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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求您原谅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陈四跪在地上一步步的向程牧沅跪爬过去，快要靠近的时候，被程牧沅身后的段飞一脚踹在胸口上，整个人向后倒去。

程牧沅一个眼神示意，就有黑衣手下上前抓起了陈四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拎起来面对他，陈四看着双腿交叠坐在凳子上的人，他的脸在仓库摇摇欲坠的破吊灯的照耀下看起来更白，明明就是个很好说话的贵少爷，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遍体生寒，尤坠冰窟。

“知道我为什么让人叫我程先生吗？因为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我跟我哥是不一样的，我是绝对不会给背叛我的人活命的机会。”潋滟的薄唇，冰冷的吐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汤海跟段飞，互相看了一眼，不由的都想起了程先生这个称呼的由来。程牧沅的亲大哥，那时候道上的人都尊称一声程爷，他发现了龙门堂副堂主背着他父亲和他跟别的帮派的堂主一起利用龙门堂的船只走私军火，这本是不可饶恕的，只有死，才能给众兄弟一个说法。奈何程爷一时心慈手软，念在副堂主跟随父亲这么多年，从无到有，就只是收回他手里的权利，准备将他赶出上海，副堂主当然不甘心就此离开他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上海，趁着父子两个一起出行的时候，贿赂程爷信任的手下，在车上装了炸弹，父子两个一起在那次事件中丧命。

程二公子回来，接管了帮派，那就是龙门堂的老大，也不好再叫程二爷，遂大家都叫他程爷，他只是平净的摇了摇头说“以后大家就叫我程先生，程爷会叫我想起我那心慈手软的大哥。”

从此以后，二十四岁的他就被叫做一声程先生，一叫就叫了三年。只有像汤海、段飞、这种他的心腹才会在私底下叫他沅哥。

“程先生，饶了我吧，看在我跟了你这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把走私鸦片的钱全部都给您。”陈四只有不断的磕头求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陈牧沅看也没有看他，起身抬脚向仓库门口走去，离去前抬了下手，仓库大门关上的瞬间，里面想起了二声枪响。

回程公馆的路上，汤海从后视镜里看见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程牧沅，大概想到这几天去杭州处理上次教堂的刺杀事件，应该也没有休息好，眼底一片青色。

“那个女人走了吗？”停顿了几秒钟，汤海才想起程牧沅说的是那天从教堂带回来的女人，毕竟跟沅哥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在他嘴里听过女人的名字。开车的段飞更是瞪大了眼睛。

“没有，孙叔说她自愿留在程公馆里做工，很是安分守己。”

“恩。”恩？恩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汤海一时表示自己脑袋有点不够用。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里，躺在床上的宋雅致很快就起了床。在心里跟父母和春芽道了早安，就准备去洗漱，开始今天的工，其实程公馆的人都很好，再加上大家可能觉得她是他们先生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所以都对她特别照顾，并没有要求她做很多工，可是她从来不相信好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所以她都是努力争着抢着去做事。

今天发现大家都特别忙绿，问了秀儿才知道是他们离开一个星期的程先生回来了。脑海里浮现出了教堂里那个明明看起来优雅矜贵，杀人时却那么干净利落的人。怪不得会遇到刺杀，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活脱脱的黑帮大佬。

“雅致姐，程先生的咖啡，帮我送一下。”秀儿递过来一杯咖啡打断了她的回忆。宋雅致端着咖啡慢慢走去客厅，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身着白衬衫，正在低头看报纸，正是教堂的那个人。

“程先生您的咖啡。”她把咖啡慢慢的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恩。”男人继续低头看报纸，宋雅致在考虑要不要谢谢他的收留的时候，男人抬起了头，看到她一愣，嘴角带笑。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次没哭，竟然都没认出来。”

“......”两次大哭都被他撞见也是有够倒霉。

“还有什么事情嘛？”

“谢谢程先生收留，我会好好干活的。”说完她还慎重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就走开了，程牧沅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就再想，怎么可以有人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放肆，忍不住开口跟她说哭过了之后就要让你哭的人哭，让你痛的人更痛。第二次看见她，依然哭的那么伤心，还在天主面前发誓是最后一次哭，莫名的让他想起了3年前的自己，父亲跟大哥死了后，为了龙门堂，为了追随大哥的兄弟们，他不能流一滴眼泪，他必须要坚强，并勇敢的扛起一切。虽然明知道她正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可是他却真的有些羡慕她可以哭的这么肆无忌惮。

所以冷硬多年的心，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动了恻隐。反正只是一份女佣的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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