。难怪这只龟说地下的水脏，原来是这个原因呀！可是不对呀，既然这儿以前是古战场，那为啥村南北头井里的水都是正常的呢？我觉得这只龟肯定在骗我，从床上下到地上，脚往鞋里一蹬，走到那只龟跟前，一弯腰，把那个小碗拿了起来。那只龟伸着脖子喊道，你干啥呀？人家还没吃完呢！我端着碗瞅着那只龟，冷笑了两声，说道，谁叫你骗我。那只龟把脖子往回一缩，嚷嚷道，我咋骗你了？你这人也太小瞧我了。我骗你有啥好处呀？我把眼一瞪，说道，你说我们村是啥古战场。那为啥村南北头井里的水都是正常的？你蒙谁呢！那只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吧，有时候一点脑子都不动，有时候又想得特别多。我说你们村建在古战场上，又没说你们全村都建在古战场上。那个古战场就在你们村的东头。你瞧瞧离你们村东头有个十几里远的那座山。那座山，从前可高得很呐，现在连以前的一半都没有。当时那座山倒塌的时候，掩盖了大片的土地。不信，你去你们村东头看看，肯定能看到只有山上才有的那种大石头。我一听这只龟这么一说，赶紧又把那个碗放到地上，对着那只龟呵呵傻笑了两声，说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我哪能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只龟鄙视地瞅了我一眼，说道，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在人家正吃的时候把碗拿走？那样很让人恼火的。我刚才差点就发火了。我一听好奇地问它，如果你发火了会咋样？那只龟把头一低，吃完了碗里的肉，抬起一只前爪，对着那个碗，砰地踢了一脚。那个碗嗖地飞到对面的墙上，啪地碎成了几瓣。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只龟也太利害了！那么一只小爪，竟然能把一个碗踢飞出去，看着好像比我的脚劲可大多了。

叶儿，咋回事呀？为啥我听到碗碎了的声音？我娘的耳朵还真灵。我的屋跟她的屋中间隔着我姐的屋，这样她都能听到我屋里发出的声音。看样子平时我还是得注意点，说话不能太大声。这要是哪天再被我娘发现我跟这只龟唠嗑，那可就麻烦大了！我赶紧一把将门拉开，喊了声，没事。我不小心把碗摔了。我娘一听立刻心疼地嚷嚷道，你咋这么不小心呢！咱家的碗可都是好碗，全都是你爹在镇上买的。一个要好几枚铜板呢。我赶紧说，我下回一定注意。这回主要是碗上的油太多了，手有点滑。我娘也不知又嘟囔了两句啥，不再训我。

喂！你说这只碗该咋办呀？我瞅着墙角的碗渣滓问那只龟。那只龟一边往它的窝里爬一边说，还能咋办？你把它收拾收拾扔到垃圾堆里去呗。我指着墙上溅的油花，再问那只龟，墙上的那些油咋办呀？那只龟往窝里一卧，说道，你打盆水，蹭蹭呗。我把头一低，嘟囔道，我只是问你发火会咋样。你也不用亲自示范呀！你长着嘴不会说说呀？那只龟撇了撇嘴，说道，对你这种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清醒地认识到，不要轻易惹一个男人发火。我听了不由腹诽道，你也是个男人？你现在连个公的都不是。你是只母龟。那只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虽然从那只龟那儿了解了井水是红色的原因，可我却没法向我爹说。不光没法向我爹说，对谁我都不敢说。这要是说了，我们村里的人那还不吓死！一想到我们村的地下埋着无数的冤魂，我这心里别提多害怕了。更别提那些怕鬼的人了。我站在我家门口，往东一户一户地数着，看我家离村东头有多远。那只龟爬到门槛边上瞅着我，说道，别数了。你家刚好在古战场的边上。我一听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那只龟一瞧我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说你，一个引魂的使者，竟然还怕鬼。你能不能不要辱没我们这个行业呀？我一手扶着大门，瞪了一眼爬在门槛上的那只龟，说道，你别在这儿尽说风凉话。如果你是我，指不定吓得尿裤子了呢！那只龟冲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也许吧。可是我却不是你。我一瞅那只龟得意的样子，眼珠一转，上前拎起那只龟的一只前爪抡着胳膊在头顶上甩了一圈。那只龟还没应该过来，已到了空中，吓得大叫着，快放我下来！咦？难道下雨了？我一抬头，脸上又落了几滴。等我瞧清楚了，一把将那只龟丢到了地上，恶心的就往屋里跑。那只龟还真被我吓尿了！

最终，我们村东南北头的井都被填上了。人们渐渐也习惯了在村口的小河里挑水喝。可是，我不知道，到了冬天我们该咋办？每年一入冬，那条小河的河面就会被冰层完全覆盖住，看着还挺厚的，也不知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砸个窟窿出来。看样子，我得让我爹多买几口缸回来。不过，今年入冬的时候我也行上头礼了。那时，我会不会已经成亲了？如果真成亲了，打水的活应该不用我来干了吧？我遥想着将来，脸不由又烫了起来。我的郎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会不会像我爹对我娘一样，也对我那么包容体贴呢？

别瞎想了，快点做饭去！那只龟像个催命鬼一样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这两天我浑身困倦地要命，咋睡都睡不够，就像是刚生完一场大病似的。我娘说这是春困，她也是这样，过一阵子就好了。但是，我瞧着我爹天天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为啥他就不犯困呢？中午你想吃点啥？我问那只龟。嗯---我想吃点面条，把哨子炒香点。那只龟晃了晃它的小尾巴。我为难地对那只龟说道，面条不光得和面，还得擀面，也太麻烦了。咱们一人一个馍好不好？我炒个韭菜鸡蛋。咱俩对付对付就行了。那只龟嫌弃地瞅了我一眼，说道，咱们已经连着吃了几天的馍了。你难道不腻吗？就不能换换别的？我想了想，这只龟说的也对。今天那就擀面条吧。

既然要擀面条，干脆我就多擀些。晚上也给我爹和我娘一人下上一碗面。中午的哨子也可以多炒些，晚上热热就行了。这么一想，连晚饭都可以不用费神了，我不由来了精神，跑到厨房先和了一大团面，再把早上买的韭菜捡了捡，用水洗干净切碎，在碗里打了两个鸡蛋，炒了一大盘韭菜鸡蛋。好久没吃长面了，我把面擀好，在擀好的面片上均匀地撒了些干面粉，卷在擀面杖上，麻溜一刀下去，一张面片整齐地分成了两沓，再把两沓面摞起来，用擀面杖做依靠，一刀一刀划着，划完后再撒些干面粉，将切好的面条抖了抖。大功告成。

啊---真香呀！那只龟刺溜刺溜吃了两根面条，表扬了我一句。我端着碗往灶台前的小凳子上一坐，捞起一小撮面尝了尝，味道还真鲜！

咣咣咣---不好啦---西村闹瘟灾呀！我第二口面还没塞进嘴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锣声，一个声音高喊着。我瞅了瞅那只龟，发现那只龟也瞅着我。

这是咋回事呀？我咋没感应到呀？那只龟跟着我跑到大门口，只见巷子里站满了好奇的人。大家不要慌，目前咱们村还没发现染病的人。大家记着，出门时一定要捂好口鼻。没事的最好暂时不要出门。村里的一位年老的村官边走边在巷子里嚷嚷着。王叔，西村闹瘟灾这事是谁说的？我家左边的邻居问那位村官。那位村官瞧了我家邻居一眼，答道，这官府已经把西村整个封起来了。如果咱们村也有人染病的话，那可就麻烦了！王叔，这次的瘟灾人有啥反应呀？我家右边的邻居问道。目前我还不太清楚，听说这次的瘟灾利害得很，人染上了没几天功夫就完了。我一听吓得脸一抽，低头看着那只龟。那只龟冲着我摇了摇头。看来它也不太清楚这是咋回事。

等村官走远了，我赶紧把大门一关，想着在镇上的爹娘心里像是点着了一把大火。你就别操心了。这西村在镇的西边，离镇上远着呢。那只龟安慰着我。我瞅着那只龟问道，你难道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那只龟摇了摇头，说道，年前回去时也没听头儿说今年有啥大的任务呀！看来咱们村不会出啥事。我再问那只龟，年前你回去时有没有碰到西村的同行呀？那只龟盯着我，像是不理解我说的话。我赶紧补充道，就是在西村负责抓鬼引魂像你我这样的人。那只龟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善于跟别人交流。上回回去也只是向头儿汇报情况，没碰到几个同行。我略显失望地发了会儿呆。那只龟又说道，只要咱们村没啥情况就好。别的村咱们也管不着。你就别在这儿瞎操心了。我一听这只龟这么说，想想也是。这瘟灾哪儿是我一个姑娘家能操心的事呀！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我爹娘。我赶紧又问那只龟，你说镇上会不会有事呀？那只龟瞪了我一眼，说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嘛。西村离镇上远着呢。走走走，先把饭吃完喽。说不定等会儿又会有啥消息传来。那只龟边说边往厨房走。我也只好跟在它的后面。

这顿饭吃的，真是没法说。原本香喷喷的面到了我的嘴里完全变得没了味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想着我爹和我娘。噢---对了，我姐也在镇上。我把碗往灶台上一放，一捂胸口。这面再香，我也吃不下去了。

叶儿呀，快开门！我娘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我噌地从小凳子上窜了起来，就往厨房外跑，到了大门口一拉门栓，猛地将大门往开一拉，只见我娘一脸一头的汗，像是跑着回来的。我接过我娘背上背着的一个包袱，说道，娘，你咋一个人回来了。我爹呢？我娘喘了一口气，说道，你爹在后头呢。他不放心你，先叫我回来看看你。我站在大门外，瞅了瞅村口的方向，没看到我爹的影子，不由急得直想跳脚。我娘冲着我招了招手，说，你快回来，先把门关上。你爹一个大男人，没事。我再朝着村口方向瞧了一眼，才赶紧跨进门槛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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